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 把一切交給我……」裴野鶴伏低身體, 輕輕吻著宋磬聲的眉骨,哄著他閉上了眼睛。


    宋磬聲全身僵硬, 繃緊的後背像一根即將要斷的弦,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些什麽,更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些什麽,他隻知道這是他必須要付出的東西, 是他唯一能給予裴野鶴的東西。


    「聲聲, 不要把它當交易……」裴野鶴鉗住他纖弱且不斷顫抖的手腕, 輕而緩地壓向宋磬聲的頭頂。


    「無論有沒有這一夜,我都會把命給你。而我想要你, 僅僅關乎我愛你。」裴野鶴的眸色深到了極致,他單手鉗製著宋磬聲的手腕, 另一手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握住了宋磬聲的腳踝。


    宋磬聲閉著眼,蝶翼般的睫毛不住地撲扇著,他閉唇不答,喘息卻是急促的。


    不過下午,光線還是亮的,日光落在如瓷般的肌膚上,透明到仿佛能看到肌膚下的青色血管,躍動的心髒急促有力,隔著胸膛都能聽出主人的緊張。


    裴野鶴不急不躁,萬般耐心地吻著宋磬聲的唇,他像是最高端的獵手,麵對網中的獵物有種勢在必得之下的仁慈。


    不管他是害怕還是緊張,也不管他究竟有沒有做好準備,裴野鶴都不可能放手。正因為知道獵物不可能逃脫,所以他也不吝耐心地安撫著他,將他緊緊蜷縮的靈魂一寸寸舒展開來。


    「別怕,別怕……」他輕撫著宋磬聲顫慄的脊背,身體無限向他欺近,唿吸與唿吸交融,裴野鶴暈頭轉向,有那麽幾瞬有種身在夢裏的虛無的幸福感。


    裴野鶴脫去上衣,將自己的肩膀抵在宋磬聲緊閉的唇齒間,似命令又似哀求,「咬我。聲聲,咬我……」


    他急切地想用疼痛感來證明宋磬聲是真實存在的,好像也隻有痛感才能將他拉向人間,擊破他飄飄然的虛幻感。


    「聲聲……」宋磬聲聽見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可他羞恥的不敢睜眼,連腳尖都蜷縮了起來。


    裴野鶴以掌做碾,將他握緊的拳頭迫力打開,又緩又慢地將自己的手指擠入了他的指縫中。


    宋磬聲受了驚,下意識抖了一下,想要重新攥拳縮起,可裴野鶴的力道卻出奇的大,箍著他的手不許他動,緊密相扣的十指毫無縫隙的貼合在一起。每當他想抽手躲開,裴野鶴就會更用力的縛緊他的手。


    細白的手腕不知何時被捏出青白的印記,像是墨筆蹭過的白雪,觸目驚心卻又惹人心憐。


    裴野鶴的忍耐終於到了極致,他珍之重之地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抬手一揮,精神力激盪而出,窗簾隨之落地,將初升的月光盡數擋在一牆之外。


    …………


    樓下賓客雲集,裴三姑晃著手裏的香檳,對自家七弟搖了搖頭,警告道:「貪玩也要有個限度,你怎麽說也是阿鶴的小伯,你現在去鬧他,他必然要跟你翻臉的。」


    裴七伯年紀不大,雖然比裴野鶴長了一個輩分,可隻比他大了十歲,二人是亦長亦友的關係,平日裏也不擺長輩架子。


    裴七伯好奇的抓心撓肝,「三姐,阿鶴他到底是怎麽說的?他原話是什麽?你怎麽知道他現在在……嘿嘿嘿……」


    裴七伯一陣怪笑。


    裴三姑看著自己沒正形的弟弟也是心累,「你覺得以阿鶴那個性格,他可能說這種話嗎?他隻是讓我們守著,說是會力竭一段時間,怕這段時間出什麽意外。畢竟……阿鶴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


    說到最後,裴三姑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裴七伯也安靜了下來。


    裴野鶴和宋家那位嚮導的事情,他們全都知情,自家孩子是不是對誰動了心,動心的程度又有多深,他們各個都是明眼人。


    說實在的,他們也查過宋磬聲身側另兩位哨兵的底細。論能力,三人倒是相當,論家世,裴野鶴是碾壓般的存在,這兩人要是真的成了,怎麽看都是一段佳話。


    可誰能想到會出那種事……


    一想到裴野鶴瘋瘋癲癲、狀如行屍走肉的那段日子,裴家人的心全都絞著勁兒的疼。看得最開的反倒是裴野鶴的母親。


    或許是他們流著相同的血,裴母很理解裴野鶴。常人或許會覺得為愛發瘋是件很沒道理的事情,可隻有經歷過的人才懂,有時候失去的痛苦真的能將人逼瘋。


    她與裴父有過愛情,有過記憶,有過孩子,可裴野鶴卻在沒得到的時候就失去了,甚至連可供熬過下半生的迴憶都沒有。


    而這次,除了古板的裴四伯還會糾結那孩子的身份以外,其他人莫不歡欣鼓舞,都盼望著阿鶴能和他有個好結果。


    至於讓他們守著……


    估計是為了在他身上打下烙印。


    阿鶴看中的孩子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嚮導,處在這亂世多少有點危險,既然阿鶴選中他了,那打下烙印也能給那孩子一些自保能力。他們幾個大人能做的,也隻有在裴野鶴虛弱期間替他們鎮鎮場子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亮明了又暗,直到天際傳來第一道曙光,臥室裏持續一夜的響動也終於停歇了。


    宋磬聲昏睡又清醒,來來迴迴折騰了一夜,腦子都成了漿糊,他疲憊地動了動手指,下一刻又被濕熱的吻裹住。


    「阿鶴……」宋磬聲抬手推拒著裴野鶴的胸膛,可他的手軟弱無力,說是拒絕,卻像是撫摸。


    裴野鶴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肆意的春i情將出塵又矜雅的人拖入了凡塵,他緊緊擁抱著宋磬聲,一個翻身便讓他躺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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