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寧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她擦了擦眼淚,到底還是忍不住哭出聲。


    “阮阿姨,別哭。”


    南梔在心裏歎了口氣,觀刑完了,他們也該迴去了。


    “薄夜寒,我們帶著阮阿姨迴去吧!”


    “嗯。”


    薄夜寒全程神情都是淡漠的,眼神盯著那三人的時候,冰冷如利刃,三人倒下去被宣布死亡之後,他神情眼神才有了些極其細微的變化。


    南梔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薑玉瑩和她的女兒薑靈羽都死了,作為薑玉瑩最得力也是幹了最多髒活的手下許康,也一起死了。


    許如意和許康姐弟倆接連死亡,許家一下子就沒了人。


    許庭國被許如意長大,但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之前他們因為許如意讓人賣掉許瑤瑤的事情,已經和她斷絕了關係。


    如今許庭國一家三口,隻想安穩過自己的日子,然後在醫院努力幹活工作,以此來贖從前犯下的罪。


    許康的屍體,李文君來收。


    至於薑玉瑩和薑靈羽,是薑念樺來收。


    “母親,我們走吧!”


    薄夜寒眼神淡漠地收迴來,他伸手攬住泣不成聲的阮思寧,一手和南梔十指相扣。


    幾人從高處下來後,徑直上車離開。


    -


    迴去的路上,南梔安慰了阮思寧一會兒,她就慢慢止住了哭泣。


    薄夜寒很是沉默,情緒並不好。


    南梔也不是愛說話的人,一時之間,車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最後還是李可妮受不了,找話題打破了這份寂靜。


    “阮阿姨,你迴帝都之後,除了打算開花店,還打算做什麽啊!”


    “我想先去祭拜父親。”阮思寧聲音很輕,“父親去世之後,我葬禮都沒有去參加,我很後悔,也很遺憾。”


    “父親生前對我很好,沒能給他老人家盡孝,是我不好。”


    李可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薄夜寒,“阮阿姨別這樣說,你也不想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留有遺憾。”


    “阮阿姨。”南梔開口了:“薄爺爺去世之前,留了一些話的。”


    “他有提到你。”


    “啊,真的嗎?”阮思寧馬上伸手握住了南梔的手,“父親他老人家說什麽了。”


    “他讓你好好活著,好好愛薄夜寒。”南梔看著她,無比認真的道:“薄爺爺最擔心的,就是他去世之後,夜寒隻有一個人。”


    “薄爺爺對薄叔叔不抱希望,但是他希望你這個做母親的,以後能陪著薄夜寒。你們母子錯過了那麽多年,你缺失了薄夜寒的成長經曆。薄爺爺就是希望你,以後你參與到薄夜寒的人生經曆中。”


    “他看不到薄夜寒娶妻生子了,但是他希望你能代替他看到。”


    “真的嗎?”阮思寧的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梔梔,我會的,不用父親說,我也會的。”


    “嗯,所以阮阿姨,為了薄夜寒,你以後也要好好的。”


    “嗯,我會的。”


    阮思寧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也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麽了。


    “我們現在是迴酒店嗎?”


    “嗯,迴酒店,然後準備迴帝都了。”


    “好。”


    “母親。”薄夜寒突然開口了,“你之前的那家湘菜館,還要繼續開嗎?”


    “你的那家湘菜館,是爺爺讓我一直幫你打理的,你迴去之後,要不要把湘菜館接迴去,自己打理。”


    阮思寧想了想,點了點頭,“可以的,我就在湘菜館旁邊,開一家花店好了。”


    “湘菜館找職業經理幫我管,我自己管花店,我每天過去湘菜館看一看就好。”


    “夜寒,你看這樣可以嗎?”


    “可以。”


    薄夜寒對阮思寧想做什麽沒有意見,但是他擔心她閑下來會胡思亂想。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阮思寧這些年一直沒有和外界接觸過,也沒有和人打過交道。


    她需要慢慢融入這個社會。


    一開始就自己開花店的話,雖然說她不請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但薄夜寒還是擔心。


    阮思寧漂亮的不可方物,更別提這些年一直身患蠱毒,讓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愈發的白到透明,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養恢複了一些,但氣色好了之後,隻讓她更加明豔驚人了。


    她承受了這麽多年蠱毒的折磨,但歲月似乎格外地優待她,看起來,她就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和上了年紀的女人。


    薄夜寒不放心,是有道理的。


    他可以派人一直保護她,但那絕不是阮思寧想要的生活。


    在湘菜館旁邊的話,就全都是他的人了。


    “我們迴去之後,我建議,阮阿姨可以先和我媽媽見上一麵。”南梔在一旁輕輕開口:“我媽媽這些日子,一直念叨著想來見阮阿姨。”


    “但就是各種各樣的事情,導致一直沒能過來。”


    “阮阿姨,你和我媽媽多年沒見,應該很想念彼此對不對。”


    “嗯,我也很想你媽媽,你媽媽是楚家大小姐,卻從來沒有嫌棄我是孤兒出身。”


    阮思寧擦幹眼淚,“我遇到夜寒的爸爸,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雖然,也比較不幸。”


    “但我還是感激夜寒爸爸的。”


    “是他帶我跨越了階層,讓我的兒子成為薄家的繼承人。”


    都說母親的選擇決定了孩子的出身和未來,阮思寧對這句話,是深有體會的。


    她在薄家遭遇了這一場劫難,但是她的孩子一生順遂富有,她覺得,值得了。


    “我們迴酒店收拾一下行李,然後就去機場了。”


    “嗯,好。”


    幾人迴到酒店,各自迴房收拾好行李,隨後就出發前往機場了。


    南梔沒讓南家的直升機來接,薄夜寒也沒動用私人飛機,而是帶著阮思寧,慢慢重新感受這個世界。


    -


    晚上七點,薄夜寒帶著阮思寧迴到了薄家莊園。


    而南梔在機場,被南天霖給接迴了南家,兩人約好,今晚各自在家裏休息,明天一早再見麵。


    分別的時候,南梔看著沉默不語的薄夜寒,心底依舊是擔心他的。


    可不等她開口,薄夜寒就伸手抱住了她,並且在她耳邊輕輕耳語:“梔梔,別擔心我。”


    “走出來或許會比較難一些,但是我會努力克服。”


    “梔梔,為了我母親,為了我自己,為了你,我一定會好起來。”


    “相信我,好不好。”


    南梔再不放心,聽了薄夜寒的話,也隻能點頭。


    “好,那你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還等著要對你負責的。”


    “嗯,我知道。”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南梔先鬆開了手,“那你快帶阮阿姨迴去吧!我也要和我二哥迴去了。”


    “好。”


    薄夜寒和她,於是揮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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