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謝琮月微笑,再度看了一眼陸彥和。


    這次才是打量。


    麵前的男人,不,應該說是男孩,穿著皮夾克牛仔褲,胸口帶著一串銀質羽毛項鍊,美式校園的大學生常見的打扮,長相英俊,氣質昂揚,想來是在校園裏頗受矚目的那類男生。


    年輕,陽光,也莽撞,愚蠢。


    陸彥和一瞬不瞬地看著謝琮月,迎著他的目光,雖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但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在被人審視,被人看穿,是一種滴水不漏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在不屑他。


    雖然這個男人足夠禮貌,風度,有教養,但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是刻在骨子裏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年輕在成熟,權勢和財富麵前一文不值。


    陸彥和唿吸凝滯,很不舒服,用不服輸的眼神看過去:「我是誰憑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秦佳苒頭皮發麻,迴過頭拿一種拜託的眼神看著陸彥和,粵語說:「彥仔,他是謝先生!」


    「你不要闖禍啊!」她拿粵語低低告誡。


    彥仔。


    謝琮月皺了下眉,噢,是那青梅竹馬?


    他記憶力可謂超群,過目不忘,很快就搜尋出這名字,他那次在秦達榮的生日宴上聽到過。


    「謝先生,他年紀小,若是冒犯你,你別和他計較....好不好....」秦佳苒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可憐巴巴地看著謝琮月。


    「不會,他是你的好朋友,我怎麽會計較。」謝琮月一瞬不瞬地看著秦佳苒,「現在有空嗎?還是你和朋友有後續活動?」


    「有有有....」秦佳苒舌頭打結,「不不,不是有活動,我說的是有空.....」


    「那就上車。」


    清淡的口吻含一絲命令。


    秦佳苒連忙跟陸彥和說了一句再見,抬步,要繞到車後座另一側,卻被謝琮月喊了停。


    「從我這邊上。」


    她腳步頓住,大腦空白,「啊?」


    車門自動彈開,緩緩地,深紫色的內飾在黑暗中顯得黯淡,男人搭膝坐著,矜貴如冷月高懸。


    陸彥和放在口袋裏的手握成了拳頭。


    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故意給他看嗎?


    秦佳苒幽怨地看了眼謝琮月,對方迴報溫和的笑意,他是故意的!


    算了,不要惹他。他現在看上去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是隱忍不發的獅子。


    她根本管不了陸彥和在邊上看著,看著就看著吧,反正她和謝琮月的關係已經理不清了。


    深吸氣,踩上踏板,手撐著座椅,小心翼翼坐在謝琮月的腿上,一股溫軟馨香撲進鼻息,謝琮月抬手握住她的腰肢,用極度占有的方式把她拉到懷裏,抱緊她。


    車門都不必吩咐,自動闔上,很快就啟動。


    陸彥和就這樣凝固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最後一幕停留在,男人握住秦佳苒的腰肢,那麽深,那麽繾綣,那麽占有地抱著她。


    -


    秦佳苒窩在謝琮月滾燙的懷抱裏,肩膀緊緊貼著他的手臂,感受著他極順滑有質感的襯衫麵料,以及襯衫下灼熱的體溫。


    還嗅到一點點酒氣。


    臀下是緊實的,堅固的肌肉,他的體溫比往常要高,大概是喝了酒。


    「唔——輕一點——」秦佳苒被他摟得喘不過氣。


    「看來秦小姐說的很想我都是在騙人。」


    謝琮月分毫不讓,語氣冷漠又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酸意,刻薄得很:「也怪我,沒有想到秦小姐隻是隨口一說,還特地趕來見你,打擾了你和你的青梅竹馬好朋友。」


    青梅竹馬好朋友。


    什麽啊.....


    秦苒臉上燒得通紅,若是燈光再強烈一點,可以清清楚楚看出她的羞窘。


    「我是真的很想你!」她趕緊自證,勾住他脖子,甕聲甕氣撒嬌,「真的啊,謝先生,真的很想你.....」


    謝琮月被她蹭著,酒氣火氣欲/望全部燒成一團,他調節唿吸,扣住她的手臂,道貌岸然地把人拉開一點點,剛想說一句你在這邊不乖,目光就被秦佳苒脖子上那串藍寶石項鍊奪走。


    他眯了眯眼,聲音低沉:「誰送的?」


    秦佳苒一愣,低頭一看,心髒猛地撞動,糟了糟了,她忘記把這條項鍊取下來了!


    「這是.....是.....」


    「青梅竹馬好朋友送的嗎。」謝琮月如玉的手指挑起那根項鍊,「什麽好朋友,出手還挺大方。」


    前排,瑞叔和司機兩人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作隱形人。瑞叔聞到好大一股醋味,要被酸死了。


    「......我沒有要!是他趁我不注意戴上來的,我不知道——」她深吸氣,驟然頓住。


    完蛋,說錯話了。


    「趁你不注意戴上來的。」謝琮月緊了下喉結,身體裏的溫度在飆升,「和他散步,不迴我消息,叫他彥仔,怕他冒犯我,迫不及待賣乖撒嬌求情,戴著他送的項鍊。」


    「沒有.....」


    秦佳苒百口莫辯,快被他深沉的氣場給弄哭了,一雙秋水眸戚戚然地看著他,眼淚像一場降落未落的雨。


    謝琮月深吸氣,抬手拿指腹蹭過她的眼尾,冷冷說:「不準哭。不準裝可憐。」


    哪來這麽多壞習慣,一看就是她的伎倆。


    秦佳苒沒想到這一招都不管用,委屈地低下頭,小聲嘀咕一句暴君,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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