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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怪死了,木樨掉入了熔岩裏,青女瘋了,洛音,站在背後,默默看著眼前一切的發生。


    她臉上長長的疤告訴自己,或許他真的對不起她。


    可是洛音卻不會給任何機會,她再一次,殘忍地殺了青女,並將她做成了傀儡。


    他要護著雲音,淩雲一個人不是青女的對手,最後淩雲相處了,請君入甕的辦法,可是讓雲音揮劍,他不放心,得讓雲音躲在身後,他最好能速戰速決。


    可是青女剛斃命,身旁的女子就被一抹黑綾拉了過去,消失在悠長黑暗的甬道裏。


    他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丟了魂似的,整個通道裏找她!他必須要找到她!一個時辰找不到就找一天,一天找不到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哪怕把整個地脈,整個瑤山翻個個兒也要把她找出來!


    可是再看見她時,她已經是滿身傷痕,而同樣滿是傷痕的,還有洛音,她已經昏迷了。


    他將她攬在懷裏,沒想到洛音懼怕她的鮮血,她可能生來就有這趨吉避兇的能力,才躲過一劫。


    而洛音,卻再也不能說話了,雲音說是她的血噴進了洛音的口中所致,可是看著地上的洛音眼中含淚,咿咿呀呀的樣子,為什麽,心中有些難過?


    不,你不該這樣。他扭過頭不再去多想,今日終於結束了一切,雲音答應他隱居山林,就在眼前了。


    迴到天宮,一番論功行賞,雲音跟天帝提了成親之事,意料之中,天帝拒絕了。他拉了拉雲音坐下,可是席中她總是悶悶不樂,他笑說:“不是還有個辦法嗎?卸了仙籍隱居去。”


    奈何她卻像不知有此事一般,更有些惱怒起來道:“仙籍怎能說去就去?”


    他不再言語,從瑤山迴來,雲音就有些不開心。而洛音,必是在鹿台山受那天雷聖火,直至灰飛煙滅。想著,心中難免有些不忍,卻也是她罪有應得,便搖搖頭不再去思索。


    雲音似乎對腰間的山海路忽然有了興趣,翻弄了一番,拿出了以前的一些寶貝,尤其有一直步搖,可是她卻是忽然不喜歡了一樣,丟在了一旁。


    這場宴席她吃的心不在焉的,目光總朝著對麵羲皇看去,隻看見羲皇離了席,她也跟著離了席,洛京墨心中有些奇怪,便跟了過去。這一跟便出了天宮,直奔鹿台山。


    鹿台山上冤魂四起,洛音比自己想的還要清醒,而她正打算殺了雲音!


    他來不及思索太多,將雲音護在身後,玉麟劍在手中震顫低鳴,似因這滿山的煞氣蠢蠢欲動,雲音讓自己殺了她,殺了洛音嗎?這話是出自雲音口中,怎麽片刻有一絲不敢相信?握著玉麟劍的手在猶豫,洛音害的雲音這麽慘,不是該死嗎?可是在猶豫什麽?洛京墨不敢細想,也來不及細想,羲皇洪鍾般的喊聲震耳欲聾,雲音催促著快快動手,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劍已出手……


    鮮血流了下來,滴答滴答,清晰刺耳。可是玉麟劍割傷的卻是孟淩雲,淩雲到這一刻都想護著洛音,洛京墨錯愕地看著眼前人,不知該不該繼續下手,後背被人重重推了一把,長劍鋒利,割過孟淩雲的手,穩穩刺在了洛音的胸口,她的血不再是黑色,已經是鮮紅的顏色……


    洛音滿眼的不敢相信,她唿唿喘息著想說什麽的,卻讓人聽不明白。


    羲皇大怒,祭出伏羲琴,將他跟雲音打成了重傷,他隻顧著給雲音療傷,再抬眼看去,洛音已不知何處去了。可是在給雲音療傷的時候,他發現,雲音體內的仙力怎麽有好幾股,卻各不融合?


    雖然隻是微弱地察覺到,但是還是能確定,她體內的仙力,不對勁。


    迴到洛水後,洛京墨沉思良久,想不出因由,雲音睡了幾天才醒,他看著麵前的人,有著熟悉的臉龐,卻格外陌生的眼神,終於他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嗎?”


    雲音先是一驚,隨後別過頭悶悶道:“都過去了,提這些做什麽,如今洛音跑了,沒準又要迴來尋你我麻煩。”


    她關心的原來隻有這個。隻見雲音湊近他,乖巧又撒嬌地說著:“京墨,我怕,我怕洛音會迴來。她那麽擅長蠱惑人,連淩雲都被她害了。”


    洛京墨手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肩安撫這懷中的人,心思卻飄遠,想著他又道:“等洛音正法了,你我歸隱可好?”


    雲音半晌不迴答道:“等洛音正法了,我們在天庭不是挺好的麽?為什麽要歸隱?”


    洛京墨心中似有塊大石壓在上頭,悶的喘不過氣來:“雲音,你怎麽了?”


    懷裏的人似乎身形一滯才溫溫柔柔道:“沒怎麽啊,隨你,去哪兒都好的。”


    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他說不上來,甚至有些不敢想,或者是自己多想也不到一定。


    羲皇迴到了天宮,被鎮壓在北海冰川地下,淩雲被發配受百世輪迴苦,且每世不超過四十歲。


    他去誅仙井那天,洛京墨帶了一壺酒去踐行,風吹過誅仙井,竟摻雜了一絲血腥味。


    淩雲不怪他,他也不知該如何作解,這其中疙瘩太多,天上一杯酒喝不盡的,留與凡塵慢慢喝也罷。


    淩雲跳下誅仙井的時候,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跟雲音在井下,生死托付的事,一幕幕畫麵湧過,他心中憋悶至極,為何當初人兒跟現在不一樣了,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他不懂。


    迴天宮找雲音的時候,碰見了個小仙官,說今日兩次碰見雲音仙子,一次要見孟淩雲,一次問孟淩雲下界了沒?還說雲音仙子重情重義,肯定是給淩雲子踐行去了。


    然而他並未遇見雲音,思索一番他問那小仙官道:“雲音仙子還說什麽了?”


    那小仙官想了想說:“沒說什麽,隻說自己記性太差,不記得自己方才在何處問的話,說自己一香囊掉了,正在原路找。我隻說了南天門,她便自去了。”


    洛京墨的腦中各種片段拚合不起來,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似乎他有點答案,但不敢確認,一個天翻地覆的答案,他怎麽敢認?


    他追著雲音出了南天門。


    昆侖山外,他再次看見了洛音和孟淩雲。原來孟淩雲被洛音救走了,她們或許早已圖謀好了。洛音似乎又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她的霜花鈴竟然是彩色的,還是第一次見,看來她已經融合了青女的元丹。


    可是為什麽她不對自己動手?而且她的氣息不穩,為何?


    他不懂,雲音已經與洛京墨戰起,他不能再猶豫了,想著他舉劍朝著洛音走去,霜花鈴的音波一波一波蠱惑著自己,可總覺得,似乎被人手下留情了。


    終於走近了霜花鈴,長劍一揮將鈴鐺震碎了,洛音也經受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而自己,也被衝擊的太過厲害,受了內傷,原本看著洛音撲過來,還未來得及防禦,她已將指尖按在了自己的眉心,一時間,天地空白,隻有他和洛音兩個。他終於聽見了她說話,可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模樣。


    他心中所懼怕的,不敢相信的,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證實,他的雲音早被人換了,而他居然傻的不敢懷疑,要命的是,他居然給了她當心一劍……他心如刀絞,恨不能以身替之,她受了這麽多苦,被天雷生活劈打了二十日,她是怎麽扛過來的?他將她用力攬進懷中,想將她護個嚴實……


    洛京墨幾乎不敢想,多想一下,他都恨的心痛,因為他的無能,才讓她受了這般苦楚……


    太多的話在喉間卻說不出口,懷中的人兒顫動了一下,溫熱的血液布滿了雙手,她被暗算了!


    再次迴到昆侖之上,雲音手中的玉麟劍帶著血,身邊的人被人貫穿捅了一劍!他顧不得其他,封了她的穴位止血,將元丹送迴了她體內……


    又見紫色的玉蓮花,層層花瓣剝落,是如幻如夢的雲音,額間一枚蓮花標誌,象征身份的不凡。而那個被洛音替身了的假雲音,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說得再多都是徒勞,他對她,沒有感情,就算換了雲音的臉,也總是缺了什麽的,他愛著的,是這個幹淨如雪的靈魂,是她對待萬物的溫柔,還是她從不熄滅的熱情。


    可假雲音的力量幾乎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她在攝取那麽多元丹之後,力量提升驚人,雲音並不是她的對手,而自己沒了元丹,更難以幫手。


    甚至是拖累,他心中暗覺不妙,殊不知假雲音迅速將他當作了目標,用盡全力攻了過來……


    漫天都是玉蓮花的花瓣,飛舞著,慢慢化作了光影,她為了救他,以元神祭出,跟假雲音同歸於盡,三魂七魄散盡,從此三界再無此人。


    孟淩雲可能覺得洛京墨瘋了,當他醒來看著洛京墨拚了命的想要聚攏雲音的魂魄的時候,當他看到洛京墨七竅開始流血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瘋了……


    他攔不住洛京墨,隻好開始幫他,終於借助羽靈劍的靈力,雲音的一縷魂魄被聚在了山海螺裏,然後孟淩雲再沒見過洛京墨。


    聽認識的人說,他去了瀛洲,為雲音養魂。


    再見麵便是三百年後了,那時候的洛京墨單薄虛弱的,不成人形。孟淩雲才知道,他用自己的元神養魂,已經油盡燈枯,而雲音也如洛京墨所願,轉世投胎去了。


    洛京墨隻有找到轉世的雲音,與她常在一起,既可以慢慢恢複,可是他還沒有找到,最後連人形都很少看見了。


    孟淩雲將他放在了蓮花池底,從此開始了無休止的沉睡,直到他能再次出世的一天。


    這一天一晃又是兩百年過去了,洛京墨帶著的女子,很像雲音,可又不是的感覺,是與不是,他都不想讓洛京墨牽扯進去,那女子命中帶煞,會害死他,就像當初雲音害死他一樣。


    男女之事,從洛音後,孟淩雲便看清楚了,不過都是執念太深,一場幻夢而已。


    他不想讓洛京墨在此事上陷得太深,可是事態完全不受控製,而洛京墨想要娶那女子之心,勢不可擋。


    聽說他們在竹廬裏完婚了,孟淩雲匆匆從外麵趕迴來,卻正遇見那黃妖將要吃了她們兩個,一番打鬥,洛京墨中了囚魄珠,陷入了沉睡。


    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她們昨日才剛剛完婚呐!可是孟淩雲心中怨氣再重,也無法疏解,想要救洛京墨,還得這個他自己根本不看好的女人。


    這女人,徐小翠,除了樣貌有些像雲音,其餘的也不甚像,不知道京墨到底找對了人沒有。可無論如何,現下隻有依靠她了。


    令人煎熬的十天,不知道幻境裏的他們怎麽樣了。第十天,那女人自己迴來了,而京墨陷入了更深層的沉睡。


    似乎,失敗了。


    孟淩雲頹廢地站在書房裏,心中無可奈何,命兮,可能終不可改也。


    就在自己徹夜研究如何救醒他的時候,皇帝的詔書頒下來——他要去卜國運。這不是一兩天的事,他得確保京墨的安全。


    他將小翠和京墨畫地為牢一般圈在了書房裏,又將玉麟劍留了下來。但願萬無一失,臨行前,他心中默念。


    事情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皇帝大怒將他下獄,朝中部分大臣已經受了黃妖蠱惑,玄淩派一朝成了妖道,險些被滅門。那些忠於自己的死侍,拚命將自己從天牢最深處救了出來,卻也折損大半,而他想到的,便是馬不停蹄趕迴滄州。


    滄州,那兩人是否還安全?


    一路上阻礙重重,沒想到孟時寒那混賬東西,居然殺了一百童男童女祭奠黃妖,一路上怨氣衝天,都得一一淨化幹淨才能繼續行路,這一兩次下來,迴到滄州已經是二十天後。


    孟府早已天翻地覆。


    孟時寒這孽子被自己釘死在牆上,整個孟家隻有孟時鳶這一支了。


    而洛京墨,聽聞下人說,看見了一顆五色梅花樹,繁茂絢爛,勝過煙火。


    原來那顆五色梅,種在了他的幻境裏。


    而那個女人,已經心死如埃塵。孟淩雲看著手中黃妖的元丹,思慮再三,把自己的安排告訴了小翠。


    兩百年,隻要兩百年。


    兩百年為期,如他們真的再續前緣,總是好的不是嗎?孟淩雲想著,或許他猜的不會錯,洛京墨並沒有灰飛煙滅。


    四十歲的時候,孟淩雲的百世輪迴到了,肉身隕滅,元神返迴天庭。


    五百年,於天庭不過五百天而已。


    滄海卻成桑田,依舊是無所事事的淩雲子,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南天門,依舊是煞氣熏天的誅仙井。


    這樣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孟淩雲心裏明白,下界的人比他還要難熬。


    不知過了多少天,他收到了一張喜帖。


    來自下界的落荷鎮,署名是徐小翠,洛雲生。


    孟淩雲勾起一抹笑,快兩百年了,看來她這最後一段時間,隻想陪著他過了,也好,就算湮滅在這三界中,總會被人記著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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