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識雲的視線被霍祁擋住,一時沒注意,宋席原就從天台走了下來,他站在樓梯上,看著下方無比親昵的二人,眉頭緊皺。


    「在幹什麽你看不見嗎?」霍祁下意識迴嘴過去,等迴過頭看清來人後,臉都綠了。


    他下意識放下宋識雲,在原地僵了半天才轉過身去,擠出一抹笑揮了揮手:「嗨...嶽父大人...」


    不知道為什麽,霍祁覺得他說完之後,嶽父大人的臉更黑了。


    宋識雲躲在一旁偷笑,裝作看不見霍祁的求助目光,哼,誰讓你剛才欺負我。


    霍祁尬笑著看著宋席原走下來,他麵色不好看,掃視二人一圈卻也沒說什麽,沉默片刻才拔步離去。


    霍祁拍了拍胸口鬆口氣,宋識雲見他如釋重負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霍祁瞪他,伸手去撓他癢癢,直到宋識雲躲閃著求饒才作罷往宿舍走。


    莫裏斯和葉迴已經迴去了,收拾好宋識雲的東西後,二人復又來到霍祁宿舍。


    不少霍祁認識的朋友見到他們,都好奇地過來打探,偷拍他和宋識雲一起打掃的身影。


    有些更熟稔的更是直接走進去:「霍祁,你要搬走啊。」


    「是啊。」霍祁迴答的中氣十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真想不到你們倆竟然能在一起,恭喜啊。」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去,」霍祁拿屁股頂他,「別打擾我和我媳婦二人世界。」


    「哎喲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朋友被他擠到門邊,對宋識雲嚷嚷,「嫂子,你看他嘚瑟的,幫我教訓他啊!」


    叫誰嫂子...不是叫我的...


    宋識雲自我洗腦,轉過身埋頭疊衣服掩蓋自己通紅的臉頰。


    霍祁把起鬧要喜糖的一眾人轟出去,殘忍地關上門,再迴頭就看到媳婦兒一個人站在衣櫃前理衣服,頭都要埋到衣服堆裏去了。


    霍祁從背後抱上去,頭放在他肩膀上:「人家叫你呢嫂子,你怎麽不搭理人家。」


    「誰是嫂子,」宋識雲用胳膊肘搗他,「別亂說。」


    「怎麽亂說了,你不是我媳婦嘛。」


    宋識雲沒說話,霍祁有些難過。


    他收迴摟著他的手,宋識雲毫無所覺地繼續疊衣服。


    霍祁突然迴想了一下這魔幻的兩天,說起來,宋識雲答應跟他結婚是因為孩子,答應跟他同居也是為了隱瞞懷孕的事。


    之前那股喜悅勁漸漸退去,霍祁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宋識雲好像壓根沒說過喜歡他...


    宋識雲還沉浸在剛才那股羞澀與喜悅並存的情緒裏,並沒有意識到身後人的不對,他轉頭看著霍祁垂手傻站著,隨口問道:「怎麽了?」


    宋識雲將衣服收進儲物器,擼起袖子轉向霍祁桌上的書:「這些書都要帶走嗎?」


    「奧...」霍祁迴過神來,「那個...都行。」


    宋識雲拿起桌上的書翻看起來,霍祁在心底嘆氣,他現在好像個怨夫。


    他不想處在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中,但卻壓根控製不住自己發散的思路。


    宋識雲看上去很喜歡孩子,他想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那在這個家裏,我是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呢...


    「你還收著這些?」宋識雲發現霍祁那本詞典中夾著的策論卷子,以及他那天從霍祁宿舍出去前留下的紙條。


    那張策論卷子顯然歷史悠久,但邊角卻都十分平整。宋識雲像當初剛發現這張卷子的霍祁一樣,將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腦中湧起不少迴憶。


    宋識雲看完,將卷子放在心口上捂著,靠在桌子上,抬眼看向霍祁:「霍上將那時就我啊?」


    霍祁看著他燒紅的耳朵尖和小鹿般期待的眼神,實在不想兇巴巴說些煞風景的話,他努力趕走心底的惆悵,笑著道:「何止呢,第一眼見你我就愛上你了。」


    宋識雲愣了愣,隨後又笑出聲:「胡說。」


    他跟霍祁第一次見麵,是在大一開學那天的校門口,獨身一人前來的宋識雲看到了被父親大哥送來的霍祁。


    二人隔著流動的人群對視了一眼,宋識雲移開目光轉身離去。


    沒想到霍祁從身後追了上來,大聲喊他的名字:「宋識雲!」


    宋識雲迴頭:「你認識我?」


    那時尚顯青澀的霍祁皺了皺眉:「你不認識我?」


    宋識雲搖頭。


    霍祁登時氣悶,丟下一句「那我也不認識你。」就轉身離去。


    宋識雲覺得這人莫名其妙,進了宿舍,就見到他坐在凳子上換鞋,正是他的室友,霍祁。


    「就是很奇怪啊,」現在的霍祁同樣坐在凳子上收拾他的鞋,「那一屆學生就我倆是ss級,我以為你肯定會認識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裝作不認識。」


    霍祁作勢要撓他癢癢「刑訊逼供」,宋識雲拿起詞典抵擋:「我沒有,我那時不愛上網,真的不知道你。」


    「好吧。」霍祁委屈臉。


    宋識雲捏他的臉,又去收拾另一邊。


    「你經常感冒嗎,這裏備了這麽多感冒藥。」宋識雲指著床邊櫃的抽屜問霍祁。


    霍祁掃了一眼:「你猜我是為了誰買的。」


    宋識雲呆住:「總不會是我吧...」


    「就是你啊,這都是我在大學時候買的了。」


    「大學?」宋識雲有點懵。


    「自己想,」霍祁佯裝生氣繃著臉,「想不出來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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