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她用了點綠葉沉香,其實她是為了用這個香壓製綠燕窩的氣味。金燕子給了她眼屎巴巴那麽大的綠燕窩,讓她生產時吃下去,以提高身體的抵抗力。


    那張包綠燕窩的帕子一直揣在她懷裏,以便隨時拿出來用。在古代生產難,特別是她生這麽大的雙胎更難。


    楚令宣也不敢往外跑了,天天按時迴家。本來有一件事他必須去西邊雍城一趟,這是王成小舅舅的事,他隻得讓秦簡幫他去處理了。


    秦簡跟楚令宣是過命的交情,也是通過楚令宣來定州府任職的,所以這件事隻有交給他去辦才放心。


    這樣,陳阿福沒有多少自處的時間,連上恭房都必須要有人陪著,很少有時間進空間一趟。陳阿福白天的時間還好打發,在遊廊裏走走,看孩子們玩鬧,再跟王氏等人說說話,時間也就過了。但晚上卻不好過,她不能平躺,隻能側臥。一邊臥得稍微久些,就覺得不舒服,腿也痛,又想翻身。一個人翻不動,還要楚令宣幫忙。楚令宣幫她翻了身,又要幫她按摩一陣腿。


    她的睡眠不是很好,一天夜裏大概要翻十幾次,自己睡不好,楚令宣也睡不好。


    看到被自己的肚子頂到床邊的楚令宣,陳阿福說道,「你在這裏歇息不好,明天上衙沒精神。要不你就去側屋睡吧,讓丫頭進來陪我。」


    楚令宣心疼地摸著她的大肚子說道,「我隻是歇息不好,可你卻要遭這麽大的罪。開始我還為你懷雙胎高興,現在看來,還是該一個一個生的好,你也好過些。」


    懷孕滿七個月前,楚令宣每次看到陳阿福的大肚子都高興,特別是看到胎動的時候,他摸著那鼓起來的小包包笑眯了眼。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肚皮越來越亮,他眼裏的擔憂也越來越濃。


    陳阿福歎道,「懷幾個咱們也作不了主,要兩個一起生,有什麽法子。」又笑道,「不過,我還是喜歡雙生子,雖然遭些罪,但一下就多了兩個孩子,多好啊。我喜歡孩子多,家裏熱鬧。」


    楚令宣說道,「孩子多是好,我也喜歡。可就是看你受罪,心疼。」


    黑暗中,楚令宣又聽到陳阿福的暗哼聲,問道,「小家夥又動了?」


    「嗯。」陳阿福輕聲道。現在,胎兒在肚子裏動作太大,也讓她苦不堪言。


    楚令宣輕輕撫摸著那個鼓起來的包,原來他摸著它就激動,現在恨不能把它按平。


    為了分散陳阿福的精力,楚令宣輕聲跟她說著話,又道,「哦,我還忘了告訴你,爹來信了,他已經給孩子們起好名字。若是男孩,希望他們武學關羽,文學孔明,就叫楚司羽,楚司明。若是女孩,咱們楚家的女孩也如玉似珠,就叫楚含玉,楚含珠。」


    「司」是楚家這一代的輩份,而「含」字,是跟著楚含嫣順延下來取的名字。


    陳阿福挺感動,楚侯爺真是不錯的男人。如玉似珠,是在告訴她,女孩他也喜歡,也寶貝……有這樣一個寵孫女的爺爺,就是生了女孩,她也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了。


    從陳阿福懷孕開始,楚老侯爺就天天念叨著重孫子,篤定地認為陳阿福肚子裏就是懷了兩個男孩子。看到下人們給孩子做的衣裳顏色鮮豔些,他就會不高興地說,「明明是男娃,怎麽做這樣的衣裳。太花了,不好看……」


    老爺子或許沒有別的意思,但無形中卻讓陳阿福倍感壓力。


    二十九日下晌午歇,王氏因為看新買的宅子先迴去了,陳阿福好不容易把李嬤嬤和紅斐支走,終於進了空間。


    金燕子看到陳阿福,嚇得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小尖嘴,小綠豆眼瞪多大,唧唧大叫道,「幾天沒見,媽咪的肚肚又長大了。天呐,大得好嚇人哦。」


    陳阿福坐在椅子上笑道,「寶寶現在能看出是弟弟還是妹妹嗎?」


    金燕子搖頭道,「若懷的是一個,人家能從肚肚的形狀上看出來。但媽咪肚肚裏是兩個,人家就看不出來了。人家倒是希望有弟弟,也有妹妹……」


    陳阿福的孩子還沒生下來,這個小東西先嬌上了,連肚子都要說肚肚。


    話沒說完,燕沉香的枝葉間又傳來響動,一個黃金屋猛烈地搖晃著。


    金燕子唧唧笑道,「貝貝莫慌,哥哥這就帶你出來跟弟弟妹妹玩。」


    陳阿福見金燕子飛去黃金屋,她就把衣裳掀起來。金燕子用嘴把貝貝叼下來,直接放在陳阿福的肚皮上,它也站了上去。


    奇跡又出現了,一直很老實的胎兒又淘氣起來。現在他們不好翻跟頭,就又是打拳又是蹬腳,大肚子上這裏鼓一個包,那裏鼓一個包。


    金燕子就從這個包上跳去那個包,唧唧唧笑得不行。金貝也「高興」,隻要把它貼在小包上,它的翅膀就要打開一點,小尖嘴也伸長了一些,似乎想去親親肚子裏的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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