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愛你。」周院長捏捏掐掐的小臉。


    禮成,賓主盡歡。


    葉杳把那些玫瑰花一朵朵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恰恰來幫他收,還說要跟爹爹學燒玻璃。


    「等你再大點兒,爹爹教你。」合承憶走過來,從葉杳手中接過紙箱。


    「好哦!」恰恰跳了兩下,小臉紅撲撲的。


    海風吹過,一家三口的笑聲和幸福也飄向了四方。


    *


    夜晚,恰恰累得早早就睡了。葉杳和合承憶坐在窗邊,看著遠方的明月照海。


    「你說等恰恰上學了,我們輔導功課會不會也像別人那樣那麽生氣?」葉杳歪了歪手裏的紅酒杯。


    「會吧。」合承憶笑了笑,「哪有小孩寫作業不氣人的?」


    「對你兒子這麽沒自信?」葉杳撞了下合承憶的肩膀,被順勢攬進了懷裏。


    合承憶看著葉杳,欲言又止。葉杳瞧他,示意他如實說。


    於是合承憶就說開了:「以我的經驗,這從古到今,從現在到未來,那就沒有寫作業不氣人的小孩。那真是,摔碗摔盤子都是輕的。我還見過,見過拿腦袋撞牆的家長呢。」


    頓時,葉杳的杏眼瞪圓了,頭髮也跟著抖了兩下。他長舒了一口氣,嘆道:「還好你見得多,我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可是我們恰恰這麽這麽可愛,我應該捨不得批評他吧?」葉杳不確定地問了句。


    這倒是實話,恰恰現在也有調皮的時候,但葉杳最多是聲音稍微提高那麽一點,再叫一聲「合恰恰」。


    合承憶吸了一口氣,瞧著葉杳,點了點頭,含糊地說:「到時候再說吧。」


    葉杳明白他的意思,笑了起來。


    不管未來怎麽樣,總有身旁的人陪著,這生活啊,就會有滋有味。


    *


    恰恰上小學那年,葉杳再次得了影帝。


    葉杳自己覺得挺意外,但合承憶說這是實至名歸。他說啊,這年頭,能把角色演進人心裏的演員,可是不多。


    恰恰和奧運上的同一所小學,開學第一天,奧運就帶著他一群兄弟去找恰恰。


    很快恰恰就在四年級出了名,大家都知道那東奧的弟弟葉恰恰也來上學了。


    奧運說,恰恰小,得護著。


    於是恰恰身邊總會有一個兩個四年級的哥哥,怕他走路磕在花壇上,喝牛奶被嗆著。


    葉杳在外拍戲,輔導恰恰的任務交給了合承憶。恰恰是不會主動氣合承憶的,但是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刻。


    比如學寫字,合承憶教了十來遍,他還是能寫錯,也不知道那筆畫是怎麽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弧度的。


    「爹爹,我錯了。」恰恰可憐巴巴地揪了揪合承憶的袖子。


    瞧著小寶貝這樣的表情,合承憶一秒就不氣了,再次充滿耐心重複剛才的話。


    這事後來合承憶請教過東盛林,冠軍爸爸哈哈大笑,說合承憶也有今天。


    東盛林語重心長地說,這是孩子培養學習習慣的關鍵時期,家長還是要多引導。等他們能夠獨立學習的時候,情況就好多了。


    合承憶順著這話問了一句:「那奧運現在能自己學了嗎?」


    「他啊,皮猴一個,學個屁!」東盛林說著就要發火,合承憶趕緊給電話撂了。


    葉杳去參加頒獎典禮那天,合承憶把恰恰送到了周院長那裏。恰恰高興得很,他特別喜歡周爺爺。


    「我想吃豬肉大蔥的餃子!」恰恰舉起手,主動報菜名。


    周爺爺拉過他的小手:「和你爹爹一個口味,走,爺爺給你包去。」


    合承憶再開車趕到片場,接上葉杳,兩人一起去做妝發。葉杳有些累,造型師給他弄著頭髮,他的眼皮就合上了。


    「累了。」合承憶脫了外套,給葉杳蓋上,沒打擾他。


    快開場時,合承憶拉過葉杳的手,帶著他起來。


    葉杳吸了口氣,握住合承憶的手腕,讓他摸自己的額頭。頓時,合承憶的臉色變了變。


    「發燒了?」合承憶彎下腰,又用額頭試了下溫度。


    「可能昨天夜裏拍戲凍著了。」葉杳借著合承憶的力站了起來,不太有精神。


    這幾年,合承憶和葉杳格外注意身體,體檢是迴迴不落,有時間就會加強鍛鍊。


    所以現在出現了一點小狀況,他倆倒是不會慌了神。


    「恰恰沒事兒吧?這幾天溫度是不太穩定。」葉杳一直握著合承憶的手沒鬆開。


    合承憶給他緊了緊衣服:「放心吧,活蹦亂跳的。」


    葉杳西裝的胸袋裏,插著一朵玻璃玫瑰,是婚禮上的其中一朵。在那之後的公開場合,葉杳的裝束裏,都會有這樣的搭配。


    這一次合承憶也來了,在葉杳的要求下,他也配了一朵。


    「真好看。」葉杳摟住合承憶的腰,抱了抱他。


    他倆牽著手一同落座,看著燈火輝煌的舞台。合承憶很想讓葉杳靠著他睡一會兒,但周圍閃光燈四起,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影帝的獎項總是留到最後才會發,葉杳打起精神坐直身體時,合承憶站了起來。


    「怎麽了?你不舒服?」葉杳按了按合承憶的手。


    合承憶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沒事兒,我去接個電話。」


    葉杳不舒服,腦子轉的也慢,就這麽看著合承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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