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把將門關上,並且迅速地關閉了燈光,幼崽們圍在我身邊,小小的身軀緊緊抱著我,他們在說:


    「薩米爾,我害怕。」


    那一瞬間,我想起了羊群,那被我拋棄在遠方的責任,雖然他們總是很吵鬧,但我其實不討厭他們。


    「放心,我已經唿叫了超人。」


    媽媽說著還對我眨了眨眼睛,是啊,大太陽可不怕子彈,他飛的還那麽快。


    這座建築雖然隻有一層,但是樓內的視野很好,如果這時候開窗讓幼崽逃走,保不準會發生什麽。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與狼群的對峙,鼻尖似乎飄過了村莊的味道,古老而幹燥的風拂過我的毛髮,夜色中亮起的是狼貪婪的眼睛。


    他們覬覦著我身後的生命。


    走廊裏還有幼崽的聲音,他們被嚇壞了,四處亂跑,就像那些小羊羔。


    我需要出去,我需要去履行我的責任。


    瑪莎媽媽將牽引繩解開,她一臉溫柔地揉了揉我的腦袋,大概是囑咐,也可能是鼓勵,她說:


    「去吧,薩米爾。」


    58.


    我從後門跑了出來,這些天的相處讓幼崽都認識我,蹲在不安全角落的他們在看到是我後會把頭埋進來,當顫抖消失,他們小心地跟在我身後迴到了教室。我像是牧羊一樣,將散在教室外麵的幼崽一隻接一隻地驅趕迴安全的地方。


    壞人類不像是狼,狼群會將受傷的羊拖走吃掉,而他們隻是肆意地發泄,我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身上染上紅色的成年人類,他是這裏的老師,他前幾天還陪我玩過拋接球,是一個不太熟練的玩伴。


    在看到是我之後他還想讓我離開。


    放心,雖然你不是羊羔,但成年的羊也在我的保護範圍裏,你會沒事的。


    我想起了村莊裏的詹姆斯,那個不幸的人類也是受傷後不方便行動,他讓我知道了受傷的人類要被挪去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不然可能會受到二次傷害。


    就像是我跟隨大太陽拍攝的日子裏做的那樣,我咬著後領將他拖進一邊的衛生間,在聽到熟悉的『哢噠』聲之後,我扭頭繼續在走廊裏巡視。


    我要在大太陽來之前,保護羊群,就像母親教我的一樣,這是牧羊犬的榮譽,是我生來的責任。


    59.


    跟著火藥的味道,我看到了一個人影,他在黑暗中是那麽的顯眼,他的步伐隨意,但他手裏抓著一把槍。


    是壞人類。


    他在戲弄一隻羔羊。


    我的肉墊在地毯上可以讓我近乎無聲的移動,我壓低身體向他走去。


    我知道人要用手控製槍,雖然我不能和小氪一樣一口把槍咬變形,但這裏也有地球小狗能做到的事情。


    在還剩幾步的距離我迅速沖了過去,目標是壞人的手腕。


    我用盡全力咬了下去,在麵對小氪的時候我經常覺得力不從心,那傢夥太硬了,比石頭還硬!和他玩還要擔心自己的牙會不會受傷,但現在不是想牙的時候了,必須,絕對,一定要用盡全力!


    「啊!!f*k!!」


    人類吃痛鬆開了槍,我沒有接著攻擊他,追擊狼是不明智的,我的責任是護衛,那把槍就在我的身下,我站在他和羔羊的中間,像我的母親警告狼群那樣對著他低吼,我不知道在他眼裏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應該會很像狼吧?


    但是人類身上不止有一把槍,不過還好,幼崽已經躲起來了。


    羊群暫時安全了。


    他向我舉起了黑漆漆的槍口。


    「嘭!」


    60.


    「薩米爾!抱歉我和超人剛剛在處理澳洲的山火,過來的時候晚了一點,你沒被嚇到吧?」


    「......」


    一陣風吹過,我看到眼前出現了大太陽,他穿著藍色的製服,身後飄揚著應該是紅色但我看不太出和黃色有什麽區別的披風。


    哦,一起來的還有一隻話很多的小氪。


    他們身上一股燒焦木頭的味道,不好聞。


    「你來得真晚,小氪,而且你不來我也可以躲過子彈!」


    「哈?你隻是地球小狗,你在說什麽,你又沒有鋼鐵之軀!」


    「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故鄉的時候就沒有被子彈打中過!」


    「你確定不是卡爾給你擋的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好吧好吧,就當是你自己躲開的,但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


    「?這有什麽危險的,不就是從狼手下保護羊群嗎?我沒和你說過我以前就是幹這個的嗎?」


    「不......這根本就沒有關係吧?」


    大太陽迅速地解決了槍手,他還救出了衛生間裏的老師,瑪莎媽媽站在人群裏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我和小氪也分開了,但我知道等下他們絕對會迴來找我們,我是不太理解為什麽要保持兩個身份啦,但既然小氪堅持,那我隻能在別人麵前裝作不認識他這條狗,哼,也不是那麽想認識啦。


    幼崽們都投入了父母的懷抱,家長一邊哭泣一邊說著謝謝超人。


    「爸爸,你也要謝謝薩米爾。」


    「對,薩米爾也幫了我們。」


    還有幼崽哭著問薩米爾在哪裏,他想抱抱我。


    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受歡迎。


    我在幼崽的包圍中向小氪投去挑釁的一笑,這傻狗一看就沒有讀懂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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