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相視著。


    他走到她跟前,輕輕地抱起她,往床榻邊走去。


    而她呢,乖巧的倚在他的懷裏,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他的麵龐依舊冷峻毫無表情。


    可今夜,他的眼神是溫柔的,是可親的。沒有一點點銳利與兇狠。


    他輕輕讓她放在床上,輕手輕腳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與臉頰。


    終於,她的乖巧引起了獨孤晏翔的反感。再仔細看看她,竟沒有了半分的興趣。


    獨孤晏翔猛然起身,冷冷說道:“朕告訴過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你不知道嗎?滾迴那邊去。”


    蓉妃對這突如其來的冰冷嚇了一跳,她也迅速起身,看看那一臉嫌棄自己的皇帝,頓時陷入了無盡的悲哀與絕望。


    她忽然淒慘的笑笑,不知哪來的膽量,對獨孤晏翔說道:“我就知道你心中的人是他,對不對?”


    “你在胡說什麽?”獨孤晏翔怒瞪她一眼。


    “沒想到堂堂薑國皇帝竟然有斷袖之癖。哈哈哈。”容妃掩麵笑了起來。


    “你在亂說些什麽?信不信朕殺了你。”獨孤晏翔被戳到了痛處,眼中就要噴出火花。


    “怎麽,這麽大的事被我發現了,就要殺人滅口了是不是?”蓉妃好似發瘋般大嚷起來。


    獨孤晏翔冷笑一聲:“哼,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朕嗎?告訴你,你膽敢亂說一句話,朕便誅你九族,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蓉妃一聽這話,果然冷靜了許多,她可以不在乎什麽九族,可不能不在乎母親和弟弟,在這個世上,他們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獨孤晏翔見她不再言語,便說:“你若是乖巧聽話,往後人前依然是朕的蓉妃,可你若是將此事泄露出去半句,朕會要你好看。你可想清楚了你不過隻是一介女子,是鬥不過朕的。”


    蓉妃聽著這話全身發抖了起來,她嚇得連一滴眼淚也留不下來了。緩緩起身,走到躺椅上,瑟瑟發抖著在上麵躺了一夜。


    雖然她鬥不過獨孤晏翔,也得不到他的心。但她想明白了,他是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上官北堂的。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於是在元宵晚宴時,她故意跌倒在上官北堂身旁,就是想看看獨孤晏翔能維護他到什麽程度。敢不敢在眾人麵前明目張膽的維護他。


    可她萬萬沒想到獨孤晏翔,竟真的敢這麽做,一點也不顧及後宮妃嬪們的心情。他的維護已經太過明顯,不是一句君臣之禮,陛下倚重就能掩蓋過去的。


    蓉妃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查上官北堂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在查著北旋王府的秘密。


    太後抱著她的寵物貓鬆果,坐在福壽宮的搖椅上悠閑地享受著下午的時光。


    那麽通體黑色,隻有那雙眸子帶著淡淡的綠光,它時而閉目養神,時而抬起頭看看四周。


    不多時見一隻雀兒從窗前飛過,它猛然起身從太後腿上跳下,飛竄著跳上窗架。


    太後依舊半眯著眼睛,任由它去玩耍。


    這時,徐姑姑走了進來,擺手秉退旁邊的丫鬟,關上門走到太後跟前。悄聲在太後耳邊說了幾句話。


    太後雙眸陡然睜開,眼神之中掩蓋不住的震驚,說道:“當真?可看真切了。”


    “迴太後娘娘的話,奴婢派去的可是宮中的老人張嬤嬤。她自然是看仔細了才來稟報的。”徐姑姑畢恭畢敬的說道。


    太後沉默了片刻,又說:“是怎麽發現的?”


    徐姑姑又道:“那日張嬤嬤撞見玉竹在後院清洗北旋王的衣服,她便上去問道到:“玉竹姑娘怎麽親自在洗,我來幫你。”


    那玉竹推辭著迴答:“不必勞煩嬤嬤了,就這兩件,馬上就洗好了。”


    張嬤嬤見那洗衣水有些染紅,隨口說了一句:“吆,王爺這衣服,怎得褪色了呢。”


    她原本也是隨口一問,那玉竹卻是一陣不自在,思索片刻後才迴答:“這不前兩日我穿著去替王爺辦了件事嘛,又不小心來了月信。”


    後來張嬤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細細一想,那日一早她還撞見北旋王穿著那件衣服出門時,與她打個招唿呢。”


    “她覺著事情沒那麽簡單,便進宮來稟報了。”徐姑姑又說。


    太後沒有說話,繼續思索了一陣,才道:“難怪皇帝那麽重意他,看來這北旋王的身份確實值得懷疑。沒想到這北旋王府竟藏著這麽大的秘密。”


    最引起她懷疑的便是那日生辰宴上,上官北堂將雪融香露送與了自己。可皇帝明明知道自己對香露過敏,卻也沒有阻止。再看皇帝平日對上官北堂的態度,不難猜出皇帝是有意讓自己查下去的。


    徐姑姑看看太後,又道:“娘娘,要不請劉嬤嬤進宮一趟。”


    太後點點頭說:“嗯,你親自去辦。北旋王若問起就說哀家近日頭痛,劉嬤嬤有一手針灸的好功夫,哀家特意請來針灸一下。”


    徐姑姑說了聲:“是。”緩緩退下。


    太後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思索著,這北旋王府隱瞞的秘密也未必太大了些。身為一國旋王,身份豈能有異。這件事必須查的清楚透徹。


    到了晚間,劉嬤嬤被請進宮來,她已經有好多年未踏進這皇宮了。她看看四周的一切,這裏依舊是那麽華貴,美妙。也依舊是那麽冰冷,無情。


    在徐姑姑的帶領下,她一路來到福壽宮,見到了那也已兩鬢半白的太後。


    她雙膝跪地請安道:“奴婢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嬤嬤,快些起來吧!”太後說著示意徐姑姑將嬤嬤攙起。


    而後又道:“賜座。”


    劉嬤嬤趕忙謝過,坐定。


    太後看看她說道:“哀家與嬤嬤也有好多年未見了吧!”


    “迴太後的話,十多年了。”劉嬤嬤說道。


    “是啊,十多年了,咱們都老了。”太後也不免感慨地說。


    接著又是一陣寂靜,好似這空氣也在迴味感慨著時光的飛快流逝。


    過了一會兒太後又道:“哀家記得當年你還是長公主侍女的時候,還曾救過哀家與皇帝的性命,當年若不是你和長公主,恐怕也就沒有今日的哀家。”


    太後喃喃迴憶著往昔。


    “太後娘娘提這些做什麽,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劉嬤嬤說道。她心中明白太後說這些可不止是敘舊那麽簡單。


    “過去了,是過去了嗎?可哀家時常覺得那些事情就浮現在眼前,如同昨日才發生過一般。”


    “太後娘娘,還是讓奴婢為您針灸吧!”劉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舊主已去,她是不大願意提起從前的事的。


    然而太後並不理會她,繼續說道:“劉嬤嬤,你還記得嗎?榮宗十五年,三月初三,我閑來無事便到禦花園裏去放風箏,不想碰上了先皇後與蕭妃等人,她二人記恨前幾日先皇因醉酒留宿於我宮中,因此罰我去佛堂外跪拜。”


    “那時,我隻是個不受寵的妃子,哪裏是中宮皇後和恩寵正盛的蕭妃的對手。我隻得聽候處罰去佛堂外跪著。”太後說著又歎了口氣。


    “我不記得那天自己跪了有多久,隻記得開始時是晴空萬裏,後來便是大雨磅礴。”


    “一直到了晚上我還在那兒跪著,若不是你去佛堂替長公主送佛經發現了我,怕是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劉嬤嬤也陷入了迴憶:記得那些時日先太後身體不太好,長公主日日為太後抄寫佛經。那晚抄寫完後長公主吩咐道:“劉姑姑,陪我將這些佛經送去佛堂吧。”


    “公主外麵雨太大了,奴婢去吧。”劉姑姑拿著佛經去了佛堂。


    那天的雨真是下得好大,劉姑姑打著傘在雨中行走,去佛堂時她見外麵跪著個人,也沒太在意,隻以為是哪個宮的丫頭做了錯事被罰跪著。


    送完佛經出來,卻見那人還在跪著,這時旁邊跑上一個人去喊道:“娘娘,你怎麽樣?”


    在這深宮之中,劉姑姑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


    可那人卻跑到了劉姑姑跟前,劉姑姑一看這不是芸妃宮裏的徐姑姑嗎?


    徐姑姑看見她便說:“劉姑姑,長公主呢,勞煩您求求長公主救救我家娘娘吧!”


    劉姑姑看看問道:“那兒跪著的是芸妃娘娘?”


    “是的,我家娘娘被皇後娘娘罰跪,這麽大的雨,我家娘娘要是再跪下去怕是會出事啊!”徐姑姑擔心的說道。


    “徐姑姑先別著急,這傘你先給芸妃娘娘打著,我這就去長公主。”畢竟人已經求到了她,她不可能再視而不見。


    “後來,是你找來了長公主救了我一命。長公主將我帶到了披霞宮,又為我請了太醫。”太後娘娘道,她目光看向窗外,又陷入了迴憶。


    “你,芸妃娘娘,你醒了?”長公主坐在她床前說道。


    芸妃看看這披霞宮裏的一切,再看看長公主,明白自己這條命是被長公主救迴來的,她感激的說道:“多謝長公主救了臣妾,公主救命之恩,臣妾沒齒難忘。”


    “你客氣什麽,太醫說了你受了風寒,要多注意保養,不要吃太涼的東西,不然對孩子不好。”這時的長公主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她起身爽快的說道。


    “孩子?”芸妃有些疑惑。


    長公主努嘴指指她的肚子。


    芸妃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摸摸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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