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饅頭?


    真是一塊硬饅頭!


    接下來,薑念心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吃還是不吃?


    最後薑念做了個決定,吃!


    饅頭入口,一股又幹又硬的口感傳來。


    這還是薑念到了廢土以後,吃過的最難以下咽的東西。


    倒不是說這饅頭餿了壞了,薑念敢肯定這饅頭絕沒壞,隻是好像被保存了太長時間,搞不好都能把老太太的牙崩掉。


    但是,能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給自己一塊硬饅頭的人,也還是難得的。


    手指長的一段饅頭幹,薑念吃了很久。


    她擦了擦殘留在嘴角的饅頭屑,再次淡淡開口。


    “很好吃,謝謝!”


    對方那人並沒有迴應,薑念還以為那人是睡著了。


    可下一刻,那人再次發出了一聲輕笑。


    這一次,比剛才的聲音略大些。


    薑念十分確定,她就是在笑。


    “好吃?小妹妹,你怕是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吧?一塊饅頭幹而已!”


    薑念:呃——無言以對,真是無言以對。


    剩下的時間,沒人再說話。


    疲憊感傳來,薑念的意識變得模模糊糊,她努力使自己不睡著,但是這樣更累,到最後不知不覺她竟真的睡了過去。


    外麵偶有說話聲傳來,薑念一個激靈。


    此時,木門的縫隙透進點點光亮,看樣子又一個黎明來臨了。


    薑念才剛醒來,“咣當”一聲,石屋的木門便被人從外推開,進來了兩個男人。


    一個男人手裏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四個黑了吧唧的饅頭和四隻碗。


    那男人將托盤放下,薑念這才看清,那四隻碗裏盛著不知道什麽做出來的湯,綠不綠黃不黃的顏色,清可見底。


    “趕緊吃飯,吃完了早飯還得去上工!”


    上什麽工?幹活?


    薑念愣神的瞬間,原來屋子裏的那三個女人,已經速度極快的衝了過去。


    先是一人拿起一個饅頭,很怕被別人搶的樣子,讓薑念一愣。


    尤其是昨天半死不活望天的那個女人,薑念一直以為那是個腦筋不清楚的,不曾想今天的動作比誰都快,拿完了一個,又朝著托盤裏僅剩的那個孤零零的饅頭下了手。


    薑念心道不好,按理說那應該是自己的。


    若被她搶了,自己吃什麽?


    呃——


    不說搶走,就是用她那滿是髒汙的手碰一下,薑念都覺得自己吃不下去。


    在這些人麵前,她可得裝裝樣子,不喜歡吃這些黑漆漆的饅頭,完全可以偷梁換柱,至於給別人?


    拜托!給了別人,她還怎麽偷梁換柱?


    隻可惜,


    薑念現在距離托盤還有幾步距離,又哪快得過那女人的手。


    完了!


    薑念覺得今天她是保不住那個饅頭了!


    可就在那女人髒兮兮的手,即將碰上黑饅頭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手揮開了。


    “你幹什麽!”


    薑念記得這聲音,這是昨天給她饅頭幹的那個女人。


    “想欺負新來的?”


    搶饅頭的女人對短發女人似乎有些畏懼,想說些什麽,終究是沒吭聲,悻悻的收迴了自己的手。


    她看了看手裏的饅頭,又看了看托盤上僅剩的饅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迴牆角,狼吞虎咽起來。


    短發女人示意薑念趕緊過來,薑念連連感謝,拿起那饅頭入口,發現饅頭的口感和短發女人給自己的饅頭的味道如出一轍。


    “謝謝!”


    薑念抬眼看了看短發女人,離得近了,薑念終於看清了短發女人的長相。


    麵上雖人贓汙,可看得出,短發女人眉眼深邃,眼神黑亮。


    就衝這眼神,薑念就感覺這是一個十分堅毅的人。


    “你倒是喜歡說謝謝?”


    短發女人輕笑了一聲,慢悠悠走迴昨天坐的位置,一小口小口吃起饅頭。


    突然,咳嗽聲響起,是昨天那個受了傷躺在地上的女人。


    剛才她吃的似乎有些急,饅頭太幹,噎的她直翻白眼,不停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


    剛剛搶饅頭的望天女人見狀,輕哼了一聲,目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反而轉了個身麵朝牆壁繼續吃硬饅頭。


    薑念心有不忍,急忙在托盤上端起一碗清澈見底的湯拿給女人。


    好在那女人理智還在,接過湯猛灌下去一口,又咳嗽了幾聲,才將卡在嗓子眼的饅頭順了下去。


    “咳咳咳——謝謝,謝謝你了。”


    薑念尷尬的笑笑,又迴到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一抬眼,卻對上短發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薑念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那女人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繼續吃起硬饅頭來。


    半個小時左右,送早飯的那兩個人便再次出現了,不但收走了托盤和空碗,還將屋裏的四個女人全都帶到了院子裏。


    此時的院子裏,已經站了三十幾個女人,清一色的年輕女人,年齡在十五六到三十幾歲。


    有的女人看起來穿的稍微幹淨一些,收拾的立整一些;有的女人則身上帶傷,衣服上更是沾染了不少血跡。


    最慘的就是早上吃饅頭噎到的那女人,兩隻手腫的像饅頭一樣。


    薑念懷疑,早上她吃饅頭的時候,是怎麽忍受雙手的難受才能拿住饅頭的?


    消失了一整晚的老女人,再次出現在小院裏。


    “今天島上有酒宴,你們都小心伺候一些,若是誰敢耍幺蛾子或是幹壞事,,迴來我絕饒不了她。”


    沒人說話,從那一張張驚恐的麵孔上,薑念能看出不少人對老女人都很畏懼。


    隻那個一派閑適的短發女人,似乎一直玩味看向老女人,眼裏沒有敬畏沒有恐懼卻帶了一絲隱隱的算計。


    薑念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麽去,隻跟在人群後麵一點點向前走。


    他們沿著外圍石頭房的道路穿行,走走停停拐拐繞繞,大概多半個小時,便來到鐵網別墅區外圍。


    這有一個小門,應該是別墅區的一處後門。


    因為薑念曾經看見過鐵網別墅的正門,看起來十分高大,很有排麵,才不是這種僅容兩人通過的小門呢。


    薑念以為他們會直接進去,卻不想在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薑念狐疑,輕聲問向身旁的短發女人。


    “我們這是在幹什麽?”


    “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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