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鍾的學校一片寂靜,對麵樓的宿舍寥寥幾個宿舍還亮著。但天空已經有些微明,陸淵靠在陽台那,垂眸看向臉還是紅紅的寧歸曲。


    雖然寧歸曲的表情很不對勁。但陸淵他現在根本不擔心寧歸曲會跟他表白。寧歸曲還有求於他呢,現在表白,並不是一個好機會。


    「聊什麽?」陸淵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的沙啞,打破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寧歸曲又抬起眼眸,眨了眨眼,又抓了抓頭髮,總之小動作不斷。在陸淵快沒要沒有耐心前,寧歸曲終於開口了,「你為什麽幫我假扮男朋友呀?」


    是一個詢問。為什麽?寧歸曲一個求他幫助的人還好意思問為什麽?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啊!他心怎麽就這麽善良呢!他現在想拒絕了,晚上都開始做奇怪的夢了。心跳到現在還沒恢復正常!


    陸淵煩躁開口:「不是你求我的嗎?」


    寧歸曲沒聽出來,眼睛瞪著圓圓的,聲音也很真誠:「我求你你就答應了?」


    ??


    陸淵落入寧歸曲這清澈的眼神中,被反問到臉色難看。


    求他……他不能答應?


    陸淵忍住,盡量保持該有的淡定:「......你想說什麽?」


    寧歸曲猛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但還是不可避免臉蛋越來越紅。


    陸淵:?


    寧歸曲這個反應,該不會真的是要跟他表白吧?那宋淮呢?不喜歡宋淮了?也是,宋淮有對象,喜歡宋淮還不如喜歡他。畢竟是個花心田螺,選擇多。


    可是,也不能跟他表白啊!


    一個宿舍的,寧歸曲難道不想一下表白後會發生什麽?難不成以為他們睡一起了,他就會答應了?


    表白後,他可不會再幫助寧歸曲!


    陸淵提醒:「寧歸曲,你要不還是別.......」說了。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陸淵跟寧歸曲同時開口的,陸淵說到一半意識到寧歸曲在說什麽,半路就閉上了嘴。


    陸淵眼裏都是不可置信。


    寧歸曲倒是頗為緊張,又吐著氣,眼裏還有些一絲的期待。


    「陸淵,是的嗎?你不用緊張的。如果你真的......我可以跟你試試的!」甚至寧歸曲為了怕陸淵尷尬,還貼心補上這句話。


    ???


    陸淵:???


    陸淵也是沒忍住,壓低聲音懟了過去,「你妄想症?」


    他哪裏表現出的像喜歡寧歸曲了??


    寧歸曲呆了一秒,陸淵是在嘴硬嗎?但是又不像啊。陸淵的眼裏完全沒有被戳破心事的尷尬,甚至還用有些無語的目光打量著他。


    寧歸曲心中一緊,該不會是他誤會了吧?


    寧歸曲臉漲得更紅,無意識地搓著手,眼皮顫顫,聲音囁嚅,「沒有,我是用心感覺的。你要是喜歡,我……」


    會答應的。


    但寧歸曲在陸淵越來越古怪的表情下,禁了聲,說不出口了。


    讓……讓陸淵說吧!


    陸淵……沉默。


    他忽然明白了寧歸曲的意圖。寧歸曲並不是自戀,而是聰明了。


    先問他喜歡不喜歡,要是他喜歡,寧歸曲可以順勢表白。如果他不喜歡,寧歸曲本身也沒跟他表白,所以寧歸曲還能繼續跟他這樣相處。如果他想要遠離寧歸曲,寧歸曲可能會說「當朋友都不行嗎」。


    寧歸曲因為半天沒等到陸淵的迴應,還被陸淵用平靜的眼眸盯著,寧歸曲嘴唇微微發抖,尷尬到想要跳樓。


    激動了一晚上的腦袋也清醒了。


    陸淵,好像真的不喜歡他啊。


    寧歸曲隻好先開口尬笑打破詭異的氣氛,「我開個玩笑,睡不著嘛,迴去休息?」


    陸淵心裏門清。


    寧歸曲的智商是真上線了,還學會了用「開玩笑」來粉飾太平。居然還花這麽多心思來試探他。


    陸淵甚至都不忍心拆穿寧歸曲的心思,但有些事該說還是得說的。


    陸淵緩緩開口:「開玩笑當然最好。但是我假扮男朋友純粹是因為我心善,沒什麽其他原因。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你誤會,我會迴我自己的床休息。」


    寧歸曲嚇到了,趕緊上前抱住了陸淵的胳膊。


    陸淵一陣僵硬,唿吸都頓住。


    寧歸曲可憐兮兮開口:「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我不聰明嘛,玩笑也不會開。」


    陸淵:「.......」


    不聰明,還天天自稱小曲天才。


    陸淵稍稍想掙脫,但寧歸曲抱得很緊,他胳膊壓根動不了。


    陸淵垂眸。


    心跳得是更快了。


    這次他沒把寧歸曲當女孩了。


    陸淵忽略掉自己的心跳聲,像是在告訴寧歸曲,又像是在跟他自己說。


    陸淵一字一句道:「我最多是拿你當朋友,現在是未來也是。同樣的,我是直男,現在是未來也是。寧歸曲,聽到了嗎?」


    寧歸曲老實點頭,乖乖迴答:「聽到了。」


    聽到了?


    就這麽乖?


    陸淵覺得自己真有病。寧歸曲這個反應不是很正常嗎?


    陸淵再次掙脫了一下他的胳膊,這次寧歸曲放開了。


    陸淵:「迴去睡覺吧。」


    寧歸曲腳步虛浮地跟在陸淵的身後。


    在躺在床上後,寧歸曲主動麵向著牆,眼裏毫無睡意。腦子裏還在迴憶他剛才跟陸淵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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