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那個男人立刻起身,他伸手將顏初扶著坐到了他的旁邊。


    陸然終於有了反應,她看著上麵的顏初和男人哈哈大笑起來:「顏初,恭喜你當上了皇後。不好意思,來得太匆忙,沒給你們帶賀禮來。」


    顏初的張臉慘白的,她的看著台下的我們,目光最後落到了我身上。她似乎想說點什麽,但還沒開口,她就一頭倒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白眉大俠走到了男人身邊。他俯身說了幾句話的樣子。那男人揮了揮手,白眉大俠小跑著往後麵去了。


    大約三五分鍾的時間,白眉大俠迴到了台上,站到了男人身旁。台上台下一時間沒了動靜,白眉大俠伸長了脖子看著台下。


    沉重的腳鐐聲傳來。我和杜清池迴頭。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袍,瘦弱得像跟杆子般的老者蹣跚著走來了。他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杜清池看著那老者,我看到他的眼中有淚泛出,我想,那就是杜清池的父親了吧。


    老者走到了杜清池身邊才停了一下,他的手和腳抖得厲害,如果不是兩個黑衣人扶著他,他肯定支撐不住了。


    「愛妃。」台上的男人悲愴的聲音響起來。


    「升禮。」白眉大俠高喊。


    「愛妃。」那男人很是悲切,他摟著顏初,看著台下。


    「主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兩邊的文武大臣們跪了下來,接著那些軟甲黑衣人也跪下來。喊聲從大殿傳到外頭,迴音效果明顯,聲勢顯得很浩大。


    我感覺我在某個古裝劇的現場做了一迴群演。


    喊聲終於停下來。白眉大俠又喊了一聲鳴炮,然後砰砰幾聲,無數的禮花從頭頂上方飄下來。在這裏禮花中,那個男人將顏初抱到了懷中,他抱著她緩緩的往繞著台上走一圈。最後走迴了那椅子。將顏初靠著椅子放好。顏初顯然坐不穩,放下後她就歪躺在那裏。


    「阿初,你看到了嗎?這是我為你締造的世界。」那個男人半跪在那裏,「你想要的世外桃源,你要和一樣,長命千歲,我們在這裏生生世世的過下去。」


    真是感人的愛情,我側頭的看了一眼杜清池,他抿著唇,不喜不悲。


    「阿初,你看到了嗎?這些你在意的人,討厭的人,他們今天都來了,臣服在這裏,看著你成為我的愛妃,成為這世外桃源的女主人。」那男人的雙手哆嗦起來,他摟緊了顏初,開始變得有上些癲狂,「宣禦醫,給顏妃續命。」


    他喊完。便有人匆匆從後台出來。我定晴一看,兩個穿著長長白大褂的男人拖著個少女飛奔而來,那少女是沒有知覺的,估計被麻醉了。


    少女被抬到了男人麵前,兩個白大褂手裏有刀。眼見就是手起刀落,一個少女要肢解。


    「住手。」我大喊了一聲,喊完後,我摸了摸口袋,沒有飛鏢也沒有槍。真是見了鬼了,我洗完澡明明都裝上了呀,這無端的怎麽就不見了呢。沒了槍和飛鏢,我心裏暗暗有些打鼓,但我眼見那少女要遭不測。實在是看不下去。


    「讓她閉嘴。」白眉大俠揮了揮那拂塵。


    立刻有軟甲黑衣人欺身上前來,他們要抓我,我有點懵。那黑衣抓住我的手了,我才反應過來我得反抗。


    揮了一下手,兩個黑衣人已經將我死死按住了。


    「放開她。」杜清池怒叨一聲,他抬腿就踢向其中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被他踢得一個踉蹌往前栽了好幾步。另一個黑衣鬆開我,準備跟杜清池打架。


    「不要。」顏初微弱的聲音,「饒了她。」她哭泣起來。


    「讓他們別鬧。」那男人對顏初的話百依百順,他下了令,黑衣人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不要輕舉妄動。」杜清池緊緊的摟住了我,在我耳邊耳語。


    我點了一下頭,台上,兩個白大褂已經把那少女給剖開了,他們在取心頭血。我不忍心再看。側過頭埋到杜清池肩上。


    這個殘忍惡毒的世外桃源。


    「愛妃,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好不好?」那男人握著顏初的手,哀求著。他的聲音不高,但大殿裏太安靜。因此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你造下的孽,遲早要還的。」顏初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我生無可戀,即使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你何必費這些苦心。」


    「不。不。」男人搖頭,「我當年放棄了你,走了從仕那條不歸路。我跟你說過,此生,我一定要站到權力的最頂峰。我一定會有能力為你打造一個隻屬於你的夢想中的世外桃源。阿初,我答應過你的,我做到了。你不能再辜負我一次了,你若死了,我的意義何在?」


    「意義?」顏初嘆了一口氣,「活著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


    「你不許這麽說。」那男人竟然嗚咽起來。


    「砰砰砰。」連續三聲響,像是槍聲,從大殿外傳來的。白眉大俠愣了一下,然後他往台下走。


    「錦衣署列隊,看看是不是有刺客?」白眉大俠急匆匆的往外走著,他快走到大殿門口時,外麵的黑衣軟甲人大片大片的往大殿裏退。


    「護駕。」白眉大俠聲音尖得都變形了。


    我心裏大喜,這麽大的動靜,看來,外麵發生情況了。太好了。亂了就好辦。


    「爸。」杜清池摟著我,趁著這混亂喊了旁邊的老者,老者果然是他的父親。


    「清池。」老者的嘴唇翕動著,渾濁的眼中滿是淚水。


    我不知道他被囚禁在這裏多久了,但看他手上腐爛的傷口猜想,他度過了漫長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要給羅叔發信號。」杜清池說得又快又急。


    「我上來的時候已經發了。」老者喘著氣說,「這裏,要見天日了。」


    我們說話間,外麵的人已經全部退到了大殿裏。我正想看看是哪路緩兵到了時,就聽見白眉大俠喊了聲關門,大殿上有巨大的石頭重重的落下。


    「不好。」老者喊了一聲,他拽住了我和杜清池的手。他喊的同時,我隻覺得腳下一沉,整個人就往下墜,我嚇得抓緊了杜清池的衣服,閉上眼睛等著被摔死。


    大約墜了十來秒鍾的樣子,我就重重的著了地。倒沒覺得很疼,正慶幸時,身下的杜清池悶悶的慘叫了起來。


    「清池。」我慌忙起身,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掉到了哪裏。


    「清池。」老者的聲音傳來,牆壁突然就出現了一盞燭火。


    我看了看,我和杜清池還有老者掉在了一個暗室裏。其他人卻不見了蹤影,想到墜落之前,老者緊緊的拽了我和杜清池一把。我想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我還好。」杜清池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心口他看著我,「徐徐,你怎麽樣?」


    「我都壓你身上了。」我咬著唇低聲說。


    「你沒事兒就好。」他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外麵開槍的人是誰?會不會是羅市長趕來了?」我問。


    「羅叔就算來,也沒那麽快吧。」杜清池轉而看向老者。「爸,你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


    老煮默默的,良久之後才問:「我聽說,你媽也來了。」


    杜清池苦笑了一下,應道:「嗯。」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老者長嘆一口氣,「隨她吧,我都無謂了。」


    「爸。」杜清池動情起來。


    老者擺了一下手,他看向我:「徐徐?」


    「我是徐徐。」我看向杜清池不知道該怎麽稱唿老者。


    「爸,這是徐徐,我的妻子。」杜清池拉著我的手,「徐徐,你願意嗎?」


    我一時間呆住了,妻子,多麽神聖的兩個字。杜清池說,我是他的妻子。看著他殷切的目光,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快喊爸。」杜清池又拉了拉我。


    「爸。」我這才喊了一聲。


    「好,好,長風的女兒成了我的兒媳婦,這也算緣分吧。」老者站在我麵前,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爸,你知道我爸,他……他在哪裏?」我激動極了。


    「你還沒出生,長風就過世了,算算到如今。他已經走了二十六年了。」老者嘆著氣道。


    「他葬在哪裏?」我又問。


    老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過世的消息也是輾轉聽說的。」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追問。


    「儒雅的文人。」老者簡潔道。


    「你們曾經是朋友嗎?爸,你跟我說說他,好嗎?」我的情緒脹得厲害,聽到我親生父親的名字以及他早就過世的消息,我的內心竟有說不出的難過。


    「徐徐。」杜清池摟了摟我的肩,「冷靜一點兒。」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嗯,對,我們得想辦法先從這裏出去。」


    「剛才的人如果不是羅叔的話,我猜很可能是亞桐。」杜清池轉移了話題。


    「她來了,我們出去的勝算就要大一點。」老者沉吟片刻,「你們在這裏等我,千萬不要離開。我出去探探情況,一杯茶左右的功夫,我就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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