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琪忽然想到了什麽:「要說七根手指頭……」


    見大部分人還是一臉困惑的樣子,畢琪一咬牙,索性直接說了出來:「去年,那個劇組裏,不就有個小演員……聽說真有七個手指頭麽。」


    亓越陽注意到,角落裏有幾個工作人員表情變了變。


    亓越陽問阿珠:「為什麽他們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


    阿珠猶豫著,本來不想說,但見牧時和丁羽也看過來,還是踮起腳,輕聲告訴了他們。


    「他們應該就是去年那個組裏的工作人員,」阿珠飛快地說,「我記得整理履歷的時候,有四五個人提到過,他們曾經在那個劇組裏工作過。」


    亓越陽點點頭:「那個有七根手指的演員,也死在了爆炸裏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阿珠小幅度地搖著頭:「我隻知道那部電影最後的拍攝效果真的很好。」


    畢琪看了過來:「可是那個劇組至今沒有推出事故負責人,也沒有向公眾展示死亡名單。」


    牧時覺得奇怪:「那你怎麽知道的?」


    畢琪頓了一下,說:「我常年在各個劇組裏打工,四麵八方的小道消息都有聽說。」


    後來紀立群喝退了圍在一起聊八卦的眾人,要求工作人員們去把現場清理了,然後繼續麵試。


    紀立群一直在看手錶:「都給我動作快點哈!我們時間有限,晚一天就要多花一天錢,少一天就是少了一筆入帳……唉,你們怎麽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畢琪嘀咕:「又不是入我的帳,我幹嘛要懂。」


    阿珠拉拉她的手,讓她小聲些,可是紀立群已經聽見了。他不滿地看著畢琪,又給她加了一堆活,讓她滾遠點。


    牧時去給丁羽接水,他看著空蕩蕩的水壺:「還有誰有熱水嗎?」


    「我這有。」


    牧時接過水壺道謝,抬頭,麵前的是跟他們坐了同一輛麵包車過來的雙胞胎之一。


    對方露出和善的微笑:「叫我阿鬆就好了。」


    牧時記得丁羽說,這對雙胞胎裏有一個是玩家,但他並不知道是哪一個,就隻客套地打了個招唿。


    可是事情很快變得更不對勁起來。


    丁羽喝了水以後,忽然臉部通紅,唿吸急促,乍一看像是什麽過敏症狀。


    牧時簡直要被他嚇死了:「你對什麽過敏啊?我去給你找過敏藥,你穩住啊!」


    丁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麽過敏源……」


    紀立群聽到這邊的響聲,不耐煩地轉過頭:「又怎麽了……」


    亓越陽正從二樓下來,他也愣住。


    小樓裏,有十來個人都顯露出疑似過敏的症狀。


    麵部通紅,急促喘氣,甚至有部分人臉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恐怖的膿包,看得人觸目驚心。


    其他人在手忙腳亂地找藥:「這裏!這裏有兩盒!」


    「那邊的箱子開了嗎?」


    「不是,」也有人很懵逼,「你們是吃錯了什麽東西嗎?還是被下毒了?」


    可是大家都待在一起,吃的喝的都一模一樣,要真是下毒,也應該倒一大片才對。


    紀立群權衡利弊:「你們幾個別管那邊,快點,繼續麵試!」


    亓越陽檢查了一下丁羽,說:「好像沒事。」


    丁羽鏡片後的死魚眼眼淚汪汪的:「真的嗎?」


    亓越陽問:「你感覺怎麽樣?」


    丁羽頭上還纏著繃帶,慣常沒有表情的臉透出了點委屈:「我覺得我很可憐。」


    亓越陽確定他沒事了,目光越過麵前的丁羽,落在他身後的人身上,表情微變。


    「嗯……」亓越陽輕聲道,「可能有人比你更可憐。」


    正在給丁羽倒熱水的牧時也抬起頭來:「你說誰啊……」


    「哐當!」


    「啊!!!!」


    「我去,他怎麽了?」


    「臥槽?」


    那對雙胞胎中的一個,臉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膿包的人。


    他爆炸了。


    準確的說,是他臉上幾個如拳頭的膿包,脆弱的紅皮終於支撐不住,啪嗒一下,像個小水泡似的爆出了裏麵的黃白漿體。


    牧時看得目瞪口呆:「我剛才低頭的時候,那玩意隻是個痘痘吧?我是說,像個痘痘那麽大,對吧?」


    「阿鬆,你吃了什麽啊阿鬆?」


    「你你你你還好吧?」


    阿鬆仰躺在牆角,麵上又是血又是濃漿,甚至看不出他是否睜著眼睛,又是否有什麽表情。


    周圍的人都離得遠遠的,大家開始懷疑這是什麽傳染病。


    阿鬆嘴唇顫抖:「我,我看不見了……」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的膿包又破了,稀爛的紅白相間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下去,很多人都被這一幕刺激得幹嘔。


    牧時馬上反應過來,要去摳丁羽的嗓子眼:「快快快吐出來!剛才你喝的水是他給的!」


    「嘩——」


    又一群人遠離了丁羽他們。


    丁羽特別配合,亓越陽找來一個袋子,丁羽嘩啦啦吐了一袋子。


    牧時離他最近,嘔吐物的氣味撲麵而來,牧時表情窒息。


    在丁羽痛苦催吐的百忙之中,亓越陽見縫插針地問他:「阿鬆是玩家嗎?」


    丁羽抬頭,抹掉嘴角的酸水,眯著眼睛看過去,艱難地點點頭,又埋下去繼續催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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