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有點呆住了,來的人竟然是李成佑。他怎麽來了?他為什麽要來了?他是敵是友?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閃現。


    李成佑出現,嚴媚立刻跳了起來,她撩開裙就要拿槍。我一個掃堂腿過去,嚴媚踉蹌了一下,李成佑連開兩槍,分別打在嚴媚的左手和右手。嚴媚慘叫著滾到地上,雙手廢了,她的威脅力基本喪失。李成佑走近兩步,又朝她頭上補了一槍。她徹底的不動彈了。


    沉睡中的老諸醒過來了,他還來不及掙紮,我就掐住了他的喉嚨。


    「接著。」李成佑從包裏拿出一把槍扔了過來。


    「控製室在哪裏?」我接住槍後抵住了他的頭。


    「我不知道。」他幹脆又坐到了地上,「你殺了我吧,如果你現在不殺我,你會後悔的。」他嘴角又是那詭異的笑。


    我拎緊了他的衣脖子,猛的感到一陣異樣。我用力撕開他的白大褂,裏麵是一件黑色的薄t,薄t下麵露出一截管子。


    炸藥?我掀開那薄t,然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腰上綁了滿滿一排炸藥,靠近肚臍的地方有塊小小的電子顯示屏。上麵顯示時間五分十三秒,這是一個定時裝置的炸彈,爆炸的時間和玻璃屋裏焚化的時間是一樣的。


    「還挺牛逼,想同歸於盡。」李成佑陰柔一笑,笑聲音,他直接就開槍爆了老諸的頭。


    他下手的速度快準狠,我都來不及反應,老諸的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我迴歸正常生活,和徐徐過著田園生活,心腸已經不再那麽硬了。


    看著老諸倒在我麵前,那血流了一地,漫到我腳下,我看著那濃稠的血心還是顫了顫。


    「看著他腰上的爆炸裝置的時間,五秒鍾報一次時。我去拆玻璃屋。」李成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和你一起。」我道。


    「聽我的,沒時間了。」他朝我吼了一聲。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在時間的逼迫下,做事的效率會變得出奇的快。我沒再多話,配合他半跪到地上看著那腰上的時間。


    視線的餘光中,李成佑解下了背上的背包。他拿了一把刀,看那刀柄,我就被鎮住了。那把刀,我聽過,是北寒刀,聽說極利,什麽瑞士軍刀,雙立人見了它都要跪下。


    李成佑拿著那刀開始切玻璃,隻花了十五秒鍾,他就卸掉了一麵牆的玻璃。眼看著他要伸手去抱徐徐,我低下頭看著電子屏。雖然明白李成佑抱她出來是迫不得已,但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操。」李成佑罵了一聲。


    我抬頭,原來徐徐的屁股下麵也有一排炸彈。這排炸彈卻是水平裝置,徐徐隻要稍微一動,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你過來。」李成佑喊我。


    我起身。跨了幾步到他身邊,六根彩色的線。我和李成佑對視了一眼,我心裏也罵了一聲操,電影電視都他媽騙人的,說好的三根線呢?


    「你說剪哪根?」他問。「我們隻有十秒鍾的時間考慮,從這裏下樓至少在兩分鍾。離開爆炸範圍至少要兩分鍾,所以,杜清池,你一秒鍾都不能猶豫。」


    我他媽的怎麽可能不猶豫。可是確實沒時間去猶豫。咬了咬牙,我指著藍色的線道:「剪這根吧。」


    「你確定嗎?」他問。


    「你有主意就不要問我。」我憤怒道。


    李成佑摸了摸鼻子,又看看徐徐的後背:「你女人的皮膚真好。」


    我真的想操他媽了。


    他拿起刀,我緊張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你這麽平靜,真是視死如歸啊。」李成佑手起刀落。他把六根線一起切斷了。


    我目瞪口呆,他起了身。


    「還要去哪嗎?」我問他。


    「你的女人你自己抱啊,難道你想讓我抱著。」他拎起背包往房間外走去。


    我心裏咒罵了一聲,脫了外套蓋住了徐徐的關鍵部分後我抱起了她,她歪歪的靠在我的肩上,我覺得好沉。小來廚藝太好,她都長胖了。這次迴去,該讓她減肥了。


    跟在李成佑身後,我們下了三樓,走到二樓大廳時。突然傳來一陣狗吠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從樓下往上撲。


    「槍給我。」李成佑的聲音都變了。


    我騰不出手來拿槍,隻能把屁股轉了過去。他從我後麵的褲兜裏拔出了槍,那震天的狗叫聲已經衝上了二樓,李成佑一槍一條,連開了五六槍,有兩條狗沒打中要害,因為疼痛,拚了命的向我們撲來。


    李成佑又開了一槍,其中一條倒下去,另一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來了。開槍是來不及了,李成佑揚起了手。那條狗從他頭頂越過,在撲上我和徐徐之前狠狠的摔落到了樓梯上。


    李成佑揚刀給它開膛破肚了。


    惡臭的味道,我感覺要唿吸不過來。


    「快啊。」李成佑喊。


    我加快腳步。可能因為一夜沒睡好,我的腳步有些浮,跟李成佑的健步如飛比起來,我跑得很吃力。


    「我去你媽。」李成佑折迴身,狠狠的罵了我一句。然後從我懷裏搶過了徐徐,「快跑,媽的,你們死在一塊可以殉情,陸迎鳳已經投胎轉世了,我下去了沒地兒找人。」


    他罵人的同時跑得飛快的。


    我沒有徐徐,這迴跑得比他快了。


    下了一樓,我們衝出了大廳。穿過院子時,「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我震得晃了晃。李成佑也歪了歪身體。


    我們一口氣跑出了院子。


    「快,上車。」我說著往我的車子跑去。


    「不要上車。」李成佑大吼。


    我伸向車門的手立刻縮迴來,我居然忘了這一點,車子裏很可能也做了手腳步。李成佑往側麵的跑去,我轉了身也往那邊跑。


    接二連三的轟隆聲。我和李成佑在聲浪中跌到了好幾次。迴頭時,我那輛車已經炸成了一團火球,想著剛才我們要是上了車,這會兒我們就全死了。


    我搶著抱迴了地上的徐徐,追著李成佑。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直到李成佑停下來,我才全身癱軟抱著徐徐坐到了地上。


    「驚險吧,刺激嗎?」他也坐到地上,和我一起看著後麵那沖天的大火。


    「你怎麽來了?」我有氣無力的問他。


    他癱到地上:「先給徐徐把衣服穿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把我的外套套到了她身上。扣好鈕扣後我拍了拍徐徐的臉,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活著,不過,估計內髒損傷得夠嗆。」李成佑道,「羅荀那邊的人應該很快會來,我們先走。」


    「你開車來了嗎?」我問。


    「不然呢?我走路能追得上你嗎?」他起了身,大踏的往不遠的路邊停著的一輛越野車走去。


    我走到他車旁時感覺嗓子都在冒煙了,魔鬼似的健身停了快一年了,我的身體退化得竟這麽厲害。


    「你的車上沒事兒吧。」我問。


    「先退後。」他看我一眼,顯然他也沒有把握。


    「別試了,萬一……」我阻止他時,他已經伸手開了車門。隨後他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儀器,在車內探了一陣後迴頭:「上車。」


    我仍然有點擔心,遲遲不上車。


    李成佑從車窗裏伸出頭:「怕死你就在這裏等羅荀吧,我先走。」


    我有些訕訕的,拉開後車門,抱著徐徐上了車。車子啟動,我那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開始迴落。但想到李成佑說徐徐的內髒可能損傷的夠厲害,我又心急如焚起來。必須要馬上去醫院,立刻做檢查。


    我從套在徐徐身上的外套裏拿出了手機,這才發現,我的手機一點兒信號都沒有,難怪我進了屋子後就一直沒有接到羅叔的迴應。


    「要打電話啊。」李成佑從儲物格裏拿了一部手機遞了過來。


    我拿著他的手機,翻開了我自己的通訊錄。打了幾通話,確定徐徐一到醫院就可以接受檢查。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的?」我又問,那天見了一麵,他酒喝到一半就跑了,我還想他可能精神出了問題,說不定抑鬱症了。今天跟鬼一樣冒出來。救我和徐徐於危難之中。這個人,真是難測得很。


    「你的家裏,辦公室,車裏,你們的電話。我全都監聽了。」他毫不掩飾。


    「你……」我想罵操他媽,但剛剛死裏逃生,隻能先忍一口惡氣。


    「我可沒那麽好心隻是救你們,當然是因為你們都是難得的人才,救下你們,留著備用。」他還是毫不掩飾。


    我當然知道他沒那麽好心,但他這麽直接的說出來,我還得忍不住罵出了口:「操,你到底想做什麽?」


    「等徐徐好了再說吧。」他將油門踩到底,嘴裏鬼叫了幾聲後道:「還是這樣刺激的日子有意思。血液都在沸騰,這樣才像活著嘛。」


    我不想搭理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徐徐,讓我感到恐懼的是,她的臉頰殷紅得越來越厲害了。那紅一點兒都不正常,就像在臉上倒了一盒胭脂抹了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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