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頭看去,頓時也被那兩頭異獸嚇了一跳。


    怎麽會是混魔獸?


    上古魔神還未被封印之前,坐下有一隻混沌魔獸,此獸好淫,又仗著當然無人能敵自己主人,便四處留種,留下許多後代,這些後代不被載入山海異聞錄,這統稱為混魔獸。


    自九天大帝封印上古魔神,那隻混沌魔獸也隨著它主人一起陷入了永寂,從此後混魔獸遭到屠戮,已少有蹤跡可尋。


    如今一下出現兩隻,這場麵我著實是沒見過。


    於是忙後退兩步,拉開我和它們的距離,這兩頭混魔獸像是認識我一般怒吼一聲直直的衝了過來。我起身起,抬手一掌劈了出去,這一掌並未使出全力,因先前並沒有同混魔獸過過手,故而這一掌隻是試探它。


    混魔獸起身一吼,竟直接將我衝過去的掌力震開,隻見那道藍光衝撞上一邊的火山,火山口被一掌擊碎,滾燙的岩漿頓時噴湧出來。


    噴湧出來的岩漿衝到混魔獸身上,它卻像沒事一樣甩了甩,岩漿在它的身上居然沒有留下一點傷疤。


    我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捏訣起陣,四周同時起了風,冰藍色的碎屑在空中凝聚起來,一抬手,頓時如同千萬隻箭矢一般衝了出去。


    火焰山這地太過幹燥,與我本性相衝,如今運法需要耗費更大了力氣。


    細碎的冰渣劃過它的皮肉,終於出現了一點細碎的血痕,混魔獸好像也因此動了怒,發出一聲怒吼。


    疾步向我衝來,我抬手換出青龍劍,一劍劈出去,混魔獸靈敏一躲開,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跡來。還來不及讓我高興,身後猛然又撲上來一道黑影,好在我及時反應過來,捏訣順身一躲,勉強躲了過去。


    如果是一隻我還應付的過來,但是這兩隻配合上看起來由為默契,如今更加不好對付。


    不知不覺間我同他們竟纏鬥了近一個時辰。


    若是在海邊我便可一兩個浪淹了它們,但現在偏偏又是在火焰山。


    我拂去臉上的汗珠,兩隻混魔獸卻精神十足,爪子在地上刨了兩下,又朝我衝過來,我實在是有些疲憊,既然打不過…


    我後退一步,轉頭開溜。


    打不過就跑,是青冥夫子的至理名言。


    眼看就要到‘門’前,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股吸力,我後退一步將這吸力擊散,轉身卻見最高的那處山峰上站著一個身著紅衣,手持三尺長劍的人。


    亭曈。


    我咬牙看著她,握緊了手中的青龍劍,挽起一道劍意直直的朝她劈過去。


    她卻躲也不多,隻見亭曈站在火山口,立著長劍低低念著咒語,隨後她身後的火山中竟噴湧出一股強烈的力量來,將她護在裏麵。


    那股力量一噴湧出來,兩隻混沌獸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亭曈看著我,從火山上躍下,不急不慢的走到我麵前。


    這次她道沒有像往常一樣笑,而是悠悠的看著我到;“你原本可以更強的,在神界之中你確實算的上數一數二,可你知道為什麽這一千年來你無法突破嗎?”


    她說的是和現在的情況完全沒有幹係的事情,但卻也是事實。


    我三千歲便能敵過上神,但卻從那以後卻再無精益,曾聽父皇說過,論神法修行是有頂的,我想或許這便是我的頂,雖然有些失落但卻也欣然接受了。


    亭曈微微眯起眼看著我,又問:“你知道你娘親是為何而死嗎?”


    聽她這麽問我也順勢反問:“難道你知道?”


    亭曈嗤笑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若不是離燁將我逼到這個份上,我也不願告知你。”她說完半眯著眼看向我,而我竟然在她眼裏看到了恨意,“鳳凰尊女,若是誕下女胎,通身神力便會轉移到女胎身上,但她本人就會力竭而亡。”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我從未聽過有這樣的說法,便以為她這是在誆我,好讓我分散注意力,於是就沒有迴應她,一邊和她保持著距離。


    亭曈卻毫不在意的一步步靠近我,一字一句的中都帶著恨意,“她完全可以不要你的,從你存在那一刻她就知道你是女胎,就知道她會麵臨死!”亭曈的情緒好像有些失控,她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憤怒的對我吼道:“你像她,可你縱然有十分,十二分像她,你也不是她!”


    亭曈這憤怒的一吼卻讓我清醒過來,我看著她有些失神的眼,沉聲開口:“這話不是你想說的,是火神尊想說的吧。”


    亭曈微微一愣,旋即狂笑起來,她一邊看著我一邊咬牙切齒道:“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她說完揮劍一下橫劈下來,我凝力豎劍一擋,頓時間仿若天地共震,巨大的岩石瞬間被在空中湮滅成了粉末。


    亭曈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我淡定的看著她,但事實上已然有些失力了,手上的劍頓時有些拿不穩。


    我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為什麽偏偏要到這火焰山來赴宴?


    亭曈恨恨的看著我,往後走了兩步,兩隻混魔獸又迎上前來。


    以我現在的狀況,同時對付兩隻混魔獸實在是困難了些。


    我不由自主的往後後退了兩步,就在混魔獸要躍起的一刹那間,一道淩厲的火光頓時從天上落下,竟直接將它的爪子釘在地上。


    我抬頭望去,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


    離燁看著我,帶著幾分怒意和幾分嘲笑的說:“不是去找你三哥了嗎?”


    我有些理虧的不說話,往他身邊站了站。


    亭曈迴到了方才她站立的那座火山上,她看向離燁大笑道:“離燁,你以為你當真能護的了她嗎?”


    離燁皺起了眉頭,迴身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直盯著亭曈的方向沉聲道:“昭昭,待在我身後。”


    我將他的手握的緊了緊,站到他身後去。離燁嘴角浮現出一絲隱隱的笑意,而後又正色道:“界門被封死了,一會兒我隻能暫時給你打開一個通道,你先出去。”


    我很明白現在我留在這裏幫不了他什麽忙,而且還很可能成為他的負擔,於是重重的點了點兩下頭。


    離燁將我的手握的緊了緊,在我手心裏塞進一個青色的玉墜,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和靈玉那個不一樣。”


    他話語剛落,兩隻混魔獸就衝了過來,隻見離燁一手橫劈過去一道火光,隨後縱身躍起落在混魔獸身上,直將像亭曈的方向引去,而幾乎就在同時,離燁一手對準界門,界門結界上居然被生生的灼燒出一個洞來。


    我看準時機就往界門外跑,可我一腳剛踏過結界,眼角餘光便見離燁一手向亭曈襲去,而亭曈一劍對準火山口插了下去,幾乎就是在離燁的手觸及亭曈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火山中爆發出來,將亭曈離燁以及對離燁張著血盆大口的混魔獸一起擊飛了出去。


    那股力量瞬間把我往迴拉去,仿若一瞬間我似乎看見我背後長出來了一雙火焰狀的…翅膀。


    “昭昭!”離燁睜大了眼看著我從他身邊擦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從腳底泛起,如同身上的水汽都在逐漸蒸發,即將要幹涸而死一般。


    離燁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我張了張嘴卻卻發現咽喉已經幹的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而那股力量卻像是一雙巨大的手,硬生生的扳開了我和離燁。


    我再沒有力氣反抗,被那力量一下扯入到了岩漿中,周圍的飛沙走石如同漩渦一般跟著,隨後在火山口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岩石,直接將火山口給死死封住。


    就在我掉入火山口那一瞬那股力量一下消失,我一手抓住周圍的岩壁,頓時手上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我咬牙看著一邊一塊較大的岩石,一咬牙用力將自己甩了過去。


    這座火山裏麵看上去比從外麵看大了很多,我站在岩石上,望著幾乎是一望無際的岩漿。


    這便是蜉蝣與大海。


    我靠在牆上坐下,方才被岩石燙傷的手已經開始逐漸恢複。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讓自己的心神定下來,但這裏麵又悶又熱,心頭總是莫名的有一股火氣,這股火氣同我運行的心法相衝,讓心神完全無法平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


    心中慌悶加上因這岩漿的緣故,我便想擱淺在案上的藍鯨,一唿一吸間都能感覺心肺在燃燒,我頗有些煩躁的往牆上錘了一拳。


    這一圈下去,那塊鬆動的岩石今日被我砸了開,露出一朵花一樣的形狀的石塊來。


    我見這話的形狀有些眼熟,便拿起來在手心細細觀摩著,拿著這花石,我心裏好像就自己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花的形狀…


    我眯起眼仔細的看了看,突然發現這花很像娘親親手種下的那顆冰海棠樹開的花。


    我伸手碰了一下它外層的岩石,我食指剛一挨上去,那石頭便兀自碎開,化作粉末,隻留下我手心那一朵渾身通紅形若海棠又似火焰的花。


    我好奇的看著這話,腦海裏忽然響起來一個聲音:“昭昭,吃下去。”


    這聲音嚇了我一跳,可我四處望去並未見到有人,我當做自己聽錯了,可就當我要放下這朵花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昭昭,吃下去。”


    這迴我將這聲音聽了真切,不由一愣,隨後呆呆的開口道:“娘親?”


    那個聲音沒有再迴答我。


    我看著手上這朵火焰海棠,一咬牙,送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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