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君說著,淚水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來,“是我不會說話,讓南小姐覺得我在威脅你,其實不是我的,我是在求南小姐。”


    “但我真的很怕許康和許家人報複,所以才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南小姐,你想知道什麽,你都可以問我的。”


    李文君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她本來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到底還是哭出了聲。


    南梔沒勸她,也沒開口,隻是拿了一盒紙巾放到她的麵前。


    李文君抽了一張紙,一邊擦眼淚一邊繼續哭,就這麽哭了好一會兒,擦了幾乎快半盒紙巾後,才慢慢控製著自己平靜下來。


    南梔看她平靜下來了,才緩緩開口:“你說你沒害薄夫人,是被樂輕言和薄倩逼的,有什麽證據嗎?”


    李文君愣了一下,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搖頭,“我……拿不出證據來。”


    “二十多年前,樂輕言帶著我進到薄家,為薄夫人的生產服務,我們那些人的手機都是被沒收了的,每個人隻發了一個對講機,有什麽事情要溝通聯係的,就直接對講機喊人。”


    “我是樂輕言的助理,在她身邊的時候最多,但她給我的活,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涉及到核心的,她就不會讓我知道了。”


    “但我有一次,撞見了薄倩約見許如意。”


    “她們兩人不知道在商議什麽,見完麵後沒多久,馮雅丹就生了。但根據我所知,馮雅丹的預產期,其實沒有那麽早。”


    “後來我悄悄地跟蹤了許康,才知道那段時間,許康一直出入一家醫院,我當時沒想太多,後來才知道,馮雅丹生孩子的時候,那家醫院有一個帝都來的貴婦人,也在當天生下了一個女兒。”


    南梔安靜地聽著,在李文君說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那你現在知道,那個帝都來的貴婦人,是誰了嗎?”


    李文君接過南梔遞過來的水,喝了好幾口後才再次開口:“知道了,是你親生母親,南夫人。”


    “許瑤瑤是許康抱走的,因為許庭國根本就不是許如意的親生女兒,所以許如意對這個孫女也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於,她因為當初許庭國不聽她的話,硬要娶馮雅丹,而對馮雅丹怨恨頗深。”


    “許康把許瑤瑤抱走後,並沒好好善待她,而是直接把許瑤瑤給賣了。許瑤瑤被賣到的第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夫妻不能生育,一開始的時候對她還算不錯。”


    “後來許瑤瑤在他們家長到了三歲,那戶人家的妻子突然就懷上了孩子,他們生了一個男孩。這有了自己的親兒子,再看許瑤瑤這個買來的女兒,就沒有那麽喜歡了,也沒有那麽重視了。”


    “許瑤瑤骨子裏麵,或許就有惡劣的基因,她看爸爸媽媽愛弟弟多過她,於是趁著爸爸媽媽去忙的時候,想要掐死弟弟。”


    “就在她動手到一半的時候,剛好妻子迴來了,然後撞見了這一幕,許瑤瑤就被打了個半死,那戶人家的丈夫,就帶著許瑤瑤找到許康要求退貨。”


    “許康看許瑤瑤長到了三歲,隻答應退那戶人家四分之一的錢,不然就一分沒有,那戶人家的丈夫氣到不行,就拽著許瑤瑤迴了家,沒過多久,那戶人家就把許瑤瑤給賣了。”


    “這一次許瑤瑤被賣到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我有幾次聽許康談起,說許瑤瑤命不好,被賣來賣去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長大。”


    “我有一次問許康,他們這麽對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不怕遭報應嗎?他扇了我一耳光,讓我管好自己的嘴,還說他姐姐自有妙計,說我頭發長見識短。”


    “那次之後,許康就威脅我,如果我還想保全自己的妹妹,最好是乖乖聽他的話,他怎麽安排,我就怎麽照做。”


    李文君喝完一杯水,把杯子放在了床頭,“去樂輕言身邊當助理,也是許康安排的。”


    “在薄夫人生下孩子之後,薄夫人就出事了,而我們在薄夫人出事的前一天,就被樂輕言安排到了別的地方。”


    “我被許康帶走,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下落了,也是那一次,我見到了許佳夢,她和許如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就斷定,她肯定是許如意的親生女兒。”


    “我借著和許佳夢說話的時候,拿到了她的頭發,然後我又悄悄拿了許康的頭發,去做了鑒定。我本來是想拿許如意的,但是我沒機會。”


    南梔手指輕輕敲了敲,“這個許佳夢,你能聯係上嗎?”


    李文君搖頭,“聯係不上,她是薄夫人的營養師,薄夫人出事之後,她也離開了薄家,和我隻見了那麽一麵,然後就不知所蹤了。”


    南梔覺得奇怪,如果李文君所說的是真的,那許如意為什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養在身邊,而要養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許庭國呢?


    她還和薄倩有聯係,故意去攀上薄老爺子,成為薄老爺子的妹妹,她讓許康抱走許瑤瑤,又把自己和周嬌嬌調換,她到底是想幹嘛?


    可惜周媽已經死了,不然還可以問問她,在這其中,又是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她是薄倩的人,還是許如意的人。


    “南小姐,許康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要小心。”


    “你能找到許康嗎?”


    李文君搖頭,“他神出鬼沒的,我雖然是他的妻子,但是他從來很少和我說什麽。我們的家在a城梧桐巷308號,那兒或許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好,我知道了。”


    南梔站起身,“你身上的傷,是許康打的嗎?”


    李文君搖頭,“他沒有打我,是其他人打的。”


    “誰?”


    李文君搖頭,“我不知道,我被關起來的那間屋子很黑,我看不到人,隻能聽到聲音,那個聲音不是許康的,我能確定。”


    “那你是怎麽跑出來的。”


    “有人給我開了門,又給了一張路線圖,我出去後,就一路順著路線圖指示,然後才跑了出來。”


    “跑出來後,沒過多久就遇到了一位老人,我不顧一切地倒在老人麵前,求他救我,再然後,我就被帶到這兒來了。”


    李文君說著,眼睛又紅了幾分,“到了這兒之後,我就發現,除了張叔張嬸,還有其他人在暗中盯著我,不知道是保護還是監視,這種感覺讓人極其的不好受。”


    “但是我想活著,我太想活著了,思來想去,就想著試試看,說不定能見到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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