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棲朝他扔過去個抱枕,還惦記著他媽呢?緊接著肩頭又是一沉,腰也被外力攏了過去,和另一個散發冷冽氣息的身體貼在一起。


    林牧時好像把他當抱枕了,頭埋在他的肩頭,頭髮絲蹭到脖頸有些癢。


    寇棲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拍拍身側人的臉,小聲發問:「林牧時?」


    喝醉的林牧時很安靜,就隻是依偎著寇棲,連眼睛都閉了起來,纖長而濃密的眼睫在眼下遮擋住淺淡的陰影,多了份隱約的倦意。


    寇棲被攬著,都快要坐到林牧時懷裏去了,整個人都沾染上另一個人氣息的錯覺讓他不太自在,「都說了讓你們少喝,沒一個聽的。」他氣唿唿的試圖把林牧時的頭給推開,豈料,手才剛伸出去就被捉住了。


    林牧時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在抓住他的手後親了兩下手指,蜻蜓點水般,但溫軟的觸感卻久久沒有散去。


    被親吻手指的熱意迅速傳導,寇棲臉紅到像是要滴出血來,抽迴手,張張嘴巴,「你是裝醉吧?」偏偏他又看清了對麵的眼睛,是迷濛且恍惚的,瀰漫著酒意熏出的霧氣。


    他和個酒鬼計較什麽?


    第62章 一次就夠


    林牧時沒說話, 依舊維持原有的動作,安安靜靜地抱著寇棲,至於同樣喝醉的江項還在嘀嘀咕咕的, 一個翻身「噗通」一聲, 從沙發掉到了地上。


    寇棲:「……」他力氣挺大的, 再加上林牧時處在喝醉的狀態, 所以要掙脫束縛並不難, 隻需要把錮在腰上的胳膊扒拉開就行。隻是他剛拉開呢,人家又立刻抱迴去了。


    寇棲試圖跟醉鬼講道理,「你忍心看江項就這麽躺地上?」雖然有暖氣, 地上挺熱乎的, 但也不合適。


    江項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突然抬起了手, 「靠,這床也太硬了。」


    寇棲這次成功給林牧時的手扒拉開了,隻是站起身的那一刻身後又多了條跟他走的小尾巴,寇棲去哪兒,林牧時就跟著去哪兒, 亦步亦趨。


    寇棲先把江項重新提溜迴沙發上,又從櫃子裏翻了床被子蓋到江項身上,最後重新轉過身和林牧時大眼瞪小眼, 「來, 選一個你喜歡的沙發躺那兒。還是, 你更想我把你送迴去?」反正上下樓,也就坐一趟電梯的事。


    林牧時坐到沙發上, 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寇棲理解了,「你想和我坐一起?」


    林牧時一點頭, 「我想和你坐一起。」


    這是喝完酒後林牧時說的第一句話,寇棲沒多糾結地坐過去,「你到底醉沒醉?」


    林牧時薄唇輕啟:「沒醉。」


    寇棲一愣,想到林牧時親他手的行為,一隻手捂林牧時的嘴巴,一隻手去捂眼睛,「醉了的人最喜歡說自己沒醉了,你還是安安靜靜地睡一會兒吧。」


    林牧時低低地「嗯」了一聲,緊接著寇棲手心傳來被眼睫掃過的癢意。


    林牧時閉上了眼睛。


    ……


    「餵。」天黑下來,再度接到老父親電話的寇棲無奈將人推醒,「快十點了,你們得走了。」不然他爸就要上門了。


    林牧時眼睫掙紮著顫動兩下,睜開眼,扶著腦袋起身,看向自己身上的被子。


    江項緊接著也被寇棲推醒,趴在沙發捂著腦袋,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我的頭好疼啊。」


    喝了酒後睡大覺,不疼就怪了,寇棲無奈,「你還說你們兩個酒量好,結果直接把自己喝暈了。」


    「後勁有點大。」江項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將沙發上的被子收拾了一下,「我沒發酒瘋吧?」他不是沒數的人,喝醉酒的次數不多,但就在那不多的幾次裏,都得到了不老實的反饋。


    「發酒瘋的另有其人。」話是那麽說,但寇棲也不確定那算不算是發酒瘋,畢竟林牧時就隻是纏著他,僅此而已。


    「真的假的?」江項大吃一驚,「林牧時,你還記得自己幹什麽了嗎?」


    林牧時搖頭:「不記得。」


    寇棲沒從那張冷淡的臉上讀出心虛的情緒,幹脆信口胡謅,「我打了你一頓,你不記得了?」


    林牧時撩起眼睫,沒有氣惱,隻是疑惑認真地問:「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寇棲撇撇嘴:「沒……」


    「你是不是也打我了?」江項咋咋唿唿,捶了捶自己的後背,「我就說睡一覺怎麽腰酸背痛的。」


    寇棲大咧咧地翻了個白眼,指控道:「你腰酸背痛純屬是自己睡覺不老實,我把你從地上撈起來不知道多少次!你平時睡的覺床到底有多大?」


    江項訕笑,「這樣啊。」


    林牧時支著下巴,視線下移到寇棲的手上。


    *


    有句老話,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個情況放在現在的林父身上正合適。之前林父說是擁有一切也不過分,但現在在醫院療養的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失去,無論是妻子還是權力。


    他呆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那疤痕遍布的半張臉,「還能好嗎?」


    護士麵露難色,說著講了無數次的車軲轆話,「傷口太深了,疤痕很難完全消失,隻能減淡,減淡到什麽程度,也要看個人的體質以及平時飲食上有沒有注意。」


    林父其實比誰都清楚,他以後隻能頂著疤痕生活。他介意的其實並非疤痕本身,而是這意味著妻子對他的怨懟,以及以後無法成為林氏集團代表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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