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看看風塵仆仆歸來的北旋王,上前說道:“王爺,您迴來了。”


    北玄王忙將懷裏的雪蓮交給他,說道:“有勞道長了。”


    那道長看看雪蓮,搖搖頭又說:“王爺就采到了這一株?”


    “正是,怎麽了,道長,難道不行?”北旋王滿懷希望的心不禁又揪了起來。


    “唉,這雪蓮剛剛成型,怕是藥性不強,救一個還好,兩個孩子怕是不夠用啊!”道長無奈說道。


    長公主一聽也慌了神,瞬間腿軟著就要跌倒。劉嬤嬤趕忙上前將她扶起,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北旋王如同遭受五雷轟頂,他隻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北旋王定了定神說:“道長,可真就再無其他辦法了?”


    “王爺若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就隻能如此了。”那道長低著頭說道。


    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此刻,長公主想哭卻也哭不出來。


    許久,北旋王眼神無光的望著前方,喃喃說出三個字:“救,世,子。”


    聽到這話,瞬間長公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淚眼婆娑的看看北旋王,問道:“那我的北裳怎麽辦?”


    北旋王不看她,側過臉去用手碰碰臉頰,聲音有些沙啞的又道:“我是大薑的北旋王,往後北旋軍不可無了主帥。”


    “可是我的北裳!我可憐的孩子。她還那麽小。”長公主哭訴道。


    北旋王起身,麵無表情的向道長行禮道:“有勞道長了,還請道長快快救人吧!”


    道長拿著雪蓮走了出去,他將蓮心入藥,製成藥丸。派人端去北旋世子的屋裏。


    長公主躲在屋裏不敢出去,她發瘋般毆打謾罵著北旋王拋棄女兒的狠心。而北旋王心中又何嚐不苦呢?


    他身為父親,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他沒辦法,他隻能默默忍受妻子的責備。


    劉嬤嬤扼住聲音,不再說話。


    “後來,不知為何,世子爺卻沒能挺過來,而北裳郡主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許久,她又說道。


    “太後娘娘,你也是知道的,北堂世子自幼藥不離身,體弱多病。太皇太後在世時,每年光是往北元王府送去的補藥就不計其數呢!而郡主呢,她活潑好動,聰明伶俐。”


    “唉,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上天想要留給公主一個靜靜康康的孩子,因而收走了體弱多病的世子。”劉嬤嬤搖搖頭。


    “自世子爺去了之後,長公主就大病了一場,她每日抱著世子爺穿過的衣裳默默流淚,每每看著郡主時便會想到小世子。沒多久她也就去世了。


    身為母親,哪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啊!無論是世子還是郡主,失去哪一個,都會讓她悲痛欲絕。”


    “那後來為何郡主又要假裝世子爺呢?”徐姑姑有些不解的上前問道。


    “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啊!”劉嬤嬤又道。


    “那狄人聽說北旋王府出了事,想著北旋王必定無暇再顧及軍務。便趁勢襲擊我國邊疆,燒殺搶掠,擾亂邊境百姓生活。”


    “北旋王派兵出戰,可他們卻狡猾的很,派兵的時候也不跟你打,等到你軍隊撤了,卻又肆意去侵擾百姓。”


    “甚至還有狂徒放出話來說:北旋王還能統帥北旋軍幾年,現在北旋王府後繼無人,十年之後,北旋軍必定會變成一團散沙,不足為患。到時打敗北旋軍,即可長驅直入,逐鹿中原。”


    “老王爺聽到此話又怎能視之不理?盡管隻是謠言如此傳,可仔細想想,數年之後,北旋軍無人統帥,必定不再會有當日的戰鬥力。而郡主雖為女兒身,卻聰明絕頂猶勝男子。”


    “為了以後著想,也為穩定軍心,老王爺終於痛下決心,讓自己心愛的女兒女扮男裝,從此,紅裝女工再無緣,兵法國策枕邊眠。”


    “這便是北旋王府的秘密。知道此秘密的也隻有貼身照顧王爺的幾個人。老奴隻是其中之一。奴婢們都曾對著老王爺起過誓,永不說出此事,今日老奴有違誓言,有愧於老王爺所托。”劉嬤嬤又道。


    “嬤嬤,哀家再問你一句,皇上是不是也知曉此事?”太後問道。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過看皇上平時裏對北旋王的態度,怕是他知道些什麽的。”劉嬤嬤迴答。


    “哀家也這麽覺得,哀家怕皇帝衝動,為了北旋王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太後又道。


    “皇上穩重,應該不會吧。”徐姑姑說道。


    “我的兒子,我最清楚,旁的事情是不會,可北旋王的事就說不準了,他終究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太後無奈說道。


    “你想想他為何久久不肯放北旋王去北境,為何要讓我自己來查北旋王的身份,而不是他自己來告訴我。


    不就是他想有朝一日直接說破北旋王的身份,然後娶她進宮。讓我事先知道也就隻是讓我提前做個心理準備嘛!”太後自然能領會到皇帝的意思。


    “可是,既然哀家知道了此事,便不能由著他胡鬧。兒子啊!為了薑國,母後怕是不能成全你與北裳了。你要恨便恨哀家吧!”太後獨自歎歎氣。


    然後對劉嬤嬤說道:“嬤嬤當年在老王爺跟前起誓是為了大薑,那嬤嬤可能為了大薑再做一件事。”


    “太後有何吩咐?”劉嬤嬤問。


    “嬤嬤倒也不必做什麽,隻是還請嬤嬤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北旋王,往後哀家若是要幹什麽,還請嬤嬤不要阻攔。”太後又道。


    就這樣,劉嬤嬤滿懷心事地出了宮。


    再說這南襄公主在宮裏住了數日,薑國的許多小玩意也玩膩了,確實是無聊至極。


    她看著那日同江子凱一起捏成的泥娃娃,不由有些想他。


    也不知他在滄州過得怎麽樣?一切是否順利,聽說前些天滄州又下大雪了,也不知他是否將冬衣帶夠。


    明明他在京城時那麽與她要好,天天逗她開心,哄她玩。可為何去滄州這麽長時間了,也不記得給她捎一封信來。


    南襄公主用手指頭戳戳那個小泥人,喃喃說道:“你個壞蛋,莫不是將本公主忘了,你若敢忘了我,本公主必定不會輕饒你。”


    想到他會將自己忘記,她又不免有些著急。心中不由慌亂起來。她也不知自己是從何時起,竟會如此在意江子凱。


    她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時而輕笑,時而蹙眉,竟傻傻坐了一個上午。


    忽然她想到自己可以去滄州找他。對啊,在這皇宮之中多無聊啊,不如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說幹就幹,她立馬起身拿起那個泥娃娃往屋裏走去,對紫雲說道:“紫雲,快幫我收拾東西。”


    “公主,咱們幹嘛去呀?”紫雲問道。


    “不是你,是我,我要去滄州,快收拾東西去。”樸明姝吩咐道。


    “公主,你去滄州幹嘛呀?”紫雲不解的問。


    “哎呀。你去收拾就行了,問那麽多幹什麽。快去快去。”樸明姝不容紫雲細問,將她推進了屋裏。


    收拾好行囊,辭別太後,樸明姝便出宮去了。


    剛到宮門外,卻正好碰上正要進宮來的上官北堂。兩人停住車駕打了招唿。


    上官北堂見她過來忙問:“公主這是要去往何處啊?”


    “滄州。”南襄公主毫不扭捏的說道。


    上官北堂想想,說道:“公主莫不是要去滄州看成武候?”


    “嗯,正是,王爺這是要進宮?”南襄公主問道。


    “是,本王正是去辦滄州糧草的事。”上官北堂說道。


    “滄州的糧草怎麽了?”南襄公主又問。


    上官北堂又道:“滄州近日來連下大雪,成武候上了奏折,怕是滄州所屯糧草不夠。皇上讓我調集糧草送去。”


    “那王爺也是要去滄州了?”南襄公主又問。


    “非也非也,運糧是其他人去。本王隻是調集。”上官北堂說道。


    “罷了罷了,本公主還以為能與王爺同行呢!”南襄公主癟癟嘴說道。


    “本王雖不能去,可公主卻能與運糧隊伍同行啊!我跟那押運官說一聲,一路上對公主也能有個照應。”上官北堂提意道。


    “嗯,這主意不錯,不過你可不能告訴旁人我是公主哦,哎?不如這樣,我也隨你一般女扮男裝,去那運糧隊伍中當個小兵如何?”南襄公主說道。


    “這,隻怕旅途艱險,公主金枝玉葉如何能受此辛苦!”上官北堂不免有些擔憂。


    “怕什麽,你都可以,本公主怎麽就不行了。難道你覺得本公主不如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嗎?”南襄公主看看他問。


    “自然不是,隻是公主,”


    “好了好了,你快帶我去見見那運糧的將領吧。”南襄公主說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這樣,本王還得進宮,你就直接去德元門找一個叫蔣榮的將軍吧!你把這令牌給他看,他自然就知道你是本王所派。糧隊午時出發,你得趕在午時前去哦!”上官北堂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她。


    南襄公主接過說道:“謝了。”而後瀟灑離去。


    明姝扮做一個小子模樣來到軍營之中,求見蔣榮。


    一個士兵將他帶到蔣榮跟前說道:“將軍,這小子說他是北旋王派來參軍的。”


    明姝趕忙上前行禮:“小人參見將軍。”


    蔣榮看看這個有些孱弱的小夥子問:“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要來參軍?”


    “小人明書,也想保家衛國。”明姝迴答。


    “你可知道參軍很苦?”蔣榮又問。


    “知道,小人不怕吃苦。”明書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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