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奈布下意識地皺眉,但是忍住了手想要去觸碰自己軍刀的衝動。


    “福爾摩斯先生,這裏並沒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你來聽的。”


    奈布的語氣很不好,他毫不掩飾對於福爾摩斯的厭煩,這樣赤裸裸地討厭還是福爾摩斯第一次見。


    “奈布先生,我記得我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深仇大恨,你大可不必用這樣的語氣來跟我說話,或者是警惕我吧?”


    莉莉絲咬了咬自己的牙,她還是擋在了奈布的身前。“福爾摩斯先生,奈布先生本身就不太會跟別人進行交流,如果有什麽地方是真的冒犯到您的,那也是奈布先生的無心之舉!”


    奈布沒有想到莉莉絲會幫自己說話,明明這個看上去並不算高大,也不算堅強的小姑娘在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隱隱約約地發抖,但是依舊以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勇氣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奈布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眼前的這個家夥,他突然之間有一個想法。


    放走切爾夫,讓切爾夫和他的妹妹老老實實的離開這裏。


    隻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就是把自己的傑克的安全放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莉莉絲小姐,如果我剛剛沒有聽錯的話,您和奈布先生應該是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吧,這樣的情況之下,您還要維護奈布先生嗎?”


    “福爾摩斯先生,我好像跟您說過的,請不要為難我的小先生,我的小先生過於地不善言辭,您這樣咄咄逼人,是君子所為嗎?”


    傑克的及時出現算是雪中送炭了,要是福爾摩斯再接著說下去,奈布說不定真的會把這位赫赫有名的偵探先生在這裏就把他給殺掉。


    傑克卻也能夠發現,如果多留一天福爾摩斯在別墅裏麵,那麽就會讓奈布多一天的不安。


    “福爾摩斯先生,請迴吧,您這樣多次的讓我的愛人下不來台,還真不是一件紳士的作為。”


    很明顯的逐客令,福爾摩斯歎口氣。“傑克先生,如果給您和您的愛人帶來了什麽不便,我深感歉意,但是請容我帶走莉莉絲小姐。”


    傑克看見奈布的身體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東西,於是傑克牽起了奈布的手。


    “莉莉絲小姐是我別墅的管家,福爾摩斯先生,您沒有任何的權利可以帶走正在雇傭期中的莉莉絲。”


    傑克能夠感受得到奈布的手心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奈布和莉莉絲對上了眼神,莉莉絲看懂了奈布眼睛裏麵的情緒,那是在告訴她,不要跟福爾摩斯走。


    莉莉絲吐出一口氣。“福爾摩斯先生,現在的我依舊還在雇傭期之中,您確實沒有任何權利可以讓我離開別墅。”


    “那如果是莉莉絲小姐您自願跟我離開別墅,這就不叫沒有權利。”


    傑克嗤笑起來,好聽沙啞的嗓音伴隨著他因為愉悅而勾起的嘴角弧度,卻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有多好。


    因為他說出來的話語屬實過於冰冷。


    “你認為,莉莉絲小姐擁有著能夠支付我一筆足夠的違約金的能力嗎,福爾摩斯先生?這個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揮金如土的。”


    聞言,福爾摩斯不再堅持,收拾了行李以後,最後認真地看了一眼奈布的眼神。


    那一雙眼睛和自己初遇對方時的一樣,充滿了不化的寒冰和冷漠,幾乎膨脹的殺意快要從他的眼睛裏麵唿之欲出,但是這些東西,都無法再調查下去了。


    因為這棟別墅,不會歡迎所謂的偵探了。


    “傑克,帶她去找切爾夫。”


    傑克聞言看著莉莉絲,她和切爾夫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


    “我是切爾夫的妹妹……請帶我找到我的哥哥。”


    莉莉絲剛剛替奈布解了圍,但是對於傑克來說,這個不足以讓他們把最危險的家夥交給另外一個等同危險的人。


    “用什麽來交換?”


    “用我和哥哥永遠守口如瓶作為交換,我們已經失去了父親了,對我來說,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哥哥。”


    “我用什麽信任你們?”


    傑克的每一個問題都問得非常的犀利而刁鑽,隻是,莉莉絲毫不猶豫地拿出刀,奈布下意識地要保護傑克的時候,就看見莉莉絲親手把自己的舌頭切下。


    濃鬱的血腥味在此刻彌漫開來,奈布幾乎是瞬間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撼到了,他不是沒有見過這些場景,隻是源自於親情之間的羈絆竟然能夠讓她做到這種程度。


    奈布馬上拉了拉傑克的衣角,傑克似乎明白了什麽,他馬上找最好的醫生過來給她進行救治,並且讓奈布想辦法給她做著一些簡單的止血措施。


    奈布毫不猶豫地開始幫她止血,莉莉絲看著奈布帶著關懷的眼睛,她伸出手輕輕地抓住奈布的手,用自己的鮮血在奈布的手中寫下“哥哥”。


    奈布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威脅了,莉莉絲小姐,等把血止住,就帶你去見切爾夫,可以嗎?”


    莉莉絲勾起笑意,任由奈布給自己做著止血的措施,她有些頭暈眼花,但是她非常相信奈布會實現對她的承諾。


    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去相信奈布,因為這個家夥,總是帶著一身的傷,說著最難聽的話,卻做著讓人感動的事情。


    她想告訴奈布,其實在很久以前,她的父親也找過和奈布一樣的雇傭人員,隻是為了解決自己名利場上的勁敵,隻是對方似乎失敗了,父親沒有支付給他報酬,他也沒有找父親要,隻是那些家夥似乎每一天都在做著很危險的事情。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或者是麵對各種各樣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把命給丟掉的事情,他們都從來沒有後悔過,隻是一味地往前走著,從來不打算迴頭。


    她有些困倦了,奈布大聲地喊著她地名字。“不允許死掉,莉莉絲,你的哥哥!在等你迴家!”


    家是什麽樣的存在?


    興許是溫馨的,一開始,父親會想方設法的買一些東西迴來家中,充實家裏麵的布局和一切他們沒有的缺失,到了後麵,父親很少迴來了,隻是頻繁地向他們提起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和他能夠共鳴的家夥存在。


    他們很好奇。


    “父親,共鳴是什麽意思?”


    切爾夫看著切爾斯手裏麵的畫作,那是一張巨大的利爪,由鋒利的刀刃綁在手上製作而成的東西,看上去就泛著刺骨的寒光。


    可是切爾斯似乎很滿意這樣的草稿和設計,他笑著問自己的孩子們。“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覺得這樣的設計怎麽樣?是否能夠比肩那些偉大的發明家!”


    莉莉絲疑惑。“父親,為什麽要把刀綁在手上呢?”


    切爾斯這個時候雖然臉上有著不滿的情緒,但還是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莉莉絲和切爾夫。


    “我已經決定要追隨一個紳士了,這個先生的腦子裏麵有著和我一樣的想法……我們都對如何解決掉這個世界上不應該存在的罪惡和汙穢們抱有很大的興趣。”


    年幼的莉莉絲什麽也不知道,她問切爾斯。“那這樣的話,父親,我們的母親是不是很快就能夠迴來了?”


    一下子,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奇怪了起來,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氣氛會變成這個樣子,莉莉絲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些什麽,父親的巴掌在扇到自己臉上之前,哥哥替她擋住了。


    “父親,莉莉絲還小,她什麽也不懂,她不清楚為什麽母親會背叛你這種事情……也是正常的,如果有什麽需要責罰的,請不要隻責罰莉莉絲一個人,我是莉莉絲的哥哥,我沒有告訴莉莉絲這一切,我有錯。”


    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哥哥被罰在雪地裏跪了一個小時,她哭著對哥哥說抱歉,哥哥摸了摸她的腦袋。“媽媽其實也沒有做錯,父親雖然小有所成,但是父親總是沉迷於那些不切實際而又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莉莉絲,逃離苦海是每個人都會想做的事情,我們不要怪媽媽,好嗎?”


    她點點頭。“我不會討厭媽媽的,可是哥哥,媽媽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呀……”


    “媽媽不會迴來了,但是莉莉絲,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有著哥哥的存在,那個雪夜兩個人都沒有感覺有多麽的寒冷,彼此之間的羈絆勝過千言萬語。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莉莉絲也逐漸懂事了,她知道母親做的事情為什麽會讓父親感覺難堪,感覺癲狂……


    可是她一直以為,父親就算瘋魔和癲狂,一定還不至於到殘害別人的地步。


    但是事實就是,有些時候她的想法還是過於的天真了。


    “知道那位鼎鼎有名的開膛手嗎……他的名字可是一個非常無聊的東西……”


    “他說他叫傑克……哈哈哈,不過他用著我製作的武器殺掉那些汙穢之人,這真是……太讓我感到開心了!哈哈哈哈!”


    癲狂的父親,沉默的哥哥,無法擺脫困境的自己,這一切全部都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很多時候她在想,如果媽媽沒有拋棄他們的話,是不是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可是哥哥也跟自己說過……


    不要責怪媽媽,莉莉絲。


    於是她沉默著垂眸。


    不會責怪媽媽的,她永遠也不會責怪媽媽的,她隻責怪自己為什麽沒有和媽媽一樣離開這個家,和媽媽一樣帶著哥哥離開這個家。


    莉莉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困倦得要命,奈布的唿喚聲把她的理智給喚醒,醫生很快趕過來給莉莉絲做著治療,傑克則看著失魂落魄的奈布有些愣神。


    “怎麽了,奈布?”


    傑克走到奈布的身邊,奈布閉上眼睛,隨即睜開。“我需要一份雇傭委托,如果把福爾摩斯那個家夥殺掉,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了?”


    非常大膽的想法,傑克聽見奈布這樣說以後他擁抱了奈布。


    “現在那個家夥已經走了,不會有人再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奈布。”


    “但是,我們無法改變對於他人的不信任,這種不信任導致了莉莉絲為了獲取我們的信任傷害了她自己。”


    “可是奈布,在你的世界裏麵,自證清白這種環節,難道是沒有經曆過的事情嗎?”


    奈布很顯然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自證清白的環節和經曆?


    他沒有經曆過自證清白的環節。


    “我不知道,在我的任務裏麵,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雇主讓我去傾聽需要被殺死之人的自證清白環節,任務隻需要完成就可以了,至於清白與否對於我來說不重要。”


    他是這麽的冷漠,冷漠到連一些大家都清楚的東西他都不明白,正是因為這樣的冷漠,這也造就了一個頂級的奈布·薩貝達。


    擁有感情是他們的禁忌,更何況,他還沒有閑到去傾聽將死之人的訴求。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不應該死去,可是總有人想要用一些東西來衡量他人的生命價值,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這些家夥就不能去衡量一個人的生命價值。


    他們能衡量的東西是,對方的生命,是否有足夠豐富的“價值”。


    “奈布小先生,不清楚這些東西,我不覺得很奇怪,可是,你願意清楚和了解這些東西嗎?如果願意的話,我想現在就教給你,現在就告訴你。”


    告訴你,你原本不應該丟去的感知,告訴你,你原本應該存在的判斷能力,告訴你,在你的的世界裏麵,還有像我這樣的家夥願意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你,教給你。


    這是我想告訴你的愛。


    奈布·薩貝達。


    “如果有什麽東西,是我不清楚的,有什麽東西,是需要我了解的,這些東西是我需要花錢去學習的嗎?傑克?”


    傑克笑起來。“你不需要花錢去學習這些東西,我免費教給你一切,奈布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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