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紹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日日在我身邊,如影隨形,你都做了些什麽事情,我豈能不知?」


    她頓了一頓,語氣中多了一分戲謔:「而且,你呀,你不像是會做幹花的人。」


    她這個丫鬟她最是了解了,風花雪月的事情一竅不通,對於吃喝睡倒是頗有研究。


    每次哪個糕點房出了新鮮的糕點,哪家酒樓出了新的菜式,梨兒總是第一個知道,總會托著府上採買的人去買糕點、買菜餚迴來給她品嚐。


    婁紹婉想了想,這一院子的丫鬟侍衛,似乎隻有那一個人會將她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她問:「是不是程燼讓你給我的?」


    梨兒咬著嘴唇不說話,嘴唇上的紅潤幾乎被咬成了蒼白,她低垂著眼簾,目光躲閃,不敢直視婁紹婉那雙清澈而銳利的眼睛。


    婁紹婉柔聲說道:「你隻管實話實說。」


    婁紹婉的心中有些複雜,她偶爾感受到過程燼那灼熱的充滿情意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充滿了熾熱和渴望,隻不過,她以為是自己在後宅太過空虛,因為空虛而產生的錯覺罷了。


    她從未想過,程燼會真的對她有意。


    程燼是侍衛首領,在一眾侍衛中也極為出挑,他身姿挺拔,麵容剛毅,皮膚因為長期在室外而曬的黝黑,院子裏不少丫鬟對他芳心暗許,就連陳家的幾房的少夫人們,看到程燼的時候都會有些不自然的臉紅。


    而且,無論是巡邏值守還是處理突發事件,都顯得有條不紊,有程燼在,婁紹婉總能覺得很安心。


    內宅裏頭侍妾們的醃臢手段,她能自己處理,可對於那些真刀真槍的刺客,還有陳家生意場上的仇家,想讓陳家斷子絕孫的人,想讓她死的人,就隻有程燼能對付。


    梨兒點點頭:「夫人,是程侍衛讓我給夫人的,可這花兒的確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的。」


    梨兒以為她知道了這花的來處之後就要將這花扔掉,心裏覺得很是不舍。


    婁紹婉摸了摸花瓣:「誰說我要扔了?這幹花仿佛將歲月的痕跡都融入其中,做起來也不容易,而且挺好看,就插在臥房窗戶旁的花瓶裏吧。」


    梨兒高高興興地應了,將花拿到了裏麵,她覺得夫人不該把心都放在陳四爺的身上,也該瞧一瞧別處的芳草,無論怎樣,日子過的開心最重要。


    可這些話她不敢說,隻能爛在肚子裏。


    院子外麵,程燼帶著人把守,外頭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一隻貓躲在了房簷下躲雨。


    一個侍衛問程燼:「大人,這貓怕是從後山跑進來的野貓,要不要把它趕走?」


    程燼看著這隻瘦瘦小小的白貓,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算了,它也是可憐,這麽小小的一隻也傷不了人,就讓它在這兒躲雨吧。」


    等雨停了之後,程燼小心翼翼地將那隻小白貓抱起來,帶迴了自己的屋子,將它下巴上的水珠擦幹淨,給它清洗了一番後放在了一個小籃子裏。


    現在婁紹婉還懷有身孕,不能讓這小貓四處亂竄,免得傷了它。


    他可以暗中養著它,等到婁紹婉生產之後,他也將它養大了,再將它訓練的乖巧討喜一些,送給婁紹婉,或許她會開心吧。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婁紹婉的麵容,他不知從何時起產生了這樣的妄念,她和他的身份雲泥之別,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這輩子隻要能默默地守護著她,陪著她平平安安地度過往後餘生,他就知足了。


    ……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後宮空虛嬪妃很少,宮裏開始準備選秀。


    宮裏下了旨意,要求江陵國各州適齡的未出嫁的女子都要參加選秀。


    明清宮內,青鸞將幾個名冊交給喬雅芷:「娘娘,這是各地呈報上來的名單。」


    喬雅芷細細看過後將名冊放在了一旁,喝了一口茶後問青鸞:「秀女們抵達京城皇宮後,住處可都安排好了?」


    青鸞點點頭:「娘娘放心,空置的幾處寢宮都已經收拾出來了。」


    皇宮門口,秀女們在神武門外下車,由太監引入宮中,按順序進入順貞門。


    殿內有數個太監和嬤嬤站立在一旁,分別對秀女們的容貌、舉止、指甲、體味、說話的聲音等進行檢查,通過的可以留在宮中,被淘汰的則會直接被送出去。


    審看結束後,便是殿選,由皇上和皇後親自挑選,通過殿選的人則可以留在宮中,等待被皇上寵幸、晉封。


    在殿選之前,這些選秀的女子們可以短暫的出宮,大部分是京城中高官的女子,審看結束後自行歸家,還有一些是來自埕州、潁州等地方的,多數是在京城的客棧住下。


    衢州刺史葛青的女兒葛瓔意,和稅課大使周壽的女兒周思思,二人也進京參加了選秀。


    葛青和周壽之前都是和婁鈞一起賑災過的,彼此熟識,這次他們二人的女兒進京,本可以在侯府住下,但這樣恐有結黨營私之嫌,葛瓔意和周思思便在客棧住下。


    今日得空,二人相約帶上禮物去侯府登門拜訪。


    到了侯府,穗歲聽說是兩位大臣的女兒來了,忙讓鬆蓮將人請進來。


    葛瓔意說:「夫人,父親和兄長讓我帶了特產過來,時常聽父兄提起侯爺和夫人,今日有幸見到夫人,真是久聞不如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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