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裴公館,自從聽聞知畫去世,婉瑜就一直打不起精神來,總有些生了病態之意。而後又說靜雲有了變故,這心下的惆悵更是難以排遣。李生到了南京以後一直就在委員會裏頭進進出出,說起來父女倆隻不過匆匆見了一麵而已。


    克文見婉瑜精神不好,就幫著約了人來打橋牌,來的都是銀行家的太太,要麽就是軍政要員的夫人。這裏頭唯獨隻有江年的太太,因為江年病重而未有相邀,南京城中傳聞,江年的身後事都已經準備妥當,約莫故去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婉瑜打麻雀牌是在行的,可是對於橋牌算是一竅不通,四門子花色,孰是孰非她也總是分辨不清楚。可是克文安排的牌局,她也不好推脫,隻得硬著頭皮撐場子。


    今日克文破例倒是沒有外出,不過是乘著諸女眷在牌桌上聚精會神的檔口,自個搬了一張椅子過去,挨著婉瑜身後,靜悄悄的坐著看她打牌。


    這晚,婉瑜穿了一襲深玫瑰紅的修身旗袍,小圓角衣領約莫半寸高,在紅色的座燈下,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溶化了一般。如今南京城中提倡的是節儉運動,因而即便是軍政要員家的太太,也不得顯露山水,隻得一派莊嚴大方的模樣,實則都是暗藏玄機。


    諸如上座的閔善英,她原是朝鮮人,後蘇淳閬入關東的時候被納入了蘇家為妾室。可是她膝下育有蘇子正與蘇瑛一雙兒女,因而在蘇家的地位,自然不可言喻。


    明麵上這蘇家大夫人還在當家,實則這閔善英早已經是當家主母的姿態了,因著蘇家的關係,這在座諸人,自然都不得不敬她三分薄麵。不過剛開局,閔善英就被謙讓著連勝了兩局。她略有些得意的翻了翻領子,這裏頭一串金色的南洋大珍珠就格外惹眼的露了出來。


    聽著在座諸人都在吹捧著閔善英,婉瑜自隻是陪著笑笑,也無多餘的話來。


    豈料,不過三兩句,吳玥就開了口:「表小姐,咱們可算是有緣了,先前在上海的時候,就常在張公館打牌。沒想著,不過是來南京一遊,也能湊在一張桌上,可真當是有緣分了。」


    吳玥是前外交總長沈俞維的夫人,又是在張家時候的老牌友,因而婉瑜恭謹的笑了笑:「是了,先前克文說許是有舊相識到,沒聊著原來是夫人您,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了罷?」


    吳玥「嗤」的一聲笑起:「沒想著,到了南京一陣子,表小姐說話都帶著蜜了,可不是在克文的糖罐子李泡久了?」


    話音一落,諸人都鬧笑了起來,婉瑜迴身望了克文一眼,旋即低下了頭來,紅著臉道:「瞧夫人說的,我倒是挖個洞埋起來才好了。」


    克文笑了笑:「婉瑜就好吃這口,南京城中的赤豆元宵、海棠糕一類的,可都沒少吃呢。這不,這些日子又圓潤了一些。」


    婉瑜一聽,嗔怪了一句:「克文……」


    諸人聽罷又是一笑,吳玥道:「你們倆這膩歪的,看的我都要嫉妒了,不行啊,這一會呀,我可得好好的吃婉瑜一局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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