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阮聽見吳春梅要來京市,原本彎彎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老領導瞧見她表情的細微變化,更為欣賞。


    他手底下不論是40多歲的江建生,還是二十多都說年少有為的霍懷遠,都沒這女娃娃的敏銳,女娃娃剛才眼神一邊,定然憋著壞呢。


    但是當真純良,在那樣的人跟前長大,要被啃得骨頭都不剩的。


    「這事兒可真是稀罕了,天下之大,新鮮事無處不在,你們這些學新聞的孩子,得多走走看看,了解民生了解人性,才能更好更公道。」


    老領導拍了拍新聞係的師兄的肩膀,鼓勵一番,帶著江建生跟霍懷遠離開京大。


    這些人一走,辦公室瞬間空落落的。


    躲在牆角的鄭軍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


    然而……


    再減少也要被處置。


    「鄭軍啊,以後擦亮眼睛,說話做事帶著腦子,不要被人利用蒙蔽了,你在京大學習的日子不多,但是這次的經歷可以當成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堂課。


    時時反思,刻刻警醒,日後以身作則,定然會有出息的。」


    文老師見鄭軍這樣子,忍不住說教起來。


    說完又發出幹咳聲。


    係主任看向鄭軍,親自把鄭軍送出學校。


    去沂水那批新聞係的師兄師姐們,相互跟蘇明阮認識一番,約好一起吃飯,便離開辦公室。


    最後,辦公室剩下文老師跟蘇明阮。


    文老師看向蘇明阮說道:「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前路是光明的,你是聰明的,要時刻保持初心。」


    「老師,我懂。」蘇明阮鄭重點頭。


    她是聰明的,聽得懂老師的話。


    她走出辦公大樓時,外麵天晴朗起來,學校栽種的幾棵楓樹,葉子染上紅色。


    她撿了兩片落葉,帶去當書籤。


    ……


    在教育部寫了兩千字檢討後,霍懷遠一臉沉重的迴到家中。


    他撥通秦伊然的電話號碼,說起今日的事情。


    「依然,你聽我說我,京大的那個叫鄭軍的學生確實有問題,你應該被人哄騙了才以為他被冤枉,你知道嗎?跟鄭軍起衝突的學生是鍾老的外孫,她可真是鋒芒畢露,詳細地咱們見麵講,電話裏說不清。」


    「什麽,你沒把事情辦好。」那泥腿子沒被開除?


    秦伊然聲音拔高。


    她安排了那麽久,竟然失敗了,霍懷遠真是沒用。


    他還相約見麵細談,她一點兒也不想跟他見麵。


    但是,想到霍懷遠在教育部任職,也不能晾的太狠,她應了見麵要求。


    霍懷遠聽見聽筒裏傳出尖細的聲音,耳膜有些不舒服。


    依然那樣冷靜的事業腦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定然是電話信號不好導致的。


    「懷遠哥,我聽說京大附近有個自助餐挺好吃的,我們晚上去那邊吃吃看。」


    「嗯,好。」


    聽見秦伊然說了見麵的地點時間,他白日事業受阻導致的鬱悶消散了許多。


    這次見麵,他還想關心一下她的社交,如秦伊然這樣醉心醫學的人,在人際上比較單純。京大鄭軍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伊然定是被那些別有壞心的人給哄騙了。


    他本不該幹涉她的交際,但是,他也不想她一直被利用。


    眼見約會時間靠近。


    霍懷遠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


    他出門時看見後媽潘女士在彈鋼琴,在鋼琴邊上還放著一個照片擺台,照片上是個穿著紅裙子的五歲小姑娘。乍一看去還有些眼熟,細細迴憶,又不知在哪兒見過。


    他思量時,發現在照片下麵折了一張去銀行匯款的單子。


    後媽又想念下鄉時生的女兒了?


    聽著鋼琴聲傳出陣陣相思,他撬開最小的妹妹房間門說:「又在玩遊戲機去陪陪媽,她又想起你姐了。」


    「是姐姐不要媽媽的,媽媽為什麽還要想她,就不能不要她,還給她匯款。」編著小辮子的小姑娘委屈的癟了癟嘴。


    霍懷遠伸手拍了一下她腦袋:「亂吃什麽醋,快去。」


    霍懷微從床上突突滑下來,穿上小皮鞋蹬蹬蹬跑到鋼琴邊上扯著潘女士說氣話來,這時鋼琴聲戛然而止。


    霍懷遠見狀這才安心走出家門。


    蘇明阮在自習室學到天黑,走出學校時,看見鄭軍帶著行李,蹲在路邊。


    她還看見蘇念跟鄭軍在爭執。


    瞧見這一幕,她收迴目光嘴角勾起,迴到自助餐廳,這會兒餐廳生意紅火起來。


    餐廳還有幾個外國顧客。


    還好,餐廳一些兼職的人是京大學生,這樣一來交流毫無問題。


    餐廳步入正軌,她便思考起來錢快的生意。


    周驥北的出身太不得了了。


    她也得變強。


    她想插手手機研發,隻是手裏沒有雄厚的資產是沒辦法走上這條路的。


    這個年代,除了倒賣衣服能掙錢以外,倒賣電子用品,收音機,磁帶,手錶都能快速賺錢。


    電子用品進貨渠道……


    羊城批發店賣衣服的老闆,朋友圈廣泛嗎?


    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蘇明阮拿出大哥大,撥通那位大哥的座機電話號碼。


    跟對方談好見麵事項,她從辦公室走出來,站在屏風後頭,瞧見來這邊吃飯的秦伊然跟霍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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