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知道謝先生想些什麽,您這麽難猜。」她撅了下嘴巴,「一下說我不配當您女伴,一下又同意,反正您高高在上,生啊死的都在您一念之間。」


    謝琮月笑了,俯身靠過去,如冷泡龍井的清香裹住她,那種東方式不經意的高貴令她緊張地吞咽了下,「.....謝先生....我.....」


    他手臂掠過她,拿起沙發角落的那枚蝴蝶胸針,然後半彎著上身,替她把胸針戴上。


    從她的角度望過去,正好對著他刀工斧鑿般深邃的下頜輪廓,她唿吸一下子就拉長,不敢放肆。


    「不需要猜我想什麽。你自然一點就很好,就像剛才那樣。」戴好了胸針,他維持著俯身的姿勢淡淡瞥了她一眼。


    這麽近的距離對視,秦佳苒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覺,唯一相同的是心髒都會劇烈跳動。


    「也不用糾結我是不是厭惡你,嫌棄你,看不起你。這些都沒有,以後別亂猜了。」


    「.....喔.....」


    她呆滯,心髒跳得更厲害,為他這難得的溫柔。


    他說,沒有厭惡她。


    她忽然有一點小小的沮喪,被他這麽溫柔的對待過,心髒若是膨脹了,以後她該拿什麽塞滿?


    她知道日本有一種很好吃的櫻花巧克力,隻有櫻花盛開的那兩個月才能買到,過了花季,限定也沒有了。再好吃也沒有了。


    謝先生的溫柔也是限定的。


    謝琮月最後看了一眼那被他揉捏紅腫的唇瓣,小小的,嘟嘟的,他滾了滾喉結,直起身,淡淡說:「該走了,再不出去,瑞叔真會亂想了。」


    秦佳苒乖巧點頭,順從地站起來,黑色的法式手工蕾絲裙擺墜下來,打在她白皙的腳踝。


    她亦步亦趨跟上那清雋挺拔的背影。


    出了門,倒是沒看見瑞叔守在門外,反而碰見了另一個人。


    秦佳茜也正巧從走廊對麵的一間房出來,身上還是穿著一襲冷艷紅絲絨,像一隻迎風招展的港島玫瑰。


    秦佳苒心裏一緊,還沒來得及躲到謝琮月身後。


    「秦佳苒!!!」


    一聲尖叫刺破靜謐的走廊。


    -


    秦佳茜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秦佳苒。


    她找了這傢夥半小時!浪費了寶貴的黃金時間,她不去和帥哥喝酒聊天調情,她滿場子找秦佳苒!


    「秦佳苒!!你別跑!老娘終於逮著你了!」秦佳茜提著裙子,噠噠噠跑上來。


    秦佳苒下意識看了一眼謝琮月,尷尬賠笑,然後:「二姐,我——」


    「你給我老實交代,我身上這件禮服是誰送你的!好啊,你居然敢背著我——omg!謝先生??」


    秦佳茜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旋即反應過來,羞得臉蛋通紅,聲音從狂野一下子捏成嬌嬌娘:「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沒看見您也在。」


    謝琮月表情平淡,從口袋裏拿出煙盒又抖了一支出來,夾在指尖,「你們姐妹說話,當我不存在就好。」


    他說話的語氣甚是平靜,若非他把煙咬上嘴角時,眼神定在她臉上,停留了足足三秒,秦佳苒都不覺得他有這麽好!


    當你不存在,你這麽有存在感,怎麽可能當你唔存在!


    謝琮月也沒抽菸,隻是把玩煙管,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佳苒緊張地舔了舔唇,對著秦佳茜瘋狂使眼色。


    別說了別說了!


    秦佳茜皺著眉:「搞什麽?你眼睛抽筋了?」


    秦佳苒絕望地閉眼。


    忽然,她靈光一閃,壯著膽,鎮定說:「沒啊,你頭先講嘅咩?」咽了咽,「我唔同你港過呀,呢件裙係彥仔送嘅,你點解唔信?」


    隻要拿粵語說,從小在京城長大的謝琮月不就兩眼一抹黑?


    嘿!她是天才。


    秦佳茜:「???」


    這人發什麽瘋。無緣無故說什麽粵語,沒看見謝先生在這嗎。她們兩個拿粵語嘰裏咕嚕,不明擺著搞小團體排斥外地人。可....謝先生母親不是港城的嗎?也不算外地人啦.....


    「別裝!什麽陸彥和送的,你就是誆我。」


    秦佳苒:「........」


    如果老天爺能讓她實現三個願望,第一,她想找到哥哥。第二,有花不完的錢,從此遠走高飛。最後,不準秦佳茜說話!


    「陸彥和是誰。」一道聲音插進來,低低的,陰晴不定。


    「是她的!」


    「是我的大學同學!」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秦佳茜就是個討厭鬼!


    秦佳苒快急死了,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看向謝琮月,委屈又可憐,急於讓對方相信自己,殊不知落在對方的眼裏,除了心虛就是心虛。


    謝琮月眯了眯眼,原來還有青梅竹馬,他緩緩地扯出一抹微妙的笑意,收迴目光,慢悠悠掏出火機,點了煙。


    他今天抽太多了。


    菸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明明一兩天不抽都能忍得了。


    「謝先生,我身上的裙子,是您送給三妹妹的嗎?」秦佳茜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若是不問清楚身上裙子的來路,她就像被人吊著,睡不好吃不好。


    謝琮月紓出一口煙,玉樹臨風地站著,像一道風景。


    「不是。」言簡意賅。


    「我隻送了秦佳苒身上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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