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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娘端上來蓮子羹:“那行芝堂就這麽把毒聖給挖走了,姑娘你不生氣?”


    段靈兒搖頭:“氣什麽,開門做生意,都是圖個利,咱們家生意旺惹得人家眼紅,前來挖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那毒聖爺爺又沒有賣給成安堂,本就是半路撿來的,咱們還能拴住人家不成?”


    “話是這樣說,可是姑娘你就真的不急?”


    “不急。”段靈兒將手上的筆放下:“奶娘,咱們成安堂本就是個小醫館,這些日子毒聖和神醫坐診,求醫問藥的人擠破了門,咱們這裏不僅費盡了人力,很多草藥都不得不高價買入,暫且不說段氏藥鋪有什麽問題,就直說眼前的局麵,應付每日這麽多人,毒聖與神醫開的又都是奇藥奇方,除了再招夥計,擴大醫館麵積,打通新的購藥渠道,幾乎找不到其他的好辦法了。”


    “若他們是成安堂長駐郎中也罷了,這筆銀子怎麽都要花,但那二位卻是隻在揚州短期暫住的,為了這一個月的好生意好名聲,投入人力物力卻換不來個長流水,這生意劃不來。如今咱們借那二位的東風,已經賺了不少銀子,能盈利而不虧損,已經很好了。”


    安娘似乎懂了點,看段靈兒將算盤打得飛快。


    “姑娘,歸賦莊的耿管事來了,說是來送新鮮魚蝦蔬菜。”一個小廝走上來,站在門口。


    段靈兒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吩咐站在門口的小廝:


    “讓耿叔在府裏用了飯再迴去莊子,另外他送來的魚讓廚房煲好湯,蝦挑大的白灼了,給謝捕快和薛大姐姐一人送去一份,再給成安堂也送去些。”


    小廝點頭迴複一個“是。”


    轉身離開。


    安娘坐在椅子上縫補,好一會兒,隻聽段靈兒問道:“這些日子都沒有見到父親,自我從莊子迴來他與大夫人就出門了,娘親說他們是去小綠石潭了,這事奶娘你知道嗎?”


    “知道,據說大夫人身子不舒服,老爺與她一起去了小綠石潭暫住,還帶了大姑娘與十姑娘。這已經去了七八日了。”


    “小蘇氏呢?”


    “還禁足呢,瀲姐兒如今也不大出門,隻是經常在自己院子裏哭罷了。”


    “等這幾日娘親閑一些,還是要再尋幾個人來看看,雪鳶死了,如意如今畢竟不是奴籍,讓她在歸賦莊幫忙已經是她的情誼,不能再一直讓她這麽伺候我。”


    “可是沒有如意,奶娘總是不放心你安全。就說這些日子,發生多少奇怪危險的事?外麵不太平,你身邊又沒個有武力的,太讓人擔心了。”


    段靈兒沒有說話,她將自己與玄渡大師學藝的事情壓在心裏,暫時沒有告訴別人。


    “明日我還要去白馬寺暫住三天,奶娘你送我去吧。”


    “有佛緣是好事,奶娘送你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個仆人匆匆而來:“九姑娘,姨娘叫你去一下南邊的偏廳,說有重要的事情。”


    段靈兒見那仆人神色急切,便站起身,帶著安娘一起過去偏廳。


    偏廳裏一個精瘦的男子跪在地上,左臉頰一顆碩大的痦子很是顯眼。


    段靈兒一眼認


    出這男子,正是前幾日與成安堂的小五子拉扯,還打傷小五子的人,外號叫周痦子的。


    周痦子作為段氏藥鋪的副管事之一,怎麽說都是蘇勇的心腹了。


    沈氏坐在上手圈椅上,看著周痦子,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段靈兒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九姑娘!”


    周痦子眼睛尖,看見段靈兒離開的側影,趕緊叫了一聲。


    他本來以為自己帶著這個秘密,到了段府必然被重情,他哪裏能料想到,段天涯不在,主持揚州中饋的九姨娘又是個柔順的,而說一不二的段九姑娘,前幾日自己正明明白白地將她得罪了一迴。


    如論如何,今日得在段府討個住處,自己得罪了蘇勇,又前來告密,若是此時迴去,隻怕連安全都保證不了。


    他幾乎是爬了幾步,連著叫了幾聲“九姑娘”。


    才見段靈兒停住腳步。


    “你來幹什麽?”


    段靈兒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自己娘親道:“娘,這人是個無賴,你怎麽什麽人都見?讓管家將他打出段府。”


    “姑娘,今日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蘇勇的秘密的。”


    “哦?”段靈兒看了看周痦子:“既然是秘密,就應該守口如瓶,蘇掌事的秘密,我們聽來做什麽。”


    “關於段氏藥鋪的。”


    “段氏藥鋪沒有交到我們九房手上,自然輪不到我插嘴,你若實在有什麽要說的,等我父親迴來吧。”


    眼見段靈兒就要離去,周痦子一咬牙,就那樣一路跪地爬行,追到段靈兒腳下,頭都不敢抬:“前些日子冒犯了姑娘,小的知錯了。”


    “你沒冒犯我。隻是橫行霸道慣了,將小五子打了個半死,我正準備些狀紙去告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求,求姑娘救小的……小的若是這樣迴去,隻怕要遭了蘇勇毒手了。”


    “與我何幹?”段靈兒瞥了一眼周痦子,轉身走進偏廳,將沈氏一攙:“娘親,咱們去逛院子,這人讓管家打出去。”


    周痦子無可奈何,雖然沒見管家來打,他也眼睜睜看著九房母女倆離開,他想了又想,為了換一條活路,無論今日他所付出的代價無論多大,都是值得的。


    周痦子伏在在偏廳外,整整好幾個時辰,長跪不起。


    不管怎麽說,這周痦子也是個跋扈慣了也常年享慣了福的人,哪經得起這番長跪,毒辣的日頭曬得他有些脫了形,感覺雙膝都要碎了,也還沒見段靈兒的身影。


    到中午時候,沈氏派人給送來一個跪墊。他早聽說了,這段府的九姨娘,不但美,而且柔媚溫順,人好心慈,但是段九姑娘,卻是個硬氣的。


    如今這形勢,他看著那跪墊,哪敢跪呢!


    這是自己能不能活的關鍵時刻,得讓段靈兒願意見他才行。


    周痦子想到這裏,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好。


    安娘來了幾次,連勸帶趕:我們姑娘說你先起,先迴,過些時我們老爺迴來了再說。


    周痦子就是不走。


    眼看日頭西下了,他這才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艱難地爬起身,搖搖晃晃離開了段府。


    陽光照在他臉上,一張臉焦急而沒有主意。


    來時悄悄雇的馬車,早沒有了影蹤。


    他在段府門前不敢多待,左右看了看,低頭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沒走幾步覺得不安全,又折迴頭想著去投奔一個朋友。


    直到跌跌撞撞地向城西走去,拐入一個巷子,一個黑影在後麵堵住了他的退路。


    “老周,你這是要去哪裏?”


    周痦子一哆嗦,轉過頭,隻見蘇勇手下的一個打手正盯著自己:“或者說,你又是從哪裏來的?你去段府幹什麽?!”


    “沒,沒幹什麽,我去送味藥,送味藥。”


    “送什麽藥!我看你是要送命!”


    打手揚起棒子照頭就掄了下去,周痦子大驚失色,急忙閃開,用盡洪荒之力往前逃去。


    “老板讓我想辦法叫你說不出話,你也知道,隻有死人說不出話。”打手從後麵快速跟上,又是一棒子。


    周痦子被打倒在地,他往後爬著:“饒命,饒命!你饒了我吧……”


    “老板不饒你。”打手麵無表情,準備再上去一棒。


    忽然一架馬車快速地奔跑過來,在周痦子身邊放緩,上麵一個男人聲音道:“快上來!”


    周痦子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地攀上馬車,馬車瞬間便加快了速度。


    那打手迴過神,立即揮舞著棒子追上去,然而那馬車卻奔跑極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夕陽光中。


    從夕陽西下,到夜幕垂落,中間還有一個長長的黃昏。


    小綠石潭距揚州城,有幾裏路。


    這馬車到小綠石潭時,夜色初降。


    大夫人剛用完晚飯,段天涯喝了口茶道:“夫人,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


    大夫人道:“身子好多了,如今隻想快點迴京城去,兩個兒子科考在即,當娘的總是操心。”


    段天涯點點頭,似乎在考慮這件事情。


    段瀾撒嬌道:“父親母親,瀾兒也想快點迴去,這揚州沒意思。”


    大夫人點點頭,她嘴角雖帶著微笑,眼睛裏卻不禁露出了落寞之色,這次下揚州,真是處處都不順心。


    一個橫空出世的段靈兒,幾乎鬧得是她平靜的心人仰馬翻。


    大夫人不是沒有理智的人,但是麵對段靈兒,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如果能弄死沈氏,將段靈兒收為己用,一定對自己與自己兒女大有益處,但是如今的形勢,段靈兒很顯然與自己不會是一條心。


    甚至與自己還是背道而馳的。


    可是自己為何,會如此想要得到這個庶女?


    就好像她本該是由自己來養育才合理,甚至自己在夢中,看見自己正在細心教導這庶女琴棋書畫,又看見自己請來青樓名妓,教她如何討好伺候男人。


    這一切,都曆曆在目。


    大夫人扶了扶額頭,自己不是一個不理智的人,可是對段靈兒這個庶女如此執念,大概也是因為一件武器,明知道是殺人利刃,卻求之不得,這心裏便難免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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