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鴻是以抗戰的名義將書言給保了出來,但是好在如今正是臨近春節的時候,蔡國仁倒是出乎意料的,允許書言過完年後再出川。這些日子,書言與靜雲帶著謙君、蘭君兩個孩子,在金公館,算是度過了相較為平靜的一段日子,整個人恢復的也算是差不多了。


    這一日早間,書言起床以後,底下伺候的丫鬟就送了一盆滾熱的洗麵水來。書言淨了臉,就對著鏡子刮著鬍子修理麵容。這是他一貫的習慣,也算是他生活講究的地方了。


    書言從水中拿起毛巾,在手裏來迴地翻了一麵,然後就用勁將水給絞幹。這個時候,他再趁著熱氣將毛巾給整塊捂在臉上,隻留著一雙烏黑的眼眸在外頭。頭向著後頭微微一仰,人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隻見著他雙眼微微闔上,潮熱的氣息順著鼻腔湧進了體內,整個人的五髒六腑好似都被這個清晨給一道喚醒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子的熱勁。


    謙君與蘭君,一早就被奶媽給抱到了金潤之那裏,因而這會靜雲就在床上小憩著。書言從一旁的雞毛撣子上扯下了一根雞毛來,微微地撓著靜雲的鼻尖。靜雲隻覺得有些癢,禁不住捂著嘴,小聲打了一個噴嚏,這就逗得書言哈哈直笑。


    靜雲睜開了她那雙清逸的眸子,這一下也便明白過來了。她便撐起身子,然後用手將書言攬過來,假意嬌嗔道:「如今你倒是比謙君、蘭君更皮了,跟個半大的孩子似得。」


    書言握著靜雲的手,哈了一口熱氣,幫著她搓了搓手:「才早上呢,手就這樣涼。」


    靜雲笑了笑:「可不是天生性子冷,手也便跟著冷一些,你又不是頭一天曉得的。」


    書言將靜雲扶起,然後抬起手來,一雙手的手指分開,按住靜雲的太陽穴道:「我幫你揉一揉罷,就當是早晨醒醒神了。」


    靜雲微微笑著,不過就任由書言拿捏著。他下手的力道倒是特別注意的,氣力適中,也不會說下手太重。過了一會,書言覺得一個手勢有些發麻,於是便停了下來,想要換個方向試試。


    靜雲輕笑了一聲:「誒喲,我覺得有些疼呢。」


    書言知道她這是刻意這樣說的,隻得聳了聳肩,繼續幫她按摩著。在戰場上,他是拚殺的不要命的少帥,這在家裏頭,對靜雲真當是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可謂是百依百順的了。


    「我看那,這謙君、蘭君,你就放手都給奶媽帶著。父親那裏也是教著唐詩宋詞,與一些典故的。哪裏還要你這樣勞心勞力的,怕是你身子吃不消呢。」書言開口道。


    靜雲搖了搖頭:「謙君、蘭君可是咱們心坎上的寶,怎麽也得自己多下些功夫去教的。為人處世也好,學問也好,既是教了,那自然就得教好了。不是麽?」


    書言笑道:「你就是這樣,但凡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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