至於河間王高孝琬,他作為神?武帝嫡孫,文?襄帝嫡子,他就必須死?。


    他的死?,正是告訴滿朝文?武,高家皇位的傳承,是自武貞公,到神?武帝,到太上皇帝高湛,再到如今的皇帝高緯。


    他高湛這一支才是正朔。


    其他的宗室,永遠隻能是臣子,自他們的父親死?後,他們就喪失了競爭皇位的資格。


    孝瓘想到此節,隻覺得冷汗岑岑。


    生在這樣的家族,他見慣了暴/虐,鮮血,殘忍,無恥……但當厄運真正降臨到他的兄弟們頭上時,他依舊覺得不寒而慄。


    孝瑜,孝琬,還有他自己,依舊是大大地高估了親情。


    孝瓘劇烈地咳嗽起來。


    清操沒有說話,隻是遞給他一塊絹巾,然後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


    「你說得對,不提嗣爵之事?,才得保存正禮。」他舒緩過來,「我今後也會如履薄冰,因為現?在我有了你,亦有了他……」


    他說著,用指尖觸上清操隆起的小腹。


    不知是否被孝瓘驚到,清操腹中的『小魚』又動了一下。


    她?趕緊對孝瓘道:「他動了!又動了!你能摸到嗎?」


    自然是摸不到的,孝瓘笑了笑,略探過身?,想湊得近一些。


    清操把肚子往前挺了挺,使他的耳朵剛巧貼在肚子上,他靜靜地聽了許久,才慢慢抬起頭,對著清操笑。


    「聽見了?」清操問?他。


    他搖搖頭。


    「那?你笑什麽?」


    他卻也不答,還是隻管笑。


    清操笑著白了他一眼,無意瞟見他的蹀躞帶,「咦?你腰上的帶子怎麽……看起來少點什麽?」


    孝瓘低頭一看,「啊,算袋怎麽不見了?」


    清操剛想說,迴去再幫他重做一個?,孝瓘卻道:「咱們還是折迴去,沿途找找吧。」


    「怎了?」


    「我把家家送的護身?符放在算袋裏?了。」


    迴去這一路,並未見到算袋。


    到了花佛堂山門處,孝瓘把清操留在車上,自己進去找尋。


    清操在車上無事?,忽聽馭夫道:「王妃,咱往前移一移吧,奴怕……」


    清操掀起車帷,問?道:「怎麽了?」


    馭夫指著山門旁的一堆枯草道:「奴見那?草在動,怕是有什麽野獸……」


    清操隨著馭夫所指,果見一大堆枯草,她?仔細盯了一會兒,草堆竟真動了。


    隨行的張主?簿也道:「馭夫說得是,咱們還是退後一些吧。」


    清操卻是搖頭道:「殿下剛進山門,若他出來時,正遇那?獸突襲,哪裏?來得及防備?」


    說話間,孝瓘已握著算袋從山門走出來。


    隔著一段距離,清操對他喊道:「四郎,小心你左手邊的草堆……許是藏著……」


    她?話未說完,隻見孝瓘提劍走上前去。


    「別……」她?知道已阻止不了,隻小聲嘟囔道,「早知他好奇心這般重,便不與他說了。」


    清操眼瞅著孝瓘用劍尖撥開枯草,旋即俯身?,隱沒在枯草叢中了。


    她?的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


    孝瓘站起來,朝馬車的方向快步走來——她?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堆枯草,生怕從那?草中躥出一隻老虎或豺狼來。


    「是什麽?」清操問?道。


    孝瓘沉聲道:「是陳娘子,已經死?了。」


    「阿……巫?」清操不可?置信——就在剛剛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在同她?講話啊……


    「胸口被刺了一刀。」他轉身?對張主?簿道,「你先迴府調集些侍衛過來,我怕家家和正禮有危險。再去官廨報案,讓差役過來勘驗。」


    張主?簿解下一匹馬,正欲先行一步,官道上一騎飛馳而來。


    及至近前,見那?人甩蹬飛身?,躍下馬來——竟是尉相願。


    他紅頭脹臉,汗水絞著塵土,沿著鬢邊淌下泥湯。


    「殿下迴去看看吧,安德王快不行了……」


    君子道


    「按在地上, 打?了二?百鞭子。」孝珩看了看俯臥在床,氣若遊絲的延宗,對著孝瓘比出兩根手指。


    「所為何事?」孝瓘不?解。


    「這小子紮了草人, 給草人穿上太上皇帝常穿的青鼠皮裘, 用鞭子抽它,邊抽邊罵『為什麽殺我阿兄!』」


    孝珩邊說?邊嘆氣。


    「陛下如何得知?」


    「他府中的奴僕告的密。」孝珩看了看周遭, 壓低聲音道, 「我等平時一定要?謹言慎行, 不?可授人以柄。」


    「二?兄, 還有件事, 陳娘子死了,我剛在花佛堂外的枯草堆發現了屍首。」


    「正禮的阿母?」


    「嗯。」


    「會不?會有人要?對家家和正禮不?利?」


    「我也有此擔心,已派人護衛。」


    孝珩心下略安。


    「孝琬這事……必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二?兄是聽聞了什麽風聲嗎?」


    「孝琬早先跟我說?, 他總聽見街邊孩子在唱『河南種穀河北生?, 白楊樹頭金雞鳴』。」


    「這不?是咱們幼年?的童謠嗎?我前幾日在太醫署門口也聽見過。」


    「他初時也沒經心, 但後來他覺得不?對勁, 十幾年?前的童謠怎會突然?流行起來?而且河南、河北不?就是河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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