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現在也沒一個出現,這就已經說明了,現在麵臨的危機並沒有布魯斯想像中的那麽危險。


    「……」


    太宰治不意外布魯斯說的話,他清楚的知道布魯斯是一個怎樣的人。


    蝙蝠俠不會違背自己的不殺原則,也不會如他所說的那樣放任他死於意外,同時也絕對不會放棄拯救世界。


    太宰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布魯斯。


    他的心幾乎要沉浸於布魯斯身上這種堅定不移的光輝之中。


    那些堅定,高尚,拯救……他的生命如同火光一般,聖潔而絢麗。


    而這些東西,可能是太宰治永遠也無法擁有的。


    就像蝙蝠家族中的所有人,他們都甘願追隨布魯斯,被他的魅力影響,太宰治也同樣被布魯斯吸引著。


    「我……我知道。」


    太宰治那些想要趁機試探的話語,好像此時都忘了個幹淨,再也想不起半句。


    「我知道布魯斯先生做不出選擇,所以,我並沒有想要為難布魯斯先生。」


    太宰治語氣很輕:


    「我知道布魯斯先生不會殺我,也不會在我遇見危險的時候任由我被意外殺死。布魯斯先生隻會想辦法救我,救整個世界,而不會放棄任何一方。」


    太宰治的聲音停了一下,睫毛低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也是我想盡辦法也要迴到這裏的原因。」


    「……」


    「這並不是你可以傷害其他人而成全自己的理由。」


    布魯斯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太宰治,如深海的藍眸中一片波濤洶湧。


    「太宰,讓祂停下,你可以先待在橫濱,我說過會想辦法讓你迴到哥譚的。」


    太宰治神情怔了一下,笑了笑點頭:


    「我相信布魯斯先生。」


    見太宰治答應,布魯斯也沒有絲毫放鬆的感覺,他藍眸盯著太宰治。


    果然,下一秒太宰治又說道:


    「可是我等不及了。」


    「我已經在另一個世界待了太久了,布魯斯先生,我一直在等你出現。」


    「死亡對我來說是解脫,但我想,如果能被布魯斯先生殺死,我會更開心一點。」


    拿著『書』,這讓太宰治接收了太多平行世界自己的記憶,但他不是首領宰,他遇到的也不是怎麽也無法救下來的織田作之助,而是蝙蝠俠,能夠拯救他,拉住他的布魯斯。


    如果不是來到哥譚,太宰治也同樣會迷失在那些同位體的記憶之中,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但他遇到的是布魯斯,雖然同樣受到那些記憶的困擾,但太宰治抓住了屬於自己的真實。


    【太宰治】說布魯斯先生在另一個世界會找他,會想辦法來到橫濱帶他迴去,想以此阻止太宰治繼續消亡下去。


    這些話太宰治確實聽進去了。


    不過他的想法是,如果布魯斯先生一直不出現,他這樣也算是被布魯斯先生殺死?


    這種想法,恐怕隻有【太宰治】才能猜到幾分。


    果然又一次,布魯斯救了他。


    「我不會殺人。」


    布魯斯的語氣變得冷硬,心裏剛才被壓下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不過隻是一瞬,那些情緒就被布魯斯壓了下去,他對著太宰治,放輕了自己的語氣。


    「太宰,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不想讓你成為整個世界的敵人,那些因此造成的傷害,也永遠也無法彌補。」


    「你不應該變成這樣,一個隻會傷害,沒有半點同情,憐憫之心的人。」


    布魯斯知道太宰治做出這一切隻是想要迴到哥譚,但他沒想到讓太宰治有這個想法的原因是他。


    蝙蝠俠確實曾經對太宰治進行過感情影響的計劃——給予太宰治正向的感情,影響太宰治走上正途。


    但太宰治給出的反應很平淡,他會跟隨蝙蝠俠打擊罪犯,拯救弱小,但不會厭惡惡,同情善,這幾乎讓布魯斯以為計劃是失敗的。


    現在看來,怕不是成功的過了頭了。


    而且非常極端的,把布魯斯這個人作為了影響自己行動的方向。


    太宰治安靜了下來,風吹過,把腳邊的蠟燭吹滅,房間中徹底沒了光源。


    陰影中,太宰治鳶眸看著布魯斯的方向,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布魯斯先生想讓我變成這樣的人?」


    正常人聽到布魯斯的話或許會感到難過,憤怒,但太宰治並沒有,反而他相當平靜,因為他知道布魯斯說的都是對的。


    與生俱來的聰明頭腦,讓世間很少有什麽東西能出乎他的預料,天生對他人的情感敏銳,更是讓太宰治能輕易看透任何人。


    善、惡在他眼中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先遇到蝙蝠俠,以平行世界的記憶來看,太宰治覺得在黑暗中他會更加適應。


    所以太宰治知道什麽是同情,憐憫,但想要對其他人產生這些感情,就有點太為難他了。


    布魯斯沉默,人的本性難移,他想讓太宰治變成那樣的人,但也知道這並不可能。


    所以,他隻是想利用太宰治對他的感情,說出這些話激怒太宰治。


    ——人在憤怒的時候會影響判斷。


    顯然他失算了,太宰治並不在意這些。


    似乎從布魯斯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什麽,太宰治安靜著,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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