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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遲遲不迴答,她害怕自己此時說的話會成為慕閨遲反攻的脈門,但是慕輕絮已經急道:“明知故問。”


    閨遲冷笑一聲,眼睛死盯了慕芙蓉一眼,轉過眼神。慕芙蓉感覺她的身上像是被寒冷冰水浸透了一番,那眼神讓她覺得些許害怕。手上抓著玄析的胳膊,控製住自己就要顫抖的手指。


    此時玄析的眼睛正劃過慕閨遲被打的浮腫的肩膀,他心說道:“按理說,慕閨遲確實不可能獨自尋到八角亭去,這看上去情形不明,其中必有什麽我不知的緣故。但是這女人陰毒狠辣,本王絕不能被她騙到。”想著再看慕芙蓉,一張俏麗的臉卻是滿臉蒼白委屈,靠在自己身邊,抓著自己的手臂,似乎有點強打精神,心中更是心疼暗自想到:“芙蓉如此柔弱,若不是這個毒蠍女子,她也不至於遭受今日大難,隻要升平姑母一走,無論她如何狡辯,本王也要讓她吃足苦頭,投進大獄,方能解本王心頭之恨!”


    一陣熱風從縫隙中襲進來,慕芙蓉卻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此時略有些顧忌閨遲。有升平公主在場,她苦於不能隨便言語,隻怕漏了破綻。


    然而隻要有禦王,隻要有玄析,慕芙蓉便有了王牌。她在腦海中匆匆對慕閨遲所說的話過了一遍,給慕輕絮遞眼神,意思是讓慕輕絮盡量不要再說話。可是此時慕輕絮全身心地專注著顧長風,隻想把慕閨遲定死,恨不得一句趕一句,先把罪名落實了。見到此情景,慕芙蓉麵目一怔,隻怕是要敗露。


    她臉色一沉,又咳嗽了兩聲。眼神從發抖的奴才身上轉移至窗外,但見微風拂柳,曲廊婉蜒,八角亭在湖中央的小島上,被搖曳荷葉荷花相簇擁,幾隻小船遊蕩其間。


    當時就應該在八角亭中處理了這丫頭!直接推下湖去,淹死罷了,省的如今竟這般麻煩!


    慕芙蓉佯裝溫柔地對關切看著她的玄析笑了笑,拉著玄析的袖子搖搖頭。


    這慕小九,竟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心裏竟然已經忐忑不安得厲害。


    慕芙蓉定了定神,自己是要做禦王妃並誌在後位的女人,怎麽能在剛開始的時候被慕閨遲這樣的絆腳石拖住。如此沉不住氣,怎麽能成大事?無論如何,這一次,她要鎮定。


    慕芙蓉心思沉穩,倚在玄析的身上不再言語。


    隻見閨遲對麵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禦王玄析冷笑了一聲,轉身盯著那三個奴才。


    暖閣內的奴才侍衛們全都被閨遲鎮住了,特別是作偽證的三個奴才,本來就是輕敵的慕輕絮臨時找來,連威脅帶利誘地教了他們幾句瞎話,他們知道這慕九姑娘一向愚鈍,慕四姑娘又是馬上成為自己府裏王妃主子的人,她的話哪裏敢不聽,於是忙不迭地答應了慕輕絮。誰知道這慕九姑娘慕閨遲變了一個人,思維敏捷口齒伶俐,眼見自己的謊言就要拆穿,這謊言拆穿,慕家四姑娘與七姑娘必然將所有髒水潑到自己身上,禦王或是升平公主就是馬上動手殺人,你也沒地方喊冤去,所以三個奴才個個嚇得兩腿戰抖。


    閨遲斷喝一聲,那三人嚇得更是一個哆嗦。


    其中一個奴才口不擇言,隻能梗著脖子往下瞎編,慌亂道:“你,你找到八角亭,或許,或許是你聽說的……”


    “我聽說的……”慕閨遲一笑,接著將木幾上的茶杯盤端過來,放置在幾個奴才的眼前,深邃的目光盯著他們:“你們看看,這幾個杯子,有什麽區別……?”


    不好!


    慕芙蓉知道自己百密一疏,頓時心亂如麻,煞白的臉,裝作大咳幾聲,霍地起身:“玄析,我,我好不舒服。我們不要再問了吧。”


    “你坐下~”升平公主慢悠悠道。


    慕芙蓉此刻像是一隻小鳥一般,虛弱無力地依偎在玄析的懷抱,慕閨遲笑了笑:“四姐姐稍安勿躁。”說著麵色一斂,毫不留情地對三人揚聲而斥:


    “我慕閨遲,愛慕禦王,所以嫉恨四姐,嫉恨得緊了,要毒殺她,毒殺便毒殺吧,我竟然哪裏不選,非要在自己不熟悉也沒有親信的禦王府動手,我恨極四姐,往她茶杯下毒,第一次到禦王府做客的我,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獨自找到八角亭,又剛好茶杯就在桌子上,更奇的是,這六個茶杯一模一樣,我慕閨遲卻能不偏不倚地就能下到四姐姐的茶杯裏!我有如此心機!如此智慧!居然還能讓你們三個看到!!”


    這番話一說出口,一屋子人臉色都變了變。慕芙蓉臉上已沒有一絲血色,她離開了禦王的懷抱,驚訝地看著慕閨遲,很顯然,她完全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


    慕輕絮急切道:“或許是他們所處位置,剛好你沒有看到。”


    “做壞事之人,總有些忌憚。怎麽會不觀察四周環境?七姐姐,是我傻還是你傻?”閨遲白了一眼慕輕絮,不再搭理她。


    “我,我害怕你看見我,所以我躲起來了。”一個奴才結結巴巴道,三個奴才們都身子微顫,他們心中明白,若是事情敗露,他們就會是替罪羊。


    閨遲挑起眉毛,審視著說話的奴才,嗬斥道:


    “躲起來了?好!我問你!你說你看到我時,你在幹什麽?”


    “奴才,奴才那船上在,在剪荷花。”


    “你告訴我,你手持剪刀,即使放下船槳,船還是會不斷遊水,這禦王府的荷花高過半尺,你一心剪荷花,還要避免我看到,如何將船隻藏於這荷花叢中?再者四姐姐毒發後你馬上來告發,未有時間換衣,你的褲腳袖口居然沒有泥汙水漬!!!你告訴我,你究竟如何剪荷花,如何見到我?”


    “我,我……”


    所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慕閨遲竟這樣口齒簡捷,思維清晰,問得對方啞口無言!慕芙蓉手一顫,唿吸間緊張起來,眼睛不住地看向慕輕絮。此時的慕輕絮呆若木雞,她怎麽能夠想到,原先說話都不利落自幼被她們欺負謾罵的慕小九,竟變得如此淩厲。


    閨遲波光熠然,向那奴才逼近一步:“你現在過去,劃船剪荷,你過去抬頭看看你所說的八角亭,能不能看清亭子中的人和事?”


    升平公主雙手一合十指交叉,感歎道:“荷花荷葉如此濃密,這奴才所指的地方向八角亭望去,又有茶樹遮擋,根本看不清罷……”


    “我,我記錯了,我當時不在那兒,我……”


    慕輕絮一百個心思都沒有料到閨遲性情大變,將此事對自己不利的人事與障眼之法一把剝去,她絕對沒有想到如今眼前有這樣一遭,那慕小九對著所謂的證人證言椎骨透髓直搗要害,打的對方毫無還擊之力。


    慕輕絮直勾勾瞪著慕閨遲,又瞪著那奴才,不知如何是好。


    升平公主的喘息聲仍是十分平靜和祥,但是眼神中卻有了一絲陰沉,眉眼微微壓下來,這個時候,才發覺這個三十出頭的美婦人果然是皇室正統,血液裏有一種犀利如刀的洞察力。


    此時閨遲已經向另外的奴才發了難。


    她指了指那個奴才的衣襟,上麵銀線繡著“禦往府內府”幾個字,厲聲道:“你說你在掃地?”


    那奴才斬釘截鐵地迴答自己就是在掃地。


    此時已經正中午偏西時分,八角亭外的未遮蔭處都是沾地便會焦燒燙腳的石子路。眼中神色更冷:


    “事發之時,已近巳時,你們這些負責掃地的奴才,都是卯時出,辰時歸,僅有秋季才終日打掃落葉,如今正是盛夏,不在後堂準備消暑寒冰,你在這裏掃地?!”


    那奴才一驚,胡言亂語:“今日,今日上邊派了奴才來掃地,奴才一早便來掃地。”


    閨遲一樂:“那更好辦,早晨你們這些下人都有出入勤的簿子,你幾時被派出為了何事,都有記錄,我們查查便是。隻不過你看那外麵,驕陽如火,石子路早就燙得燒腳,可你穿的卻是內府軟底布鞋,隻為了夏日輕便無聲,根本不是外廊的厚底麻布鞋,若如你所說,你從早上便去外麵掃地,你先在的腳上一定有微微燙傷的痕跡,你敢在此脫鞋看傷嗎?”


    慕芙蓉悠悠道:“小九胡鬧,就算是這奴才誇張些,去別處偷了懶,你也不該說此言,哪有未出閣的官宦貴門小姐,要求看奴才腳的。”


    閨遲不言語,似乎放過了那個奴才,又一轉頭,看著那個送點心的婢女。


    “還有你!你說你送茶點的時候看見了我,你送的是什麽茶點?”


    “奴,奴婢送的是冰霜蓮藕糕。”


    “確實是冰霜蓮藕糕嗎?”閨遲又問:“各位在座,你們今天吃的點心是冰霜蓮藕糕嗎?”


    “可不就是。”穆王先迴答道:“玄析後廚的冰霜蓮藕糕,是這夏日消暑的好東西,今日的冰霜蓮藕糕尤其雪白剔透,入口香脆甜爽。我們其他幾個的後廚都沒有這樣的手藝。”


    “確實是冰霜蓮藕糕。”那個奴婢大聲迴答。


    “好。”閨遲擦了擦自己那雙已經血液凝結的手掌,手背上的傷口還狠狠發痛,她一雙眼睛神色冰寒入骨,卻沒有發作,卻淡淡地像是拉家長一樣問道:“冰霜蓮藕糕講究的是入口軟綿,香糯,咬進去卻是脆生生,藕為新鮮的才好吃,是這樣的嗎?”


    “是,是……”那婢女慌忙迴答。


    升平公主麵無表情,氣度雍容,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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