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官家夫人還調侃著笑道:“吆,這北旋王與側王妃還真是恩愛,才分開多麽一會兒,就叫人給王妃送點心來了。”


    “正是呢,我家那位若是出去,從來都是想不起我來的。”鄭奕的夫人沈氏說道。


    “我家的呀,怕是我站在他跟前,他也看不見我的呢。”文香縣主說道。


    “要不怎麽說北旋王貼心呢,側王妃呀,真是命好。”沈氏又道。


    玉竹淡淡一笑,說道:“眾位可別羨慕了,王爺難得想起我一迴,倒是叫大家見笑了。我平日素愛這抹茶糕,若是大家喜歡也都來嚐嚐。”


    “我呀,是吃不得這個的,一吃就長疹子,側王妃娘娘還是自己享用吧!”沈氏不好意思的含笑說道。


    尚書府白家的說道:“即是王爺對你的一番心意,我們也不好享用,側王妃娘娘也就不必多禮了。”


    眾官眷見這二人都推辭不吃,也就都不吃了。


    唯有文香縣主性子最是直爽,拿起一塊糕點,說道:“我才不管誰給誰的心意呢,這東西我也愛吃,我先來嚐嚐。”


    玉竹玩笑著說道:“既然他們都不吃,那這盤糕點便是你我的了,旁人都不許再用了。”


    “就是就是,那便我與側王妃吃著,你們看著就行。”文香縣主咬下一塊糕點說道。


    眾人皆為大笑。


    熱熱鬧鬧的一天,到了晚間,霍家班登台唱戲,這班主霍錦林當時唱了一曲《穆桂英掛帥》,接著又是那首他父親的成名之曲《梁山伯與祝英台》。


    前一首聽得人是鏗鏘有力,熱血十足,後一曲婉轉淒涼,教人蕩氣迴腸。兩曲唱功皆為不凡。


    上官北堂聽畢,讚道:“妙,真真是妙啊!這一動一靜,一顰一笑,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聞,賞,大賞。”


    眾戲子下台謝恩,為首的正是那少班主霍錦林,跪拜說道:“草民恭祝王爺諸事順吉,福壽康全。”


    上官北堂看看他說道:“起來迴話吧。”


    “謝王爺。”霍錦林站起身來。


    上官北堂又問:“幼年時,本王曾聽令尊一曲白娘子,心中喜愛無比。不想如今你竟也唱得這般悅耳動聽,來人啊,將本王的那枚青玉雲紋珮拿來,賞於霍班主。”


    霍錦林一聽,趕忙跪地謝恩:“草民謝王爺賞賜,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快些起來吧,本王心中對你甚是喜愛,你也不必多跪,家中一切可還都好?聽聞令尊迴了老家,身體可還硬朗?”上官北堂問道。


    “多謝王爺掛懷,家父一切都好,隻是前幾年生了場大病,壞了嗓子不能再唱戲了。”霍錦林迴答。


    “哎,你父親一身本事真真是可惜了,不過還好,有你能繼承他的這身本領,他也算是心有安慰了。”上官北堂歎口氣,說道。


    玉竹站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們,微微轉頭之時卻瞧見一束陰霾恐怖的目光正盯著上官北堂看。


    大概也是發現了她瞧見了他,那束目光也看向了玉竹,隻是很快的轉換成了炙熱與溫柔。


    玉竹強裝鎮定的迴過頭來心中感覺略微有些不安。她總覺得蕭毅卿與以往有了不同。


    於是,她便走上前來,對上官北堂說道:“王爺,妾身有些累了,想先行迴去歇息。”


    “也是,你也折騰了一天了,小茹,扶側王妃迴房去吧。”上官北堂吩咐下人道。


    “妾身失禮了,先行告退。”玉竹行禮離去。


    玉竹與小茹主仆二人往後院行去,路經花園的涼亭時,卻瞧見慕南風正一人坐於亭中獨飲。


    剛巧慕南風也看見了她們,上前來行禮道:“側王妃娘娘。”


    玉竹說道:“前邊人們都在聽戲,南風公子怎得一人在此處獨飲。”


    “我素日裏不喜聽那些咿咿呀呀卿卿我我的唱詞,倒不如美酒飲著暢快。前邊是完了嗎?側王妃怎得過來了?”慕南風舉舉杯中酒問道。


    “沒呢,還唱著呢,我隻是覺得有些累了,便先出來了。”玉竹輕聲迴答。


    她看看慕南風,欲言又止了一下,側身對小茹說道:“小茹,方才我聽那邊有些聲響,你去看看。”


    傻傻愣愣的小茹豎著耳朵聽了片刻,卻又說道:“娘娘,並無聲響呀。莫不是聽錯了?”


    玉竹有些微怒,大些聲音說道:“叫你去,你就去吧。”


    小茹這才閉了口,朝著一旁走去。


    二人見小茹走了,慕南風問道:“娘娘,莫不是有什麽話要同在下說?”


    玉竹點點頭,說道:“南風公子,我知你心中在意著我家王爺,我想著有些話同你講了他也許會聽。”


    “娘娘有什麽話盡管說吧。”慕南風又道。


    “近日我瞧著這蕭毅卿蕭大人實在有些奇怪,原本我與他的婚事退了,想著他應該記恨北旋王府才是,可偏偏他竟如個沒事人似的,甚至對王爺比從前也殷勤了許多。我心中總覺著有些不妥,還望公子能夠提醒王爺,多加小心才是。”玉竹誠懇的說道。


    慕南風聽玉竹說出此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她,說不上是對玉竹的欽佩還是敬仰,竟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才說道:“上官北堂能有你這樣忠心耿耿,清明剔透的人在身邊伺候著,真真是他的福氣。就連你都看出了蕭毅卿的異樣,可他竟然還毫無察覺。”


    “王爺秉性敦厚善良,仗義坦率,昔日蕭大人曾在朝堂幫他直言。他自是說什麽也都會信賴於他的。”玉竹說道。


    “可他不明白的是人在遭遇了大變故之後總是會改變的,昔日的蕭毅卿自是正義凜然,心胸廣闊,可如今隻怕是物是人非呀。”慕南風搖搖頭說道。


    這時,小茹迴來了,她毫無懷疑的走過來說道:“娘娘的耳朵可真靈,方才那邊有一隻黑貓在竄呢。”


    “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些,還請慕公子時常提醒著點王爺,玉竹告辭了。”玉竹說罷,朝著內院走去。


    慕南風拱手說道:“娘娘走好。”


    慕南風與玉竹都察覺到了蕭毅卿的異樣,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來得那麽快,那麽突然。


    這日夜裏,玉竹大概是累了,睡的可是十分安穩。


    次日一早,小茹竟也起的遲了,待得早上粗使丫鬟端水進來叫玉竹洗漱之時,這主仆二人竟還睡著呢。


    小茹被叫醒之後,一邊收拾著洗漱,一邊說道:“怪了怪了,我這麽些年還從未這麽睡過呢,日上三竿了還醒不來,竟是頭一遭呢。”


    玉竹也不生氣,梳著頭發笑笑說道:“別說你了,就是我,也是自打有了身孕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次了。”


    “娘娘你有著身孕,嗜睡那是自然。可我好好的,怎得就睡著醒不來了呢。”小茹有些不好意思,又覺著奇怪的說道。


    “無妨,無妨,興許是前兩日太累了吧。”玉竹起身說道,“走,過去陪王爺用早膳吧!”


    到了花廳,上官北堂與慕南風已經在了,見玉竹來了,他趕忙問道:“今日是不舒服嗎,怎的起的這麽晚嗎?”


    “沒事,昨日大概是累著了,多睡了會兒。”玉竹說著這才落座。


    仆人將飯菜布上,玉竹才夾了幾口,就覺著心中難受著吃不下了。


    上官北堂見此,忙問:“怎麽了?”


    玉竹便對上官北堂說道:“王爺,妾身有些胃口不適。就不多吃了吧。”


    “怎麽會胃口不適,前兩日不都好好的嗎?”上官北堂說道。


    慕南風也看看玉竹,見她的臉色有些煞白,說道:“側王妃不是已經過了嘔吐反應的階段嗎?現在正是要給腹中胎兒補充營養的時候,今日這是怎麽了?怎會吃不下飯?”


    “妾身也不知道,隻是覺著,胸悶氣短,沒有胃口。”玉竹答到。


    慕南風聽著她說話的聲音中氣不足,心中不禁有些生疑。放下碗筷,說道:“來,我給娘娘把一下脈吧!”


    玉竹將胳膊搭上桌子,又將一塊絲帕放在胳膊上。


    慕南風手指輕輕放上絲帕,把起脈來。瞬間之後,他的臉色煞變,忙問玉竹道:“娘娘,這兩日可有吃過什麽別的東西?”


    “不曾吃過。”玉竹搖搖頭迴答。


    “那前幾日我為娘娘把脈時,一切都還正常,今日怎的就?娘娘再仔細想想吧!”慕南風一本正經的說道。


    上官北堂也被他這模樣嚇到了,忙忙站起身來問道:“南風兄,怎麽了?”


    慕南風看了上官北堂一眼,沒有答話。


    玉竹想了想說:“南風公子,妾身一直按著公子叮囑,沒有吃過旁的東西,到底怎麽了?是我腹中的胎兒不好了嗎?”


    慕南風看看上官北堂,再看看玉竹,輕歎兩口氣,猶豫再三,才說道:“王爺,側王妃,這個孩子,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玉竹一聽,身子猛然一顫,失神暈了過去,險些倒下去。小茹喚了一聲:“娘娘。”趕忙上去將她扶住。


    “你說什麽?”上官北堂不可置信的看看慕南風,他上前一把抓住慕南風的衣領,厲聲喝道:“你再說一遍。”


    慕南風一字一動的說道:“我觀王妃脈象不穩,胎心已死。”


    “不,怎麽可能?你三天兩頭給她請脈調養,怎麽會脈象不穩,胎心死去。”上官北堂質大聲問道。


    “這也正是我要同你說的,前兩日我為她請脈都還好好的,除非她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慕南風說道。


    “怎麽會?”上官北堂這才鬆開手來,垂頭喪氣的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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