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要說的話題就這麽猝不及防被挑起。


    許然忽地怔愣了幾秒,完全沒想好該如何反應。


    謝昀見狀,輕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態度溫潤謙和,“爸,媽,我跟然然正有此打算。”


    “噢?”許青山停下手裏的筷子,端坐著等待下文。


    “現在距中秋已經不足十日,我打算這周末陪然然做了孕十二周的產檢,就帶她迴去。”


    白秋韞點點頭,“我跟你爸也是這麽想的,雖然婚禮還沒辦,但怎麽說也是領了證的嘛,而且多看看老人家是應該的。”


    “沒錯,上迴提親匆匆一麵,也沒怎麽聊聊說話。”


    許青山沉思了片刻,再次開口。


    “聽聞老爺子酷愛象棋,早年間,我收藏了一副古清代的藏品,棋盤和棋子都保存完整,想必老爺子會喜歡,你們啊,等會一並拿迴去。”


    一旁的白秋韞見老公把心頭好都拿出來了,不禁勾了勾唇角。


    “還有,我這兩天跟春嬸做了好些點心月餅,小昀啊,你到時候順帶拿點兒迴去,自家做的,就當嚐嚐鮮。”


    “好,謝謝爸,謝謝媽。”謝昀微微頷首,輕笑著應道。


    許然見狀,眼睛突然亮閃閃的,她把手伸到桌下,悄咪咪的扯了扯白秋韞的衣擺,壓著聲音詢問,“媽媽,我的呢?”


    “有,都有,你愛吃的蜜桃乳酪和奶黃流心,特意多做了不少,都安排了。”白秋韞拍了拍女兒的手,臉上的笑寵溺得不要不要的。


    “謝謝媽媽。”許然彎著眉眼,笑得甜絲絲的。


    吃過晚飯,許然就跟著媽媽和春嬸,到儲藏間挑選起打包點心用的禮盒。


    謝昀和許青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有點大眼瞪小眼的意味。


    半晌。


    許青山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個水晶酒樽,試圖打破僵局。


    “小昀,過來喝兩杯?”


    謝昀微微抬眸,考慮片刻後,慢慢坐了過去,疑惑的凝著酒樽裏的紅色液體,“這是?”


    “是果酒。”許青山解釋道。


    “我啊,喝酒喝慣了,前幾年查出血壓有點偏高,醫生勸我少喝,可我這老酒鬼,哪能啊,總是饞。秋韞就給我整了些這個,也算慢慢過渡了,現在偶爾喝兩杯。”


    謝昀點了點頭,還沒開口拒絕,許青山就拿來了兩個杯子,一邊倒,一邊還念念有詞,“咱們少喝點沒事,它度數低,十五度不到,醉不了。”


    看著遞到手邊的果酒,謝昀實在難以拒絕,更何況,遞酒的還是他老丈人。


    -


    自製的月餅保質期相對沒那麽長。


    即便白秋韞用了不少解決這弊端的方法,但實驗結果證明,隻能保存在十五天以內。


    所以隻好讓女兒先帶走自己愛吃的,剩下的等去羊城的前一天,她再讓人送過去。


    許然點點頭,選了好幾盒餅子。


    除了給喬熙準備了一份,還有雲鷺灣的林姨和謝弋。


    畢竟這麽好吃的東西,就該給大家好好分享。


    對了,還有夏琳。


    許然想著想著,又讓春嬸給多打包了一盒。


    迴到客廳時,許青山還在侃侃而談。


    而坐在一旁的謝昀已經雙手撐著腦袋,似無意識般的應和。


    許然挽著媽媽的手腕,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


    白秋韞暗暗搖頭,笑道:“你看看,你爸他愛喝酒也就算了,怎麽把女婿也帶起來了呢。”


    原來是在喝酒。


    眼看著媳婦和女兒一起往這邊走,許青山一下就收斂了許多。


    “誒,秋韞,我可沒多喝啊,最多三杯我記著呢,你不許生氣。”


    白秋韞剜了他一眼,凝著那還剩下半瓶多一點的果酒,抿抿唇,低嗔道:“諒你也不敢多喝。”


    她揪了揪許青山笑憨憨的臉,下巴朝謝昀方向抬了抬,“那這小昀是怎麽迴事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就喝了一杯,然後就沒動靜了。”


    許青山頓了頓,看著滿臉擔憂的許然,揉了揉她腦袋,安慰道:“然然,別擔心,咱說話他都有反應的,沒事,估計是…酒量不行?”


    說出這話時,許青山幾乎要陷入自我懷疑。


    他滿滿的三大杯,也就嚐出了點味兒,別人怎麽一杯就不動了?


    許然聽到謝昀還有反應,馬上鬆了口氣,她挪了挪身子,歪著腦袋低頭去看他。


    “謝昀,你酒量不行喔?”


    她目光清澈,沒有半點其他意思。


    隻是在她的印象裏,生意人的酒量總是會有種異於常人的造詣。


    就比如她的父親,用海量形容也不為過。


    但話說迴來,她也不讚成酒喝太多。


    畢竟喝酒傷身,不是說說而已。


    謝昀眼神微眯,捕捉到一絲蜜桃味的清甜氣息後,立馬緩緩睜眼,側眸看她,試圖解讀她那句話的意思。


    他驀地輕笑,說話時,語氣低沉的不像話,就連音量也控製在隻有對方能聽見的狀態,“什麽不行?寶寶還真是喜歡口出狂言。”


    許然耳根頓時紅了一片。


    這…什麽跟什麽呀~


    想來,醉酒的人是毫無邏輯可言的。


    許然捧著他的臉,慢慢靠近,用額頭貼了貼他的。


    “謝昀,你好像有點燙。”


    “哪燙?說清楚。”男人嗓音低啞,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幾乎忍不住俯身要吻過去。


    許然好似捕捉到了他的動靜,慌亂的往後退了退,快速開口道:“爸爸和媽媽…他們都在關心你呢。”


    謝昀微微凝眉,沉吟片刻後,大概消化了許然那句話的意思。


    他抬起頭。


    依舊是神色淡淡,除了眼尾處泛起一點紅,似乎與平時無異。


    “爸,媽,抱歉,我可能需要先迴去了。”


    許父許母這迴也沒耽擱,趕緊把守在門外的阿泰叫了過來。


    阿泰跟隨謝昀多年,一眼就看出是什麽問題。


    他直接轉過身,作為一個受力點,讓謝昀扶著他往豪車方向走去。


    白秋韞挽著許然,許青山拿著好幾袋禮盒,大家似乎都有些懵。


    直到看著他們安全坐上豪車,慢慢駛離許宅,白秋韞這才終於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許青山,無語道:“都怪你。”


    許青山一臉無辜,仿佛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大喊道:“冤枉啊,我…我也不知道咱女婿酒量那麽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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