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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地包紮好那隻布滿裂紋鮮血淋漓的手,疼得齜牙咧嘴。


    他現在傷得不輕,簡直是糟糕透了。


    隻幸虧是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開始往返不斷地沿著看不見的路線一直遊走著,令身體暖暖的,很舒坦。


    不然他都以為自己要垮掉了。


    但這種奇妙他沒法說,自己尚且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很是新奇,可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嚐試著站起身來,神奇的是這些年來體內那股什麽力量終於能活動了,隨之湧動的似乎還有一種似乎氣與血,滾滾流淌著,感覺傷勢都在快速恢複。


    但似乎依舊不能令他能夠快速恢複行動能力。


    那個人臨死前所說的,如果不上山,就無法走出這片未知的空間嗎?


    李安向山上凝神望去,雲霧繚繞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山頂的盡頭。


    他皺了皺眉,不好妄下定論,更不願意去搏一搏。


    那人詭異從身體裏冒出一股難以察覺,頃刻間消失不見的煙讓他隱隱覺得,那個人似乎早已不是活人,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平時在村子裏都快憋死,難得趁著放學出來一趟當一次好奇寶寶,就出現這種事情,不敢去想這個世界,在以後的將來會不會發生的更多令他難以抹去迴憶,來衝擊他的認知,給他大大“驚喜”。


    但起碼真不希望是此時此刻,麵對真正的危險,他才發現自己太弱了,弱到根本難以有還手之力。


    甚至自己連對方境界與強弱都無法區分。


    遠不如之前三叔那般的表現,仿佛舉手投足間都不可阻擋,想來破開這該死的困境簡直是不要太輕鬆。


    ………


    ………


    李安要下山。


    要盡快離開此地尋找出去的路,在當他發現身體能夠勉強自由行動的時候,再也忍不住。


    他可不想待在屍體旁邊。


    山下雲遮霧罩望不到的山穀,似乎是幽深的不見底的深淵。


    不多遠的山腰處一方平台立於險崖上,如同被人一劍削平,崖上一座似乎是供遊人爬山歇息建的登山觀光涼亭。


    下山的路走得異常的順暢,隻是稍遠以外山霧如有靈一般飄渺,襯托得此山如漂浮在雲端的仙山,美輪美奐。


    遠處似乎也有藏身於仙雲裏若隱若現的群峰,越走反而看得越遠越清晰,讓人有一種登山觀高的荒謬感。


    人們常常的潛意識裏都有這麽一個思維。


    既然前路就是闖關,意味著危險,那麽後退遠遁必然就是遠離危險的最佳選擇。


    有時候此舉也不可厚非,但有時結果也往往事與願違。


    仙山雲霧,山中有亭。


    亭內有人靜坐,手中細長竹竿探出亭外伸入雲霧裏。


    似是垂釣者。


    山重水複真無路,迴頭望去,身後哪是下山路,已是由山腳及山腰,尤未自知。


    上山下山真如兒戲。


    萬般思緒考量之下,李安深唿吸一口氣,吐氣。


    既來之,則安之。


    小小的身板一瘸一拐地,就像乖乖走進籠子裏的倉鼠。


    有些可愛,也有些滑稽可笑。


    李安走進亭子,撇見亭子另一頭是一條通往山下的路。


    嘴角抽了抽,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他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微風吹過雲霧繞著觀光亭打著轉,如有仙意,有些不太真實,隻是兩人現代感十足的服飾襯托下,很是滑稽。


    畫麵太美,也安靜得讓人不安,氣氛很壓抑,自打他進來,那人一動不動,搖頭晃腦似是熟睡。


    他不敢大意緊緊盯著那人的後背,那人坐在欄杆上背影顯得有些飄飄搖,似乎山風吹來下一刻就會掉進下麵深淵裏。


    李安甚至有種衝動,自己能不能夠在那個人反應過來殺死自己之前,將他推下去。


    賭不賭?


    他緊張得緊緊捏著又滲出血的拳頭,鑽心疼痛讓他很懷疑自己這副重傷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做得到,前麵距離不算近的人,身手也有剛才那個人一樣嗎。


    這種猶豫不決的壓抑李安有些受不了,終於忍不住,努力裝出一副孩童一般稚嫩語氣試探道,“如果你穿一身道袍,留長發長須,大概就有仙風道骨,興許還能騙人。”


    出乎預料的沒有迴應,也沒有反應,死一樣的沉靜,


    山風吹過臉頰,淡淡水霧如同調皮的精靈隨著山風飄忽,雲霧裏,有些飄飄然。


    可他根本沒心思欣賞這份美景,他不確信自己會是幸運兒,這一路以來自己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被一直無形的手左右操控著。


    這種感覺很是憋屈,就像命運不屬於自己掌握。


    他並非真的懵懂孩童,他有著成熟的靈魂與意誌,他也知道許多機會都是需要創造的。


    他試探著踏出一步,心中默默引導體內那股力量快速運轉,漸漸的渾身充滿了力氣,這一刻他覺得有著無窮的勇氣,衝破這片死寂。


    一步兩步,越發近了,他隻覺得隻需腳下用力一躍撲身上前,輕輕一推,那人便能夠栽身下落掉入崖底。


    事實上一切如腦海中預想,直到看著那人連掙紮都沒直接落入雲海。


    他莫名有些不對,心頭一陣狂跳,雙眼皮千般沉重,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擋住他的感知他的靈魂。


    心中瘋狂掙紮,李安猛然睜眼。


    清醒過來他發現四周如同時光倒流昨日重現。


    他依然站在剛踏入亭子那一刻。


    那人依舊。


    李安驚駭無以複加,脫口而出,“幻境!”


    自己不知不覺又著了道,一切不過是自己遐想而已。


    沒有躲避危險與恐懼的本能後退,因為他發現手腳竟然不能動分毫。


    身周的山霧繚繞之下,竟然猶如實質,自己就似被絲繭束縛的蠶蛹。


    再迴過神來,隻見那人不知何時竟已經轉過身來,依然坐在欄杆,年輕的臉扭曲著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看的讓人頭皮發麻,隻是李安被束縛得死死的根本無法逃離。


    比之前那人更生硬的聲音,從他有些扭曲的嘴角擠出來,隻聽他譏諷道,“上山還是下山,都不過老夫一念之間而已,隻是沒想到你之心性不得不令人大吃一驚。”


    李安很快鎮定,努力思索如何掙脫束縛,隻是發現無論如何運轉體內力量,竟然也無濟於事,他不由得迎上對麵自稱‘老夫’的年輕人玩味的笑容,作威脅道,“我大概猜到你是哪位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就算你不認得我這種小人物,也認得剛才還破去你七道神幻斬心的我三叔,你就不怕他會闖進來?”


    雖然自知這是逞口舌之利,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實質幫助,但他依舊試一試,這人相比三叔如何。


    那人聽完,表情更是玩味了,桀桀笑出聲來,“老夫如今倒是信了,你是真的對修行界之事知之甚少,看來在李族裏也不會是核心子弟。”說完更不屑的對李安一語道出玄機說,“別說他一個煉神下境的固本我境,連使用方才那一道法都需借李世良一道真言的小輩,即使種火境入老夫洞天核心中樞陣內,也得掂量掂量。”


    說完,眼光如電芒一般不住上下打量,看的李安毛骨悚然,警兆頓生,他勉強鎮定一下情緒,擺出一副仿佛戳穿心思一般的冷笑,“你薑氏一族滅了一百多年,你更是隻有一縷殘魂,恐怕隻是油盡燈枯,如果我猜的不錯,你附身這身體,大概是附近村子小賴皮的吧,聽說最近犯了事,才躲進山裏來,是你殺了他們?”


    他在找話題,盡量拖延時間,隻希望三叔早點找到自己,他就怕三叔之前真的是用力過度昏了過去,李安有些暗恨自己愚蠢,自己剛才老老實實躺在原地等著就是。


    不料那人平靜下來,仿佛他才是看穿了李安的意圖,隻是似有所指說道,“你既知曉附身二字,那就沒想過你此時此刻處境。”


    李安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麽,腦海如同一個霹靂幡然醒悟,再也抑製不住的小臉一陣煞白,這一刻才仿佛覺得自己一切努力都作白費,驚恐地訥訥問道,“我不過是六歲孩童,更無修仙道所謂靈脈,連前輩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如何入前輩法眼。”


    隻是那人又露出玩味的笑容來,嘖嘖稱奇道,“老夫薑雁活了幾百年,卻都未曾見過似你這般年紀就如此聰慧的孩童,更沒見過不植入‘神種’,而自主覺醒的異能者,看來你當真是秘密頗多,我越來越期待了。”


    隻聽他繼續道破玄機說,“雖然你沒有靈脈,但卻能夠用不知何種秘法,激發如此磅礴氣血之路,修肉身武道,做到以異能者修武道,實乃聞所未聞,老夫本想再設幾關讓你闖闖,可如今我實在舍不得你再壞了這副身軀。”


    李安心如死灰,盡管努力警覺須冷靜再冷靜,但還是忍不住額前汗珠密布,強自擠出一些好奇以達拖延時間說道,“還請前輩讓我死得明白,能告訴我何為武夫,小子好奇的很,還望成全。”


    那名自稱薑雁的人,眸子閃過玩味的笑意,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小動作,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在修行界武夫也稱為體修,納氣淬體以散功,以人體氣血為洪爐,不修以丹合天地法,不修靈胎,以力證道。此道乃是在此方世界靈氣越發缺乏導致仙道術法沒落難以溝通天地,所以另辟蹊徑創此險路而已,雖難以增壽亦非正途,但最後隻要證道亦能夠與古仙練氣殊途同歸。”


    說到此處,話語一轉,笑眯眯地望著李安續道,“隻是體修雖不在意靈脈好壞,但也必須要靈脈納氣再以散功一遍遍淬體激發血氣,不然隻能夠微末調動氣血,難以成氣候,你卻不同,奇了怪哉,也罷,待我奪了意識真相必然知曉。”


    李安驚懼,冷汗直流,依舊不死心咬牙切齒直視薑雁,幾欲吼聲,“晚輩實在不知前輩為何非要選中我,百年來路過此處之人定然不缺如我這般,如今您此刻不是也有比我更強大的依附的肉體了嗎。”


    薑雁哈哈一笑,隻是扭曲的臉笑得有些陰森詭異,不再作置若罔聞樂道,“實話告訴你,此方天地乃洞天核心,雖然以破碎成天外天,可即使如此若非老夫所願,種火境亦無法踏入半分,你既然疑問,老夫也好令你死個明白,自從老夫被毀掉肉/身以神魂融入此方天外天,按理近乎二個甲子早應魂飛魄散,可如今依舊神魂未盡,你可知為何?”


    李安下意識問道,“為何?”


    薑雁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應該說是指著這副肉/身。


    李安定了定神,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置信。


    薑雁見此嘿嘿笑道,“當真聰慧至極,但對於我而言,自打見你第一麵,我就另有算計,老夫可舍不得隻是附體而損了你這副好皮囊,也舍不得傷了你神魂。”


    說著他從身後抽出一根細長竹竿,手用力一揮,一條忽隱忽現得有些近乎透明的魚線帶勾直飛而來,喃喃道,“如此機緣,附身豈不暴殄天物,正適合奪舍為己有,自此你我一體,豈不快哉。”


    在李安麵無人色的神情下,魚鉤仿佛有莫大的偉力,劃過虛空,李安隻覺得一刹那間飛離了怎麽也掙不脫的雲霧繚繞的繭,高高飛起如騰雲駕霧,輕飄如無物。


    但下一刻令他感到魂飛魄散的是,被勾住飄在半空中的他忽然見到了下方一個另外的自己,那個依舊被束縛死死的“李安”。


    那一鞭竟僅是隻將李安靈魂抽飛。


    當真是魂已飛。


    薑雁大笑“妙哉,待我魂去兮。”


    說完,欄杆上身軀再不穩落入雲霧裏,一道模糊人影如同青煙脫離那人身軀,直飄而來。


    李安不敢置信的看著,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雙手與身軀,視線隱約可透過身軀。


    隻是已是魂狀薑雁觸碰李安肉體欲奪舍之際,似乎一道不可抗拒的偉力被觸發。


    李安魂軀裏竟射出萬丈銀光,照亮半邊山崖。


    一道痛苦尖叫之聲驚唿道,“不可能…怎麽可能,你居然是王……”


    隻是話不曾說完就已被霎那間淹沒在如海潮的銀色光芒裏。


    魂飛魄散。


    ………


    ………


    p:(1)真希望如果有人看到這裏的話,能夠收藏一下。


    也請給點支持。


    真不容易。


    (2)後麵劇情慢慢會補全異能等級,修行境界,包括體修。


    這些都已經設定好了,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之所以沒有一下子全放出了,隻是因為很不協調,就像是對著書本照本宣科一樣。


    (3)沒有第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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