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但凡這拔了槍,對方當然悟出這不是一個普通百姓。原本隻是嚐試著盤問的初衷,隨即便成了一種圍剿,當即把陳丞給團團圍住了。混亂中,陳丞打死了蔡國仁兩個警衛,而對方一心想要抓活的,好歹算是將陳丞的性命給留了下來。


    一切的發展,就是這樣富有戲劇性,陳丞被關押了起來,而審訊他的人,卻變成了裴鴻。一看是新到任的副局長來了,監獄長卑躬屈膝,忙不迭地把牢門開了,好叫裴鴻進去看看情況。


    在蔡國仁還沒有下最終處理意見之前,陳丞反倒還有機會再多活一些日子的。這監獄長的任務要保證這個犯人好好活著,因而更是不敢私下審訊什麽。


    裴鴻拿了藥,進去就替陳丞清洗傷口,更替藥物來,全程都是埋著頭,也不說話。陳丞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麽,瞧他這樣嚴肅模樣,一下也便開不了口了。他也怕他開口便要說錯話,一不小心還得連累了裴鴻。


    裴鴻換完藥,收拾了包袱,就瞧見角落裏一隻碗,與監獄裏的碗筷模樣不大一樣,他便開口問道:「有人來看過你了?」


    陳丞壓低聲道:「她來過了,送了碗雞湯。我倒是叫她不要來的……怕是……」


    陳丞並沒有說這個人是誰,但是裴鴻卻是知曉,他說的乃是芷溪了,這個時候,知道消息,還能想法子混進監獄裏送飯的人,隻怕是隻有芷溪了。


    裴鴻輕聲道:「倒還是有幾分膽識的。」


    陳丞笑了笑:「按著從前的規矩,這是來給死刑犯送行用的,喝了這湯水,那便是上路了也甘心。」


    裴鴻抬眼望著陳丞,一時間心下閃過許多的念頭。他是姐夫的副官,芷溪又是姐姐最在意的朋友,這個時候,卻又是蔡國仁對他的一次試探,這幾乎就是一盤死棋,究竟如何是好,實在是叫他感到心下為難了。


    這個時候,陳丞看出了裴鴻的神色,於是便盯著裴鴻的眼睛說道:「長官,煩請替我做一件事,往後若是見到了她,千萬勸她要穩住,我怕她一時想不開,要做傻事。」


    陳丞側過臉去,昏暗的光線蓋住了他的臉色,他隻是輕聲應了一聲:「知道了,我會轉告的。」


    陳丞咬了咬下唇,又似是在交代著遺言:「我知曉,這一遭,我怕是在劫難逃了。可是也請你轉告少帥,就說從我跟著他的那一日起,我便沒有忘卻過滬軍的宗旨。為國、為民,我已經盡力了,也決計不會叫他蒙受不白之冤,還請他多多珍重自個……」


    裴鴻轉過了身去,月光透過狹小的天窗,映襯在他腳下,顯得有些無力與蒼白:「姐夫去了緬甸……他帶著遠征軍走了……」


    陳丞一聽,瞪大了眼睛,而後吃驚地張開了嘴巴。隻見著他渾身都在顫粟著,那是一種無奈的悲憤,約莫隻有裴鴻才會懂。陳丞是個軍人,他又哪裏會不知曉,這張書言去緬甸意味著什麽。


    他原本以為,蔡國仁不過是想透過他,冠冕堂皇地安書言一個罪名。卻沒想到,原來是早已布了兩盤死局,招招都在要張書言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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