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猿,停下,你也好好休息下吧,都怪我不夠堅強,盡落得你來照顧我的下場!”木延峰躺在一塊從崖壁裏伸出的岩石虛弱的說。

    那天木延峰最後還是揮刀砍斷了繩子,他不能忘記對木柳兒許下的承諾,這個世界隻有自己能夠照顧她了,不能死。他要向姐姐說的那樣平安迴來,為了自己,更為了姐姐。

    他瘋了似的攀登,直到因為沒吃沒喝,身心疲憊的倒在了這裏。要不是血猿通靈,那木延峰也就被自己給折騰死了。

    血猿自己在背包裏翻出幹磨餅吃了起來(幹磨餅雖然難入口,但頂飽、易存,這是他們統一的攜帶幹糧),時而看看木延峰,木延峰這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正在運氣調養。

    木延峰的心情隨著內力的運轉逐漸平靜下來,他異常珍重的拿出了那塊布,打開,見裏麵還有一張薄薄的絹紙。這就是科爾唯一的遺物了,內心裏不免又是一陣難過。

    待他收拾好心情朝那張絹紙看去,才明了為什麽科爾會在自己沒有抓牢布包的情況下說“天命如此,無可奈何”了!

    絹紙上麵寫道:我出身貧寒之家,從小便為五鬥米奔波不休。幼年,父母早逝,家中隻留我一人,於是賣掉房產家用,浪跡天涯,吃那百家飯長大。很小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武者站在上層的社會,千年多以前盛傳一句“唯有武者留其名”的話。無奈身無餘錢,以至求教無門,僥幸偷學到一招半試也沒什麽用處。隻得學了地攤貨的內功,還好內功主要靠的是積累;而招式也是人創造出來的,好的招式也不過是個經驗的積累,並不是好的招式就適合自己,當初發明招式的人也大都是為自己打造的。

    隨著長大漸漸明白即使在普通的招式隻要練的時間長了也能產生出神奇的效果,於是也不在那麽去追求好的招式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知道了速度到了一定程度會變為無堅不摧之力。我後來就隻練劍法中的“刺”,這是劍法中最快的一式。一練數年,得一式我稱為“零秒”,意思是刺出的劍不需要時間,這也代表著我這招的最高境界,隻可惜我練習過晚有許多地方還沒完善;但我又怕這次不能平安歸來,因此寫下練法及一些心得,以叫活者幫我完善,了卻一心願。

    木延峰看到這裏便沒有了,他想這張絹紙也就是記訴他學“零秒”的由來和留下這紙的原因,估計其它的那些絹紙就是“零秒”的練法和他平時的心得了,難怪他當時……

    即使這樣,木延峰也打算盡量幫他完成遺願。收拾好心情,木延峰把血猿抱起說了句謝謝。

    兩天後木延峰離峰頂已經非常接近了,他白天攀爬,晚上打坐運行兩手氣團。一個人登山是非常危險的,木延峰這時隻想早點見到大家,還好有血猿陪著他。

    還好中間沒有在遇到過冰雲雀,這也隻能說老天眷顧他木延峰。他知道上次冰雲雀攻擊血猿就是因為血猿體內有內丹,可以這樣說——是他木延峰害死了科爾。

    “唿唿——,血猿我們休息下,你也運行下內力,沒想到這裏會這麽冷;來吃塊幹魚,嗬嗬,雖然腥了點,但這東西吃了能發熱。”木延峰不顧血猿的反對把最後一塊幹魚塊塞到了它嘴裏。

    木延峰端坐在峰頂,眉毛頭發都被雪花打的雪白了,血猿也變成白猿了。還好他們都有內功護體,沒有被這峰頂的寒氣凍死。幾年前為姐姐求藥的經曆使他具備了良好的心態麵對困境。

    無極山由於山體特殊,隻要上麵有人接應,下麵的人是比較容易爬上來的。無奈木延峰由於隻有一個人了,那一根用來牽引大家的繩子沒有帶上來,他隻能在這裏等大家上來了。

    他不知道由於他身體特殊加上有血猿領路,他比大家提早了很多。畢竟登山是很危險的,不能急,隻求穩。

    五天以後,杜朗奇、路由爬了上來。大家登山的地方是凹麵,他們先朝下發個信號彈(上麵容易引起雪崩),兩個人在上麵用繩子蕩過。

    陳楠、塔門這兩隊相繼爬了上來。陳楠默默的看著路由,路由一看他那死了娘的表情就知道不對,趕緊跑過來抓著陳楠的手:“陳楠,林情然和蔣山呢?”

    陳楠哭喪著臉對他說道:“隊長,是我對不起大家啊!我們快到頂峰的時候,蔣山一失足滑倒摔了下去,當時他就那樣吊著,我們救又救不了,他自己也爬不上來。林情然死活要去救他,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抱在一起了!他們知道上不來了,不想在連累我,蔣山就抱著林情然笑著砍斷了繩子!他們兩個沒有驚叫——都是笑著離開的!”

    說完也不管路由如何反應獨自一人埋頭痛哭起來。

    路由對著天邊拜了三拜大喊“來生我們做兄弟,你們做夫妻,我鬧洞房!” 說到後來以是哽咽的喊出的。

    大家都知道隊長哭一方麵是因為隊友的關係,另一方麵卻是感情方麵。路由喜歡林情然的事大家都知道,林情然與蔣山相戀大家也都知道,可路由明明知道卻依然故我,這也導致了他們兩個為了顧及路由的感受而沒有快速的結合。如今他們兩個一起走了,路由不但哭死去的友誼還哭自己當初的固執導致他們直到死才能擁抱……

    路由身為隊長,不允許他再哭下去。他看了看周圍,疑問的說道:怎麽還沒看到科爾那隊上來,杜朗奇你確認繩子沒反應嗎?

    杜朗奇說:隊長,沒有反應,我發個迴應彈(同隊之間遠距離確認是否存活),看看他們在沒在。

    咻砰砰砰

    迴應彈發出的三連響聲迴蕩在山崖下,眾人等了個把小時,沒有任何迴音。大家的心情漸漸的沉重起來,或許他們兩個都死了。大家都不願意想到這方麵去,可越是不想腦海中越是閃現這個念頭。

    陳德化最是傷心,臉色非常之蒼白。他覺得不該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木延峰的,雖然有祖訓:木家後人必須去一趟幕阜山中墓。可是,去過那裏的木家人包括陳家的人都一去不再複返,漸漸的陳家先祖們便有意逃避這一祖訓,而木家更是不把這一事情告訴後輩。

    “這裏怎麽有個雪人和雪猴?”塔門看大家都心情大受打擊,想找點東西讓他們分心,雖然他自己內心裏也十分痛苦,可作為全隊的醫生他必須做點什麽。

    陳楠一看,趕緊說道:“這裏的環境怎麽可能形成雪人呢?大家小心點,這裏麵不是人就是物。

    大家小心的把上麵的雪掃去,結果讓大家大吃一驚——裏麵凍著的居然是木延峰和血猿。最奇怪的是血猿也像人一樣打坐。

    陳德化看了看,有用手摸了摸,最後把兩手分別貼在木延峰和血猿背上,片刻過後對大家說道:“你們放心,他們不會有事了,奇怪了他們怎麽會在這裏,科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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