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造反?我想先問下,你心裏是怎麽想的?真的想過立朱高煦嗎?”程羽問道。


    朱棣有些猶豫,老大看著就沒有帝王的體態,身體肥胖,還有足疾,走路都要人攙扶著。再看看老二,善於騎射,威武雄壯,完全繼承了自己的優點。


    年輕的朱高熾看到朱棣猶豫了,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他深知父皇心裏還是更偏向老二。


    “這位先生你怎麽看呢?”朱棣反過頭來問著程羽。


    “問我?那就是你這會還沒確立太子吧。”程羽看了眼朱棣。


    朱棣點點頭,既然他是後世之人,應該也知道這些事情,沒必要隱瞞。


    程羽想了想說道:“咱就先說說你的二兒子朱高煦。他可是跟著你參加了‘靖難’的,並且立下了大功。據記載當時白溝河一戰,你險些被朝廷軍隊所傷,多虧了朱高煦在危急之際率數千精銳騎兵趕來救援,又在此後屢立戰功,多次救你於危難之中。”


    “等等,賢弟,這朝廷軍隊是怎麽迴事?他不是皇帝麽?怎麽會跟朝廷軍隊作戰?”李世民疑惑的問道。


    程羽憋著笑,你這可是問到點子上了,你倆還真算得上是一路人,“就是他幹掉了自己的侄子才當上了皇帝的。”


    聽到這話,眾人的目光瞬間就停在了朱棣身上。


    “這件事咱以後再說,這裏麵可是有很多原因的,現在接著說朱高煦的事情。”程羽也是把話題拉了迴來。


    “因為朱高煦作戰勇猛,再加上朱高熾身體不太好,朱棣就說了一句很有意味的話‘勉之!世子多疾。’至於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那就看你們怎麽想的嘍。”


    “這不就是給另一個兒子希望嗎?”李世民看著朱棣,這人是怎麽想的,能說出這種話來。


    朱棣心裏也是笑了,這話別人都能說,就你李世民沒這個資格。


    程羽繼續說道:“那就要看你怎麽理解這句話了,反正在朱高煦的理解下就是:我哥身體不好,我要是幹得好,就能當太子。也就是這句話,影響了朱高煦整個人生。


    不過在立儲這個問題上,朱棣可是問了很多人。當時跟隨朱棣征戰的武將們,都懷著政治投機的態度,見靖難之役中朱高煦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且朱棣對他十分喜愛,若被立為太子,自己也能獲得更多利益,所以都支持他。


    當朱棣去問文臣的時候,他們的答複也很簡單,都是支持長子朱高熾。就在朱棣猶豫的時候,解縉的出現讓這天枰傾斜到了朱高熾這邊。”


    朱棣也想知道這個解縉做了什麽事情,自己也是有征求解縉意見的打算,正好提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虎為百獸尊,誰敢觸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迴顧。’這就是解縉為一幅畫所題的詩句,咱就說看到這幾句,他能不動情麽?”


    朱棣聽後也是看了眼身後的兒子,是啊,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兒子,不應該對他不公啊。


    程羽接著說道:“並且解縉還強調了‘好聖孫’,想用這個來打動喜愛孫子的朱棣。也就是從這以後,朱棣就冊封朱高熾為太子了,把朱高煦直接打發到雲南去了。


    不過朱高煦可是不死心的,他依然在尋找機會奪取太子之位。他先是找到朱棣,不斷訴苦,自己沒有犯錯為什麽要讓我去雲南啊,就這麽一直纏著。朱棣也是比較喜愛這個兒子,也就讓他留了下來。


    不過這朱高煦可沒閑著,四處收買朝中大臣,並且自比李世民,這些囂張的言論也是激起了朱棣的反感。”


    朱棣臉色一變,他自比李世民,那朕豈不成李淵了?


    李世民更是瞪著朱棣,你兒子這什麽意思!


    “永樂幾年來這,忘了,就是你第一次北伐迴來後,審查了太子監國期間的各項工作,嚴厲斥責的太子,並更改了太子頒布的多條政令。


    朱高煦也是趁此機會,多次攻擊太子一黨,你似乎對太子也有所動搖。當時有個叫耿通的,更是直言太子無罪,不應該換掉太子。


    你更是將耿通處決,並且給大臣說:‘這個人離間我父子感情,不可饒恕,我一定要殺了他’。自此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太子一黨也是被打壓了下去。


    不得不說當了皇帝後,跟自己的兒子真就是仇人,你讓監國又不給權力,做太好了,你怕自己的地位不穩,啥都不幹吧,你有嫌棄沒本事,難,真是難。”程羽看著在場的皇帝,無奈的說道。


    隻能說在權力麵前,父子親情算什麽,權力這個東西真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朱棣聽到這些倒是有些動容,但是不多。在曆史長河中奪位篡權的比比皆是,一個帝王隻有抓緊了權力,才能保證自己的一切,尤其是死後的體麵。


    李世民想到了李承乾,想當初賢弟所說的那些事情,自己到現在還憋在心裏,不知道該怎麽對兒子說出來。再想想自己,老爹還被自己管著呢。


    “那在這之後呢?”朱棣淡淡的問道。


    “在這之後呢,如果要我說的話太子地位是穩得,盡管此後朱高煦編造各種小道消息給你聽,你也不斷地斥責太子,但他的地位基本上穩定了,隻要不死,肯定能繼承大位。


    而且此後此後你改封朱高煦去青州,但他為了奪權還是不肯去。你也明白朱高煦得意圖,沒跟他多說話,直接趕他過去了。


    朱高煦怨氣衝天,私自挑選健壯軍士,又招募三千私兵,不給兵部報備,縱容他們四處劫掠。兵馬指揮徐野驢將他們逮捕歸案,朱高煦聽到後大怒,手持鐵勺將徐野驢殺害。


    你聽到後大為震怒,準備將他囚禁在西華門內,並將他廢為庶人,多虧了老大朱高熾求情,才免去了他的罪責,改封到安樂州。”


    朱棣聽的是緊握雙拳,這個老二,看來真的是對他過於疼愛了,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出來!不過他覺得老大也真的是過於仁慈了,那小子這麽對你,你還能為他求情,真是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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