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內,薑念和孟青萍通過剛剛的事,彼此交換了名字。


    薑念一下子就覺得和對麵的短發女人親近了幾分。


    兩人雖然中間差了十歲,但孟青萍這個人極為爽朗,又對薑念印象極好,倒是讓薑念覺得很好接觸。


    “幹什麽呢?都忙好了!”


    外邊傳來老女人的聲音。


    孟青萍拉著薑念出來,此刻一樓大廳裏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滿地狼藉,換下來的衣服在等著薑念他們收拾。


    也不用別人教,薑念跟在孟青萍身後,學著孟青萍的樣子開始收拾起來。


    等將這裏收拾利落以後,老女人又帶著三十多個女人去了好幾個地方。


    一會兒洗衣服,一會兒又是洗菜,基本沒有一會空閑。


    中午飯?那是想都別想的!


    他們幫著洗菜的時候,倒是見識到了這些海盜們的夥食,確實不差。


    今天因為有酒宴,每桌都有好幾個菜肉,也有不少酒水。


    不過,他們也隻是偷偷咽口水的份兒,至於吃,那是想都別想的。


    直到晚上,天都快黑了,他們每人才得了一個硬饅頭,然後又被老女人帶著,迴了石頭屋的小房子裏。


    這一次,因著與孟青萍有了交集,薑念沒再一個人坐,而是和孟青萍一起坐在一側角落裏。


    另外兩個女人,仍然如昨天一樣,各自守著一個地方。


    見到薑念和孟青萍一起,早上想要搶饅頭的女人有點驚訝。


    隨即,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倒是破天荒地沒有搭話。


    隻不過,那不時飄過來的眼神,讓薑念覺得有點不適。


    至於另一個病懨懨的女人,自打迴來以後,便躺在地上,猶如昨天一般,說不上是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這一夜,薑念就沒見過她挪過地方。


    天再一次亮起,這一次不用別人吵醒,薑念自己就已經醒來了。


    她迴頭正,對上孟青萍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醒了?”


    薑念點點頭,“你醒的可真早!”


    “在這鬼地方,幾天就能形成生物鍾,想睡也睡不踏實。倒是小姑娘你——”


    嗎孟青萍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薑念倒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自己確實有點心大。


    又是昨天那兩個男人過來送早飯,和昨天一樣,一人一個饅頭一碗菜湯。


    昨天早上,薑念還嫌棄這飯食太差。


    可經過對比,她發現相比於晚飯,早飯已經不錯了,至少每人還有一碗菜湯。


    連口湯都沒有,噎著了怎麽辦,那隻能說你運氣不好。


    薑念和孟青萍拿了屬於自己的飯食,就開始吃早飯。


    昨天搶饅頭的那女人也慢騰騰的拿走了一個饅頭,隻有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依然一動不動。


    搶饅頭的那女人一個饅頭囫圇下肚又喝了一碗湯,見那女人依然躺在地上,有些狐疑的站起來走向她,試探著用腳踢了踢躺著的那個女人。


    一下,那女人沒動;兩下,那女人依然沒動;三下,這一次搶饅頭的那個女人用的力氣更大,直接就將躺著的那個女人踹出去好遠。


    可即使這樣,那女人依然一動沒動。


    “死了?別裝死!小心我舉報你!”


    可那女人依然一動沒動,就在薑念以為搶饅頭的那個女人伸手是想去探那人鼻息的時候,卻見搶饅頭的那女人手腕一轉,飛快的衝向托盤,速度極快的將那個僅剩的饅頭拿起,塞到自己的衣兜裏。


    啊,這——


    薑念看呆了。


    不得不說,她低估了人性。


    最後還是孟青萍歎息了一聲,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隨後,孟青萍抬頭朝薑念搖了搖頭。


    “死了。”


    也是,昨天薑念來的時候,薑念就發現那人受了傷。


    經過昨天一天的高負荷勞動,能有好那就怪了。


    孟青萍走到門邊,使勁兒拍了拍門板。


    外頭等著收拾餐具的兩個男人罵罵咧咧,“拍什麽拍!吃都堵不上你們的嘴,還不趕緊吃,小心沒收了你們的飯。”


    “我們這屋有人死了!”


    孟青萍聲音淡淡,從她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似乎對於死上一兩個人早已看淡,不能泛起任何波瀾。


    兩個負責看守的男人沒再耽擱,開門進屋。


    孟青萍用手指了指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兩個看守麵無表情的走過去,伸手探向女人鼻息。


    確定了女人確實已經沒氣了,兩個看守臉上麵無表情,直接就將人拖了出去。


    薑念看的咋舌,這是得經過多少次這樣的事啊,才能做到如此淡定。


    薑念總是忍不住想,或許自己並不適合廢土這樣的地方。


    她太軟弱!


    不是性格的軟弱,而是人性的軟弱。


    這一天,薑念依然是跟在孟青萍的身後。


    至於做的活嗎?


    和昨天也是大差不差。


    經過這兩天,薑念也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在蠍子島,她這樣的女人群體,基本上都是見縫插針的活計,哪裏需要哪裏搬,雜活髒活都得幹,不幹?那就隻能死了。


    與孟青萍接觸以後,薑念對她也有了了解。


    孟青萍之所以那麽閑適和看得開,是因為人家孟青萍孑然一身,無論飄到哪裏都是一個人,無牽無掛,還不如在蠍子島能有個居住的地方。


    另一個則是因為孟青萍有一手化妝的好手藝,給那些舞者們化妝,入了舞者們的眼,偶爾還有一些獎賞,就連負責看管的老女人對孟青萍也是高看一眼的。


    除了不能離開這裏,孟青萍的日子比其他人過的要好。


    薑念感歎,以前有人說十八般武藝,隻要學好一門就能走遍天下。


    那時候,薑念不以為意,現在她信了。


    原來,妝畫的好,也能在廢土末世站住腳啊。


    原本四個人的石頭小屋,在女人屍體被拖出去以後,便剩下了他們三個。


    隻是,不到一天,小屋便再次被填滿,居然又關進來一個女人。


    “快點兒!少磨磨蹭蹭的!就是那間,進去!”


    兩個看守押著一個年輕女孩進了小院,隻見一個看守用手一指薑念所在的石頭小屋,示意女孩自己開門進去。


    年輕女孩動作倒是利落,頭都沒抬,十分聽話的進去。


    身後鎖鏈聲響起,兩個看守再次將石頭小屋鎖了個嚴實。


    早就聽見動靜的薑念和孟青萍,在那女孩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女孩。


    “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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