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魚肚白,床上的兩個人終於精疲力竭了。我挪了挪完全麻木了的雙腿,扶著窗緩緩的走迴了桌子前坐了下來。


    探身從桌子下麵的抽屜裏拿出煙和打火機,我點了一支煙,抽了半支煙我漸漸的緩了神。抬頭看了一眼床上,一夜的折騰,兩個人的臉都呈菜色了。


    即使這樣,小進的手也還在管家身體摸著。他已經完全沒有體力了,那隻是藥物產生的身不由己。


    我有點兒好奇,不曉得那杯參茶下去該是怎樣的效果?


    或者今夜我再讓他們再試試,反正這張床我也不打算要了。


    「白管家,起來吧。」我吸了一口煙,陪了他們一夜,我聲音啞得有點厲害。


    管家差不多是半昏迷狀態了,聽到我說話,她又掙紮著蠕動起來。撐著坐起來,又躺下去,然後她再撐起,這迴勉強坐穩了。


    「顏,小姐,求你饒了我。」她撐著床的手一抖,又倒在了床上。


    「下去吧,去睡一覺,今天我給你放假。」我又吸了一口煙。


    「是,是。」白管家如獲特赦令,連睡衣都沒拿,忙不迭的往床下滾。下了床後,她完全支撐不住癱到地上。一堆白花花的肥肉,連滾帶爬出了房間。


    床上的小進又開始自摸了,我起了身走到了床邊,抬腳將他翻了個身,我狠狠的往他脖子後用力砍了一下,他這才昏了過去。


    再摸下去。他該精盡人亡了,今晚的表演我找誰去?


    把被子丟到他身上,我走迴窗邊開了窗,冷風灌進來,天已經亮了。


    我上了樓,在訓練室裏又呆了兩個小時,出來時,廚房煮飯的阿姨等在門口。


    「顏小姐……」她欲言又止的。


    「說。」我看她一眼。


    「白管家……上吊了。」她說上吊了三個字時不自覺的哆嗦了。


    我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這我倒是沒想到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道:「我下去看看。」


    煮飯阿姨退了一步:「是。」


    我先迴了自己房間,床上的小進還在昏睡中。然後我下了樓。到了管家的房間,除了小來,剩下的幾個人都被驚動跑來了。


    白管家拿了根睡衣帶子綁在半開啟的窗戶上,穿戴得很整齊,頭髮也梳得很齊整,腳上的鞋還是新的。


    我什麽都還沒問她就死了,也太及時了一點。這麽一想,我又覺得自己未免過於狠心。死者為大,我竟沒有半點悲傷。


    「上報顏姐那裏,按規矩辦後事。」我轉身往外走。


    大約半個小時後,景山上負責收殮的人就來了。如同抬一具枯木,白管家被扔上了車。我讓負責灑掃的兩個人把白管家的房間徹底消了一遍毒,然後又讓人把房間鎖死了。


    幾個小時後,別墅裏恢復了寧靜,就像白管家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又迴了訓練室,心緒終究還是被擾亂了,槍打不中,飛鏢也擊不中。我停了手坐到椅子上,看著躲在角落裏驚恐不安的活物,毫無預警的,兩行眼淚滾出了眼眶。


    我用力擦去眼淚,起了身,急步往門口走去。拉開門,負責室內灑掃的小姑娘嚇得倒退了一步。


    「顏小姐。」她低垂著頭,驚恐不安。


    我皺眉看她,不說話。


    「顏姐那邊來,來電話,讓,讓你過去一趟。」小姑娘說著都要哭出來了。


    我走到她麵前,「我是鬼麽?」


    她咬著唇拚命的搖頭,眼淚卻刷一下漫過了眼角。她在害怕,怕像白管家那樣。不聲不響就死掉了。


    我抬手,想幫她攏攏散亂的頭髮,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我看著她的頭頂,收迴了手。


    我去了顏未那裏,她半躺在大廳的貴妃椅上看電視。暖氣開得很足,我被熱浪熏得眼睛有點暈。


    「顏姐。」我走到她麵前,恭身喊。


    「來了。」她懶洋洋的,「坐吧。」她打了個哈欠扶著把手坐了起來,「現在的電視劇簡直太侮辱人的智商了,成天就是婆婆媳婦小姑子,也看不到一點新鮮的。」


    我坐到了旁邊的椅子,聞言,沉默。我忘了我有多久沒有看過電視劇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接她的話。


    她又端起了茶杯,「阿東,給顏心端杯茶,傻站著幹嘛?」


    「是。」阿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平靜的樣子,但心裏隻怕恨毒了我。那迴我一槍打中他的左手腕,聽說顏未帶他四處求醫,現在傷是全好了,但再好也不如好手那麽靈活。


    「白管家死了,你那裏缺個管家。你有想要的人嗎?」她喝了一口茶,問我。


    「沒有。」我道。


    阿東給我送了一杯茶過來,遞給我時,他有意無意的摸了摸我的手。我幹脆手一抖,整杯茶就打翻了,我和阿東都燙了個正著。


    「阿東,你能小心點嗎?」顏未罵了一句。


    「對不起,顏姐。」他唯唯諾諾,瞥了我一眼。


    「抱歉,是我沒接穩。」我從一旁扯過紙巾擦了擦手。


    阿東收拾了一下退了下去。


    「沒個管家也是不行的。」她放下茶杯靠到椅背上,「迎秋去了香港,小雪沒去,不如讓小雪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順便的好幫你打理日常事務。」


    我笑:「顏姐,您真是費心了。」


    「我聽說你們以前是朋友,這上了山見個麵也並不容易,我就徇一迴私,安排她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等迎秋迴來了,你應該也找到稱心的管家了,你說呢?」顏未微笑著。


    小來事件,亞桐明麵上並未追究。但她讓杜清池提醒我,任何情況下不準頂撞上級,更不要跟上級起衝突。我還聽說她找顏未談了話,兩個人具體談了什麽我不知道。但顏未自那以後行事收斂了許多,至少不敢再毫無原由去修理誰。


    看起來,亞桐是各打了五十大板。但很明顯,她偏袒了顏未。或者說,顏未這個人是動不得的。


    現在顏未將翁雪安排給我,無論從哪一點來說,我都不好斷然拒絕。


    「謝謝顏姐。」我也微笑著。


    「噢,對了。還有個事兒。」她轉頭,「阿東,你又跑哪裏去了?」


    阿東捧著杯茶小跑著來了:「顏姐,什麽事兒。」


    「去樓上客廳裏拿那份文件下來,北京那邊剛剛傳過來的。」顏未道。


    「是。」阿東匆匆將茶杯放到茶幾上,轉身往樓梯跑去。


    「我最近想,顏字輩一年隻下山一次,這個規矩已經不那麽合時宜了。後麵細想了一下,索性都改了吧。顏心,你覺得競爭上崗怎麽樣?打破我們固有的階段化。不管哪個字輩,能夠出色完成任務。提拔。反之,就算顏字輩,任務失手了,照樣接受懲罰,降一級,以此類推。」她問得認真。


    我思索了一番,道:「這樣大家便有了危機感,未償不可。隻是推行起來,各門主們會有牴觸情緒。」


    顏未點了點頭:「這事兒我迴頭跟亞姨溝通一下,再說吧。」


    「好。」我應道。


    阿東拿著文件已經下來了。


    「顏心,你先看看。」她接過文件後就直接遞給了我。


    我接過,打開後迅速瀏覽起來,三頁紙,看完後,我直覺得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意。翻迴第一頁,我重複看。


    資料上,是y城市長公子羅維亭的資料。這倒沒什麽稀奇的,清瀾門本來就給官道上的人做事。但令我震驚的是,羅維亭和小來長得特別的像,不能說是雙胞胎吧,至少有六分的相似度。這種相似程度,讓人不得不懷疑羅維亭和小來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關係?


    如果說羅維亭和小來的相似程度讓我感到震驚。那麽,比這件事情更讓我感到震驚的是,羅維亭離奇的死了,現場最後的目擊者是杜清池。


    這事情就變得複雜了,y城市長也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這事情並沒有對外公開,隻是給亞桐打了電話,讓安排人下山一趟。


    「你從y城來的,在杜先生門裏住了許久,這個任務,非你莫屬。」顏未說。


    「資料上並沒有說具體事宜?」我不解的看她。


    「我也不清楚。隻讓我安排人下去,其他的沒說。」顏未道,「你見到人再說吧。」


    「是。」我捏緊了資料。


    「不急著下山,等那邊的電話。」顏未拿過遙控器,「你先迴去吧。」


    「是。」我起了身。


    「阿東,你送送顏心。」顏未道。


    我拿著資料往外走,阿東跟著了我身後。山上風大,出了風,幾頁紙吹得嘩嘩作響。阿東送我到台階那裏便頓住了腳步。


    「顏小姐。」阿東喊我。


    我迴頭看他。


    他走了幾步到我身邊,然後伸手從我頭髮上撿掉了一片樹葉。見我愣了一下,他笑了笑,道:「一片樹葉。」


    「謝謝。」我生硬道。


    「顏小姐,您是不是以為我剛才在茶裏下毒了?」他笑著問。


    「我隻是不小心。」我不動聲色。


    「不管您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訴您,我沒有記恨您。」他低頭看著地麵,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


    「走了。」我收迴視線,頭也不迴地往我的車子走去。


    我迴了心園,剛上樓,進了房間。負責室內灑掃的小姑娘就追上來了。


    「顏小姐。」她輕輕敲了敲房門,「小雪姐來了。」


    「好,讓她先等著。」我擺擺手。


    「是。」小姑娘趕緊跑了。


    我走到床邊,俯身摸了摸小進,他睡得很覺。起了身,我關了窗戶,開了暖氣,等房間裏有幾分暖意時,我才下了樓。


    翁雪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聽見我的腳步聲,她立刻起了身,垂手站著。


    「顏小姐。」她上前幾步,傾身喊我。


    「來了。」我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那你就把大家喊來,開個會吧。」


    「是。」她應道。


    「成師傅。」我喊了一聲。


    等了一會。琴師成祖才從他的房間出來了,他走路總是無聲無息的。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六十多歲。我從杜清池那裏出來時,他知道我想學琴,也不知道他打哪個門裏調了這個麽人到了心園。


    除了教我琴和吃飯,其他時間,他都呆在房間裏打坐,冥想。


    這麽個人,在我這心園裏,幾乎是沒有存在感。


    成祖跟著我到了後院,我坐下後拔了拔琴弦。好幾天沒練琴了。手指感覺又僵硬了。彈了道最簡單的曲子,一曲還沒彈完,琴弦「繃」一聲,居然斷了。


    真是奇了怪了。


    我笑了笑,往常看電視劇,總覺得那琴弦也太脆弱了。今天才發覺,人也好,物也罷,終有生命期,時候到了,該死則死,該斷則斷。


    「我去換琴,你稍等。」成祖抱起了古箏,不徐不疾的往迴走。


    我又發覺,這別墅裏,他好像是唯一不對我用敬語的人。


    杜清池,杜清池。他不是應該在德國嗎?冬天還沒過完呢,他迴來了,還跟羅難亭的死扯上了關係。


    隻字片語都不曾給我。


    這麽長的時間,他做了些什麽?


    我想得有些頭疼,成祖已經把古箏抱迴來了。


    「彈一曲漁舟唱晚吧。」我撐著凳子起了身。


    「好。」他拔動琴弦,旋律傾瀉而出。我順著小徑緩緩前行。有些事靠勤奮可以成,比如練飛鏢和槍法。有些事,靠勤奮卻沒有用,比較彈琴。沒有天分,再勤奮最多也就是跟得上調子,想要隨心所欲掌控音律,是絕對不可能的。


    愛情也是這樣麽?


    誰知道?


    「顏小姐。」翁雪小碎步走來,氣喘得有些急,手裏還拿了個盒子。


    我看她一眼。


    「廚房裏的壁櫃裏,發現了這個。」她把盒子遞給我。


    裏麵是幾個類似茶包的東西,沒有任何標識。我拿起來聞了聞,一股很濃鬱的香味。我將茶包扔迴了盒子裏,這大概就是那催情藥了吧。


    「這個是什麽?」我問她,什麽標識都沒有,她就能看出不對勁,顯然她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


    「這個是一種催情藥,我上次和迎姐去北方的時候見到過一次,香味一模一樣。」她蓋緊了盒子,「這隻是其一,這種藥泡到參茶裏。男性能持續三天三夜不倒,女性可以一夜連換十二個男人。其二,聽說這種藥包泡到酒裏,一般人喝下,能連躺三個月還渾身無力。」


    「哦。」我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那女性一夜換完二十個男人後,大概也廢了了吧?」


    「據說,藥效退了後,身體會癢得如萬蟻噬心。一般人會忍受不了就使勁抓,直至抓得渾身潰爛。」翁雪說著打了個冷顫,「顏小姐,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歹毒?想給你下這樣的藥?」


    「誰知道呢?」我緩步朝前走著。


    「心園裏的人,要不要全換掉?」她又問我。


    「不必。」我應道。


    「是。」


    「不用聲張。你悄悄處理這些東西。」我又道。


    「好。」


    翁雪拿著盒子走了,我冷冷的笑著。成祖一曲漁舟唱晚已經彈完了,這會他換了一首曲子,我並不知道名字,但音律非常婉轉,聽著讓人覺得身心舒暢。


    我不知不覺的就走迴了柳樹下,坐到了成祖旁邊,看著湖麵上的幾隻戲水的白鵝。鵝是負現灑掃庭院的金嫂養的,她說她的老家到了冬天就喜歡燉鵝吃。我沒吃過燉大鵝,聽著新奇,便讓她養了。


    成祖收了手。最後一縷音律消失了。我仍舊看著湖麵發呆,他也坐著沒動。


    「我再給你彈一曲吧。」他說。


    我側頭:「你今天興致還不錯。」


    「給你彈一曲十麵埋伏如何?」他問。


    我一怔,道:「你從哪裏來?」


    「顏小姐以為呢?」他一笑,伸手拔弄琴弦。


    一曲終罷,我有些恍恍惚惚的。仿佛許多年的日子在這琴聲中成為了過去,又仿佛那些未曾到來的暴風雨在這琴聲中已經預演了一遍。


    我迴過神來時,細細的打量著成祖。他真的完全不像四十歲出頭的人,無論是他頭頂發白的頭髮,還是他滿臉的褶子,還有下巴上留得老長的鬍鬚。唯一跟他年紀相符合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明亮。看著像三十來歲。


    「你……是不是易容了?」我竟然伸出了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他沒有躲,任我摸著。


    我摸不到任何凹凸,再出神入化的易妝,發縫隙裏都一定會留下銜接處,用手指細摸便能摸出凹凸感。


    我沒有從成祖頭上摸出來,這說明,成祖真的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老了。


    「顏小姐,我可以迴去了嗎?」他問。


    「迴去吧。」我輕聲道。


    他起了身便走。


    兩天後,顏未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讓我和翁雪一起下山。我掛了電話後。先通知了翁雪。下了樓,院門外,接我的車子已經等在那裏了。


    我去了成祖房間,他的房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時,他坐在床上打坐,閉目冥神。


    「成祖。」我走到床邊,「我下山一趟。」


    他微微睜眼:「好。」


    「天冷,暖氣開著吧。」我又道。


    「好。」他仍然簡潔。


    我離開了他的房間,出來時,翁雪拎著個行李箱等著大廳裏。我把負責庭院灑掃的金嫂喊了進來,我和翁雪不在的這一段時間。暫時讓她管著別墅的事情。


    她受寵若驚,連連作揖。


    我和翁雪下了山,轉了高鐵去了y城。到的時候,已經黃昏了。熟悉的車站,熟悉的城市,身邊是熟悉的人,隻是迴首間已是陌路人。


    來接我們的是羅市長的隨從,梳著背頭,很有官腔。見了我和翁雪,眼睛發亮,是那種男人見了美女的亮。


    「顏小姐。夏小姐。」他很熱情,「兩位美女好哇,我姓高,高夢楓。」


    翁雪已經改名為夏小雪了。


    「有勞了,高先生。」我客氣道。


    「應該的應該的,這邊請。」高夢楓引著我們快步朝外走去,不一會兒,便把我們領到了路邊的一輛豪車旁。


    我和翁雪上了車,高夢楓坐到了副駕位,上了車他便開始打電話。聽語氣是在向羅市長請示什麽,掛了電話後他扭頭看我們。


    「兩位美女,我們先去吃飯,然後我再送你們去酒店可以麽?」


    「好。」我也不多廢話。


    晚飯吃得很豐盛,高夢楓熱情得簡直失常,吃飯時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講話,各種趣聞,甚至一些官場上的小鬧劇。翁雪很給他麵子,不停的笑著。


    我可能太久沒笑了,笑不出來,便隻是默默的吃著飯。


    晚上九點多,飯吃完了。高夢楓又安排了ktv。


    我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去,但這不是山上。一萬個不願意去,我還是去了。到了地方後,高夢楓又唿朋喚友,不多一會兒,包廂裏就擠了二十幾個人。


    我和翁雪分別被人包圍住了。


    這種地方,來唱歌是假,藉機喝酒吹牛曖昧搞勾搭倒是真。圍著我坐的幾個年輕男人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不停的勸我喝酒。


    我始終微笑著,不接話,不緊不慢的喝著飲料。半個來小時的較量下來,幾個年輕男人覺得我很無趣了。便散開另找樂子去了。


    那頭的翁雪已經靠到了高夢楓的肩膀上,兩個人談笑風生,舉著杯頻頻碰著。


    我靠到沙發上,聽著一堆陌生的年輕男人鬼哭狼嚎,聽得還真是有點昏昏欲睡。


    翁雪喝完五瓶啤酒一瓶紅酒時,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晚上的十一點了。她的酒量一向不錯,但喝這麽多,我還是沒見過。


    我冷眼看著。


    終於,在翁雪又吹下一瓶紅酒後,包廂裏響起熱烈掌聲時,高夢楓醉得躺到了沙發上。


    一片起鬧聲中,有人扶著高夢楓出了包廂。我也起了身,走到了翁雪身邊,她撐著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扶著她出了包廂,她閉著眼睛跟著我往外走。下了樓,高夢楓的司機等在那裏。


    二十來分鍾後,車子停在了y城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門口。司機幫著我把翁雪扶下了車,又送我們進了大堂,然後把房卡給了我。


    我扶著翁雪上了樓,刷了卡,進了房間。翁雪立刻直起了身,然後默默的進了衛生間。隨即裏麵傳來了嘔吐聲,我看著放在過道裏的行李箱,高夢楓還挺周到的。


    「我沒事兒了。」翁雪從廁所出來,臉上全是水。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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