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言笑笑,將一籃朱紅龕盒呈上,又將龕蓋打開,隻見著裏頭一邊是黑麻酥糖、梅花糕和糖藕,另一邊是粢毛團、蒸蛋糕,以及一瓶冬陽酒。「這鈔票嘛,日後總還可以結算的,不必著急。聽聞伯母是蘇州人,想來應該愛吃這些,便順帶帶了一些過來,還望笑納。」


    裴尚賢不由的一陣詫異,這些糕點一看就是蘇州幹生元與采芝齋的手藝。再看那冬陽酒,想她往年在蘇州家中,也隻有到了冬至的時候才能嚐個一點。況且如今不過梅雨季節,離入冬遠著呢,若說要在蘇州找到一家夏日可以釀製的店來,隻怕也是一件難事。


    因而裴尚賢道:「初次見麵,就收你這樣一盒禮來,好似沒有道理的。若是靜雲的朋友,那來家裏閑坐便是了,何須這樣客氣,倒是叫我過意不去了。」


    書言笑道:「不瞞伯母,我本是北地人,來上海時日也不算久。這陣子倒是有許多不便之處,老是叨擾靜雲。靜雲也算是幫了我不少忙,那就得照著通俗的規矩送一點薄禮才好,還請伯母勿要客氣。」


    裴尚賢聽他這樣說,心下想著,若是給朋友幫了忙,那送些薄禮,為的是以後大家相處和和睦睦,也算是記得一份恩情。但是他這樣大費周章的準備一龕盒,顯然又是十分有心。


    再說了,若是不收這龕籠吧,那便是說不要與他做朋友,有些瞧不上人家的意思,怕也是情麵上過不去,這就叫她有些左右為難了。


    此時,裴鴻睨著惺忪睡眼從木梯上緩緩下樓來了。這些時日,學校因著學生鬧事,連著停課了好幾日,裴尚賢自然也是不肯再讓裴鴻出門去胡鬧了。因而隻叫他安心在家中等著裴克文消息,盼著他好早日啟程去廣州。


    裴鴻在家中昏睡了一日,倒是都未察覺小廳的燈飾已然煥然一新,再細看去,瞧見靜雲竟然竟然在沙發上沉睡。看著模樣,多半是醉倒了。不禁開腔道:「姆媽,怎麽還未睡?姐姐好好的怎麽又躺沙發上了?」


    裴尚賢忙道:「這位先生是靜雲的朋友,今日虧得他帶靜雲迴來的。靜雲這孩子瞧著是喝了不少,真是愈來愈叫人操心了。」


    裴鴻一聽,便仔細打量起書言來,見他氣度不凡,也很是高興與他結交,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裴鴻,裴靜雲是我姐姐。「


    書言微微笑著,著力握住裴鴻的手,禮節性晃了一晃:「你好,張書言。」


    一聽」張書言」三個字,裴鴻臉上微微抽搐著,手也一道僵住了:「你是駐滬……」而後自己又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道:「想來也不會是他,約莫是重名了罷。」


    書言不置可否,隻將裴鴻掌心翻上,指著上頭的繭子說道:「一看這繭子,就知曉,你握左輪手槍的姿勢不對。想來私下苦練了許久罷,可惜白費了功夫,也沒找個好師傅來帶帶。」


    聽書言這樣說,裴尚賢臉色一轉,瞬間煞白,隻是麵上仍舊笑道:「張先生說笑了,鴻兒一個念書的孩子,哪裏摸過手槍呢,怕是在外頭做工磨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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