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花長舟慢慢唿氣,捏緊了手中帶血的鐵扇,試圖調動全身所剩無幾的靈力。


    另一位受了腿傷的弟子扭頭,帶著哭腔道:「可是,我們的身份銘牌都沒有了,都被他們搶走了,命都要沒了……大師兄,他們不是要積分嗎,我們給他們就是了,還有祝師弟,他真的是魔族內應嗎……」


    根據仙門大比的規則,第二輪團隊賽中,屬於每位弟子的身份銘牌都可以被旁人搶走。搶到之人無法雖使用此銘牌,傳送出秘境,但仍可以摔碎銘牌。


    失去銘牌的弟子則會感到恐慌。


    因為這下是真的會死了。


    花長舟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閉嘴,你難道想用我們辛辛苦苦得到的積分,還有同門的弟子,代替你去死嗎?你以為交了人,這群人就會放過我們嗎!」


    「祝鴻是魔族內應」這件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反倒是眼前這些人,根本就不會這麽好心。


    誰都不能白白喪命!


    隻剩下左眼的衍無宗弟子驟然轉首,右眼流下一行血淚:「你不要逼大師兄了……你以為我們不想活了嗎,你以為我們都是在為什麽戰鬥——你動動你的腦子,想想看,為什麽四年前我們宗不是第一!」


    受了腿傷的弟子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哆嗦了一下,卻沒能發出聲來。


    花長舟聲線冰冷:「因為本該奪得冠軍的衍無宗弟子,都被殺死了。」


    就連活下來的第二三名,也是受了重傷出去,最後領獎時都是季秋明上台代領,別說去開啟獎勵了,就連養好身體都用了半年之久,還幾乎落得個神智不清的下場。


    這在衍無宗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不是沒人敢細想,沒人敢討論,而是沒有人願意深究這背後的真相……究竟是誰,非得置他們於死地。


    是監管者嗎?


    上一屆仙門大比時,花長舟因外出做任務,沒有參賽,過卿塵並未以真身出現,這幾位受傷的參賽弟子,到最後也沒有講出真相,於是此事不了了之……


    而今四年過去,塵封的記憶逐漸重啟,再次遭遇可能與之前相同的局麵,這才讓衍無宗弟子們徹底慌了。


    這邊有修樂理的仙門弟子,東湖的戰況估計已經傳播出去了,似乎還夾雜著「湖內異寶」的消息,但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寶物,隻有精心布置好的殺陣,來的人隻可能是送死!


    不行。


    得讓祝鴻他們三個人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天殘秘境中雖有很多限製,卻並不禁止傳音術的使用。花長舟左手悄悄掐訣,靈力紙鶴在他背後緩緩成型。


    「都別嘀嘀咕咕的了,當我們不存在嗎?」某位扛著大刀的錦涯宗弟子發出一聲嗤笑,晃了晃手裏的那一大串身份銘牌,「我數三個數,你們要是再不給個準信,那就——先摔碎你們的身份銘牌,再接著打如何。」


    「嘖,合情合理。」


    花長舟垂眸不語,靈力紙鶴化作一道流光,企圖從人牆的包圍處溜出去,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劍光,無情斬斷。


    來者緩緩開口,嗓音是說不出的沙啞難聽:「花道友,好久不見,這是想給你的小師弟通風報信嗎?」


    花長舟怒喝:「範建!」


    「說了是『範遷』,」範遷皺眉提醒,「這裏可不是朔北城,沒有仙君的紙傀儡,你什麽都不是——」


    「你都自身難保了,勸你不要再做徒勞之舉,你那位祝鴻師弟,遲早會落到我們手裏……聽人說,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猜猜看,他們會不會死在半路上?」


    這語氣簡直稱得上惡意滿滿。


    「不勞你費心!」花長舟捏緊了鐵扇,直捏得青筋暴起,牙關緊咬,才不至於再多說一句。


    他聽到範遷一連提到數個關鍵詞,就知道範遷還在斤斤計較,耿耿於懷。若放在平常,他定會毫不留情地懟迴去,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身後還有許多衍無宗的弟子。


    花長舟不能也不敢肆意妄為。


    「三。」


    範遷的話隻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該辦的正事兒還得辦,抗刀的錦涯宗弟子開始倒數了。


    「二。」


    衍無宗的弟子們瑟瑟發抖,努力縮在花長舟身後。為首的花長舟咳出一口血,抬扇揮出一道弧形,看起來岌岌可危的保護陣法成型:「你們好好呆著,如果隻剩最後一名弟子,務必保住性命,將消息帶出去,告訴師尊——」


    「監管者們已被滲透,仙門百家異心四起,幕後之人未浮出水麵。」


    監管者在外麵隻能看到光影,卻不能聽到秘境中的任何聲音,故此,必須得有人把話傳出去,還必須得傳給過卿塵,否則沒人會信……


    那他們和之前的師兄弟就都白死了。


    衍無宗弟子們握緊手中武器,記住了花長舟的這句話,幾乎要落淚:「勢與大師兄,與我們衍無宗……共存亡!」


    「共存亡」啊?


    那就是談不攏了。


    「一。」


    提刀的錦涯宗弟子落下最後一個數字,他手中十幾塊身份銘牌盡數碎成齏粉,接著一躍而起,肅殺的刀芒朝著保護罩落下。


    花長舟飛身懸出,鐵扇唰的展開,如同翩飛的鳳凰,冷厲的寒芒一如既往,橫掃而出。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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