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眾多文武百官的反對,風奇嶽心裏不可能沒有一點的反感。本來對淩寒也沒什麽好感,如此一來別說好感了,能夠容許淩寒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


    隻是想到風千墨那篤定的神情時,風奇嶽的心裏也無一不是震驚。若是說這是流言都是真的,可是當初風千墨的模樣也不算作假。若說不是真的,又怎麽會空穴來風呢!


    想想風千墨的身子自五年前開始都十分的羸弱,如今更是連早朝都鮮少前來。何況,風千墨也很少進宮,對這宮中的事情,朝政上的事情是一律都不過問。


    似乎沒有牽扯到他便從來都沒有他的事情一般。


    放眼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之中,支持風千墨的簡直就是少之又少。出了這樣的事情,倒是一片聲討,連個辯駁的聲音都沒有。


    哎……在心中長歎一聲,風奇嶽那龍袍之下的雙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十分的糾結。一雙眼中深邃的看不到底,給人一種高深莫測。


    臉色也僅僅是沉著,倒沒有什麽變化。周邊的宮人乃至是殿下的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去猜忌此時的風奇嶽心思,隻是默默的等待著。


    直到風奇嶽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把那些竊竊私語都已經壓製住之後,風奇嶽才緩緩的開口道,“易王起來吧。”


    瞧著風揚羽倒是沒有什麽變化,風奇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可惜。


    五年前的風千墨,著著實實是意氣風發,不管是做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雖不說十分圓潤,但是在這官場上的事情還是十分了解,也做到極多。


    不過,自從五年前戰敗之後,那戰無不勝的戰神似乎離風千墨遠去,雖沒有人敢明麵上怨風千墨,但私底下會怎麽說風奇嶽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


    何況,五年前戰敗,由風揚羽接過帥印,最終贏得勝利,而風千墨則是帶著一身傷迴到了正德王朝。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但風千墨的身子卻是遲遲都沒有好轉,反而是越來越差。整個人都頹廢下去,這五年來更是不問世事,更別說朝政了。


    想來若是風千墨能夠恢複以往的才能,他正德王朝才會再次的發揚光大。


    越想風奇嶽的心裏就越不舒服,想想過往的風千墨,再想想如今的風千墨,心中的落差自然是極差的,倒是讓風奇嶽的心裏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好了,退朝吧。”風奇嶽的心裏不舒服,卻是耐著耐心開口和殿下的大臣說道。


    但這件事情明顯就不是這麽輕易的可以解決的,每個人都以為會有個答複,尤其是風揚羽,隻是在聽到風奇嶽的話時,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果然還是護著他!錦袖之下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風揚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雖很快的消散,但是卻再次的刻在了他的心裏。


    今日一事,他籌備的時間雖不長,但也萬事俱備,再加上他方才的東風,本應該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


    可是如今,風奇嶽就簡簡單單一個退朝來解決這件事情,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把淩寒從景王府中休了去?或者說有其他的做法嗎?


    風揚羽的心中是恨的,但是好歹也是經曆過不少事情,也沒有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隻是雙手緊攥。他相信,這件事情就算自己能算了,有些人也是不能算的。


    “皇上!”心裏的想法剛剛落下,那朝中不少大臣都跪在地上,紛紛的作揖:“雖說這件事情是景王爺的私事,可是如今卻是流言四起,再加上景王妃如此不知檢點,皇上若是不做出個決定來,又是怎麽可能服眾?”


    “皇上就算不為王族著想,也要為景王爺想想啊。”


    “此事非同小可,還請皇上三思啊!”


    “請皇上三思!”


    ……


    殿下的人大多數都已經跪了下來,紛紛的開口要在這件事情上做個選擇。殿上的風奇嶽眸中帶火,見他們還沒有住嘴的意思,也是惱怒了,雙手直接的拍上了兩手邊上的龍椅。


    啪的一聲在大殿中響起,那本來站在風奇嶽身邊的宮人被嚇了一跳,見風奇嶽雙手緊緊攥起,擔心的上前,“皇上……”


    滿殿都已經靜了下來,沒有人想到風千墨居然會氣到用手拍龍椅。


    朝著身邊上前的宮人揮了揮手,示意宮人不用管。而宮人雖然是擔心,但也不敢違抗聖命,很快便退迴了自己的位置。


    目光掃過了文武百官,稍微在風揚羽的身上停留了半分,風奇嶽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行了,這件事情朕會處理的,諸位愛卿就不必擔心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他擔心的程度可是要比這些文武百官多得多。試想自己一向寵愛的兒子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更是有可能被戴上綠帽子,他又是怎麽可能能夠容忍呢。


    “皇上聖明。”迴過神來的文武百官也沒敢再去說些什麽,紛紛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風奇嶽也是覺得乏了,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往內宮的方向而去,而那一直站在殿上的宮人則是尖細著嗓子開口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風奇嶽一邊往內宮走一邊開口吩咐,“去景王府把景王爺請來。”


    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風千墨還不知情吧,就算知情,恐怕也不會當作一迴事。但是風奇嶽作為風千墨的父親,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往最壞的方向而去。


    宮人點了點頭,便欲離開。


    本欲迴去的風奇嶽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轉過頭來便是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宮人,“順便讓景王把孩子也帶來。”


    上一次見到風千墨和小蒙奇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本來覺得那孩子與風千墨眉眼之間還是有些相像的,但是如今聽這些大臣們一說,風奇嶽的心裏也不禁起了懷疑。


    甚至連小蒙奇奇的模樣似乎都已經忘記。


    ……


    “參見父皇。”風千墨淡然的跪在了風奇嶽的麵前,恭敬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而身邊的小蒙奇奇也是跪了下來,甜甜的喊了一聲,“見過皇爺爺。”


    若是平日裏,風奇嶽一定會爽快的把小蒙奇奇叫到身邊,要好好的看看,但是今日裏的情況卻是大不一樣,甚至風奇嶽覺得這一句皇爺爺喊得別扭極了。


    不過風奇嶽也是個老狐狸,並未把話說死,隻當自己沒有聽到一般,把風千墨和小蒙奇奇都叫了起來,“好了,起身吧。”


    有宮人上前給風千墨和小蒙奇奇座位,兩人也沒有客氣,隻是恭敬的坐在了風奇嶽的麵前。半餉的時間過後,依舊是沒有人說話,而風奇嶽則在這個期間一直都在打量著小蒙奇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人說的話對風奇嶽產生了影響,此時的風奇嶽是怎麽看小蒙奇奇都不覺得像風千墨了。眉頭也隨即更是皺了起來。


    “父皇找兒臣前來不可能是讓兒臣和孩子坐在這裏,連話都不說吧。”


    風千墨自然是知道被召進宮裏的原因,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既然風奇嶽不把事情說開,那他便是含糊下去。若是把事情說開,他便是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讓這件事情再無後顧之憂。


    把視線收了迴來,風奇嶽眉頭緊皺,看著麵前的風千墨一臉的可惜,但很快便把情緒都收斂了起來,試探性的開口道:“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朕找你來是什麽事情嗎?”


    難道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了嗎?如今不管落到什麽樣的地步也隻想自己一人窩在這景王府中不諳世事?


    “兒臣知道。”出乎意料的迴答,風奇嶽有些錯愕的看著麵前的風千墨,那本來暗下去的目光一下子的燃亮起來,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但沒多大一會的時間,風千墨的下一句話卻是再次的澆滅了他的希望之火,“兒臣前來時已經聽宮人說了。”


    原來,不是風千墨自己的關係鏈告知的,卻是從一個宮人的嘴中得知。風奇嶽的眼中有些痛心。


    明明是一個這麽好的人才,可是卻因為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而一蹶不振,墮落成如今這種地步。難道真的當自己能夠從皇室這個格局中全身而退嗎?


    若是沒有一點的後路,這以後的生活是要怎麽過?


    心裏溢上了滿滿的擔憂,但風奇嶽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氣息都斂了去,雙眼看著麵前的風千墨,開口說道,“難道這件事情你就沒有一點的話要與父皇說嗎?”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怎麽解決或者怎麽樣的看法總得和他說說吧。可是如今倒是好,連消息都是這般的不靈通了嗎?


    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如今的風千墨,曾經正德王朝戰無不勝的戰神竟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風奇嶽不願意相信,卻也隻能相信。


    “父皇。”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風千墨微微頷首,作揖道,“外麵的流言終究是流言,不可信。”


    放下雙手,風千墨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肯定是說服不了風奇嶽的,也擔心風奇嶽一時生氣說出不好的話來,便是繼續的開口說道,“孩子的事情兒臣很是清楚,父皇不必擔心。”


    風奇嶽連連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憋悶,“難道你就不知道朕擔心的是什麽嗎?”


    恨恨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風奇嶽手中的書籍也是拍了拍桌麵上,聲色俱厲:“你知道今日裏上朝文武百官可都是怎麽說了,啊?那些大臣說你亂性!說你的王妃不守婦道……”


    風奇嶽的臉色很差,想起今日裏大臣說的話,再加上風千墨如今似乎一無所知的樣,一股無名火就“竄”的一下從心中冒了起來。


    隻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那所謂的不守婦道剛出口,本來坐在位置上無所事事的小蒙奇奇猛地站了起來,雙眼極其憤恨的看著麵前的風奇嶽,“我娘親什麽時候不守婦道了!”


    聽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皇爺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是重述那些文武百官的話,可是小蒙奇奇也不笨,也知道這些事情恐怕已經在風奇嶽的心裏有了結,便是言之鑿鑿的開口為淩寒辯解。


    “我是不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別人又是怎麽可能得知?我是從我娘親肚裏出來的,可不是因為那些文武百官說上幾句話我娘親就能把我生出來還養大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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