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恰恰玩累了,小腦袋耷拉著,靠在他鵬鵬哥哥的肩膀上睡著了。


    恰恰餵過的小黑正窩在他腳邊,也安穩地睡著。不是小黑不想跑去和其他汪汪玩,是恰恰不撒手啊。小黑的黑腦袋,還被恰恰的小手按著呢。


    不止小黑不敢動,鵬鵬也不敢動。恰恰睡得很香,臉蛋圓鼓鼓的,白麵團似的。


    奧運瞧這場麵挺有意思,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張大嘴巴剛想出聲,就被鵬鵬抬手推走了。


    「弟弟睡覺呢!」鵬鵬用氣聲說。


    「哦哦!」奧運竟然出奇地配合。


    恰恰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還做著他的美夢呢。他夢見自己迴到了寧村,貓貓狗狗小夥伴都來陪他玩。這一次,他身邊不僅有最愛的爸爸,還有合爹爹呢!


    這可真是太美好啦,恰恰在夢裏笑出了聲。


    聽到恰恰笑起來,圍著他的其他孩子也跟著笑了。他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要笑,就是覺得很有意思。


    玥玥和蕊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蹲在地上捧著自己的小臉。奧運不知道在哪兒弄了個狗尾巴草,貼在恰恰臉蛋上,輕輕撓啊撓。


    「哎呀,你就會搗亂!」鵬鵬一陣火起,抬腳就是一踹。


    在吵鬧聲裏,恰恰揉著眼睛醒了過來。一睜眼,他就看到鵬鵬和奧運在打架,嚇得定在了原地。


    「別…哥哥別打架!」恰恰雙手勾著,要急哭啦。


    恰恰大大的眼睛包著淚,立刻讓鵬鵬和奧運熄了火。兩人換成勾肩搭背的樣子,互相拍著對方的胸脯:「沒有,我倆在玩呢,恰恰別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子們是在演小品嗎哈哈哈】


    【這個家,不能沒有我恰啊】


    【家人們誰懂啊,太可愛了!!!】


    彈了一天棉花,集體的力量讓原本兩天的工期縮短成了一天。這樣高強度的勞作,重複而枯燥的工序,消解了成就感。


    可這就是生活本身,為了吃飽穿暖,並不為顯擺炫耀。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大家帶著娃娃迴家吃飯。


    恰恰累了,他沒找葉杳,抱著合承憶的大長腿撒嬌。


    這小模樣,葉杳一眼就看出來他的目的,略帶嚴肅地說:「葉恰恰,合爹爹也很累,你要自己走。」


    「不,恰恰累。」恰恰聽出來葉杳的語氣,嘟嘟嘴巴,小小聲反駁著。


    合承憶先安撫葉杳:「沒事兒,今天這點活動量算啥。這會兒起風了,我抱著他能走快點,別閃著汗了。」


    「哎…」葉杳張嘴還沒說話,就見合承憶已經把恰恰抱上了。


    恰恰在合承憶肩頭,得意地朝葉杳吐舌頭。葉杳瞧著合承憶寬闊的肩膀和恰恰白嫩的小臉蛋,輕輕笑了。


    合承憶一手抱著恰恰,一手還提著今晚的食材。葉杳想幫忙,合承憶隻說「我來我來」,不讓葉杳插手。


    跟在合承憶後麵,葉杳對合承憶的力量由衷地感嘆了一句:「承哥,你真厲害,力氣好大。」


    「你更厲害。」合承憶笑起來,雙目含情看著葉杳。


    葉杳不解,合承憶掂了掂懷裏的恰恰,語氣裏是開心還有驕傲:「你能生出這麽個大寶貝!」


    恰恰咯咯地笑著,嘴裏念叨著:「我是寶貝,寶貝!」


    「把大寶貝養這麽好,你真得太厲害了。」合承憶音量不高,收了先前開玩笑的語氣,還帶了點心疼,「我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葉杳笑笑:「都過去了,都好起來了。」


    兩個有故事的人此刻的雲淡風輕,蓋過的不止是歲月,更有那些不被外人知道的苦痛和折磨。


    葉杳從未想過要放棄恰恰,盡管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的理由了,卻一直在堅持著。


    「你說得對,恰恰是大寶貝。」葉杳笑著拉住恰恰的小手,「是他支撐我走到現在的。」


    合承憶並不會因為這樣的話而感覺寬慰,他隻會更心疼。他捏了捏葉杳的手腕,並沒有多說什麽。葉杳卻感受到了,合承憶在說,以後有他在。


    獨自一人走了太久,葉杳都快忘了身邊多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迴來之後會排斥與其他人的親密接觸,可是麵對合承憶,他總覺得這樣也不錯。


    葉杳理得清楚,他對合承憶的信任不僅僅是源於恰恰表現出的依賴,更有他自己不自覺的親近。


    有時候,葉杳甚至覺得,他麵對合承憶時的自然和親昵,是用邏輯解釋不了的,更像是一種習慣。


    可他真想不起來了,那些茫遠的影子,尚不能讓他串起整個故事。


    葉杳未曾對他人提起過,清晰地知道自己忘記了一些事情,是在生活艱辛之餘,更讓他痛苦的事情。


    無奈又無力,不知道起點在哪兒,又將去往何地。


    現在合承憶告訴葉杳,往前走,不要想那麽多,因為有他在。


    葉杳覺得,也許這樣,也挺好。


    *


    節目組安排了一場田間時裝秀,要求大家就地取材,自己動手量體裁衣,來一場能表現靈穀村風貌的展示。


    聽著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


    在這裏生活,每個人都學會了量入為出和勤儉節約。沒有人想著要鋪張浪費的大擺特弄,都在琢磨著如何就地取材又能突出新意。


    不似上一次運動會那樣的競爭,這次幾家坐在一起,商量怎麽能把這次活動辦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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