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本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軍隊什麽樣子自己心裏清楚,不然也不會想著去改革了。


    “消消氣,說完‘冗兵’,再說說‘冗官’。”程羽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冗官’,又不得不提到趙大了,還是為了防止事情重演,就建立了一係列中央到地方的分權體係,設立的職位眾多,就為了相互製約,而且還搞了許多什麽節度使啊、觀察使這些非正式職位。


    你說沒效果吧,他倒還是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中央集權,但代價就是官職太多,造成了臃腫的官僚體係。


    還有就是科舉泛濫,恩蔭泛濫。因為官位多,科舉招募的名額也大大提升,宋朝的科舉名額可是隋唐的幾倍之多。


    再說說這個恩蔭,就離譜,花樣眾多,什麽致仕恩蔭、盛典恩蔭等,因為這個製度做官的人數僅次於科舉。到了後期政治腐敗,這個恩蔭更是泛濫。”


    而‘冗費’就更簡單了,因為前兩個帶來的巨大財政支出,導致出現的大量不必要開支。這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宋朝,也算是朝代特色。”


    趙禎聽的是冷汗直流,這些問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這三個問題想來是很難解決的吧,寡人都覺得棘手。”嬴政一時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朕已有些許想法,並且頒布實施了,想必很快就會解決這些問題了。”趙禎自信的說道。


    程羽又是一笑,“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趙禎臉色一變,不滿的說道:“你這人真是無禮,朕已經看到了這些問題,做出了改變,你還笑甚!”


    “說實話,在你手下能臣武將輩出,可文不能保住範仲淹,武不能保住狄青,你到底仁在哪裏?”程羽質問道。


    “什麽?朕連手下大臣都不能保住?”趙禎的身形明顯晃了下,這怎麽可能?


    “先生,這又是怎麽迴事?一個皇帝連大臣都保不住嗎?”嬴政也是不敢相信。


    “範仲淹針對宋朝的問題,提出了改革綱領,宋仁宗對此也是一拍即合,全麵支持。在新政實施的幾個月期間,官僚開始精簡、科舉開始考核實用人才,全國風氣可謂是煥然一新。


    但在夏竦等反對派的進攻下,宋仁宗沒能堅持住,將範仲淹等大臣外放,就這樣改革一事以失敗告終。


    而狄青更是可惜,他出身寒微,以罪犯身份從軍,屢次擊敗西夏入侵,一生戰功赫赫,就這樣一個人,卻屢遭文官集團的攻擊,最後鬱鬱而終,年僅49歲。”程羽惋惜的說道。


    “好,真是一個仁宗好皇帝。”嬴政冷冷的說著,一隻打手死死的捏住趙禎肩膀,“不如你就將這二位送往大秦吧,寡人可保他們一生無憂。”


    趙禎此時心情也極為不好,自己看重的範仲淹跟狄青二人,居然是這種結局,尤其是狄青,鬱鬱而終。


    “先生,這就是你口中的宋仁宗?明君?”嬴政不解的說道。


    “其實宋仁宗很難評價,他的確算是宋朝那些個皇帝裏麵的好君主。他性情寬厚,對下仁慈,有次吃飯時吃到一粒沙子,牙齒巨疼,他都對陪侍的宮女說‘千萬別聲張我吃到沙子,這可是死罪’。


    有天深夜加班,他又冷又餓,想喝羊湯,怕麻煩廚師,忍著不說。第二天將此事告訴皇後,皇後聽了都說‘您想喝羊湯,隨時讓禦廚做就是了,何苦自己受罪呢?’反觀仁宗,卻說道‘我如果要了,禦廚會當成慣例,以後天天晚上宰羊,我不過是偶爾想喝,此例一開,每年得殺多少隻羊’。


    還有一次仁宗從禦花園迴來,急不可耐的要水喝,嬪妃問‘您這麽口渴,在外麵怎麽不讓侍從給您喝水呢?’仁宗皇帝則說道‘我早渴了,望了內侍好幾次,可他們都沒領會我的意思,沒人給我端水,我要是開口問他們要,這幾個人一定會被他們的上司處罰的。’


    最離譜的一件事就是四川有個不得誌的秀才,寫詩獻給成都太守,說道‘把斷劍門燒棧閣,成都別是一乾坤。’這太守認為此人要謀反,就把他綁到京城。按照曆朝曆代的刑法,此人可是要嚴懲的,仁宗卻說‘這人不過是因為沒當上官員寫詩泄憤的,怎麽能治罪。’不僅放了他,還給了他一個官做。


    此類事情還有很多,您說他算不算是仁君?”程羽對著嬴政問道。


    聽著倒也算仁義,不對,嬴政突然想到這其中的問題,立馬說道:“這仁跟明君有啥關係?”


    程羽嘿嘿一笑,說道:“能被稱為仁的,好歹也超過絕大部分皇帝了,但他在位期間沒能改變三冗的問題,尤其是在新政期間,不能堅持到底,意誌不夠堅定,一邊希望改革成功,一邊在守舊大臣詆毀中卻又不加以調查就廢除範仲淹的政策。


    有人就評價道‘在他親政期間,大臣換了數十餘人,即便賢者在位,也不能安宇其位,無法施展才華,這樣朝令夕改,一反一複,讓下麵人感到無所適從,結果什麽事也沒辦成。’


    在對外方麵搞不過來遼也打不過西夏,每年給歲幣,花錢買平安。對了,他還主動把黃河挖了,淹了一大片地方,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嬴政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這種皇帝的仁義,不要也罷。


    “朕就這麽不堪嗎?”趙禎緩緩的說道。


    “你要我說吧,其實還行,老趙家留下的爛攤子誰來也不好使。對外打不過那也是趙二的鍋,把問題留下來那有什麽辦法?你再說內部那些個破事,整個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是幹淨的嘛?


    那些製度的問題更是趙大趙二留下來的,這能怪誰?就這體係誰來能說自己百分百搞定?


    不過你這一朝真的是能臣輩出,範仲淹、歐陽修、韓琦、包拯等,要是能好好改製,說不定真能收複燕雲十六州,稱為千古一帝的。”程羽咽了咽口水,說的自己都嗓子冒煙了。


    趙禎也是苦笑著,自己這個仁,這麽看來也不算是美稱,突然覺得心好累,


    “至少你宮殿燒了都不重建,反而自掏腰包賑濟災民,這可在帝王群體裏麵不多見的,你要看看隔壁的道長,要有你這覺悟,也不至於差點被人勒死。”程羽安慰道。


    “阿嚏!”嘉靖心裏默默的想著,這是誰在罵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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