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輕輕吸了口氣,開始嚐試構築百花燈的環境。周身冷宮逐漸浮光幻化,岑舊抬眼, 隻見他們二人來到了一處宮宇。


    遠處婢女太監往來紛擾, 火樹銀光,絲竹幽鳴, 熱鬧喧囂。


    程佩離驚喜道:「成了!」


    「咦,」她望著麵前熟悉景象, 「這不是每年花鳥節舉行的國宴嗎?」


    岑舊挑了挑眉:「跟我來這邊。」


    不遠處依稀可見座無虛席,盡是官員大臣、宗室王親。


    程佩離好奇道:「這是你和哥哥小時候嗎?」


    這些宮人瞧著都麵生得很。


    岑舊帶著她一路避開宮人耳目,到了程佩離熟悉的太子宮院前。


    「這不是我哥沒登基前住的地方嗎?」程佩離道。


    她話音剛落,遠處猛然跳出一個紅衣少年。


    「哇!」和親哥打了個照麵,程佩離心虛地叫出聲來。


    定睛一看,卻隻見當時的程佩雲眉目稚嫩,竟是比程佩離還要小的八歲小童。程佩離瞠目結舌地看著記憶中端莊威嚴的皇帝兄長爬樹翻牆,好不熟練。


    程佩離:「……」


    他們老程家還真是祖傳爬牆熟練工啊。


    年輕的紅衣太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上躥下跳的白衣少年,正是她身旁那位白衣修士的縮水版。


    程佩離匪夷所思道:「你們兩個居然在宮宴的時候偷溜出來?」


    這等潑猴行徑放到現在,程序不得把她打斷腿啊!


    「年輕嘛。」岑舊朝她一笑,毫不猶豫地就把好兄弟賣了個幹淨,「你哥當年幹的事情可比你驚世駭俗多了。」


    白衣修士帶著程佩離跳到院中的梧桐樹上藏身。樹下兩個小孩鬼鬼祟祟地在梧桐樹下藏了兩壇桃花釀。


    少年程佩雲道:「遠之,我帶你出去看鳳梧城的花鳥節吧?」


    「你不是……馬上就要離京去周陵了麽?」


    少年岑舊興奮道:「好啊,殿下可要帶我玩個盡興!」


    皮猴一號和皮猴二號一拍即合,當即甩開宮人偷摸地翻牆出去。


    望著熟悉的翻牆地點,程佩離一陣窒息:「……」


    怪不得她說這處宮牆無人看管,比別的地方還略低一些,感情是先人扒禿嚕皮的啊!那她之前為溜出宮還絞盡腦汁找各種藉口,程序不會在心裏笑話她吧?!


    眼見兩個少年出宮,岑舊一手提溜著程佩離的後衣領,在宮中的梧桐樹上跳來跳去,很快跟去了宮外。


    鳳梧城的花鳥節是除了新年中秋以外最盛大節日,舉國歡慶,祈禱來年風調雨順、海晏河清。


    這一天本就繁華的鳳梧城中的遊人更是絡繹不絕,街邊攤販售賣的商品琳琅滿目,望眼過去,不少都是舉家出來遊覽的,也不乏一些懷有兒女心思的年輕那女出來私會。


    除了街上的集會、舞獅,放花燈也是花鳥節的重要習俗。護城河上的漁船畫舫被清空,細長的河流上擠滿了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花燈。


    雖然大楚會著重在花鳥節這一天安排更多守衛官員維持鳳梧城城內秩序,可畢竟人潮洶湧,每年或多或少都會鬧出些小意外。


    兩個少年還沒擠到護城河邊,就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有個孩子被擠到河裏了。


    接下來的每個畫麵,都在程佩離落水後夢見過。


    一直到了秦蒹葭向岑念三人告別。


    「我們跟上秦姑娘。」岑舊對程佩離道。


    秦蒹葭畢竟不是良籍,哪怕這種舉家歡慶的節日,她出來時依然喬裝打扮,用白紗遮麵。往前走了沒幾步,就有一個岑舊眼熟的姑娘急匆匆跑過來,挽住了秦蒹葭的臂膀。


    「秦姐姐,」那姑娘穿著黃衫,正是先前被困在死域的賣花女曉風,「你跑哪去了?可嚇死我了!」


    曉風絮絮叨叨和秦蒹葭說著剛剛一路上的見聞,過了一會兒才發覺這位名動京城的名伎似乎一直在出神。


    曉風:「……秦姐姐?」


    秦蒹葭「啊」了一聲:「什麽事?」


    「秦姐姐,」曉風比劃道,「你臉好紅哦,難道……」


    秦蒹葭怔然:「有嗎?」


    她似乎心神不屬,就連迴復都慢了半拍。


    曉風憂心忡忡道:「姐姐你不會被擠出什麽好歹了吧?我就說不能帶你來這等地方,到頭來沈媽媽要是怪我怎麽辦?」


    「沒有啊,」秦蒹葭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要多謝曉風才是,說動了媽媽讓她放我出來玩。」


    「我今年才來鳳梧城,還是第一次見這等節日呢!」


    曉風心思簡單直白,幾句話就被秦蒹葭安撫好了心情。


    可秦蒹葭笑完,眼神卻又怔忪癡然。


    岑舊和程佩離跟著秦蒹葭一路迴到滿花樓。出乎兩人意料的是,岑念與秦蒹葭卻沒有再見過一次麵。


    平遠侯父子歸京凱旋,少年岑舊就沒了在京城當質子的意義,很快便被平遠侯找了個藉口送迴了周陵封地。


    然而平遠侯和世子卻因為身負要職,還要在鳳梧城留守直到過年。岑舊本以為,大哥就是這個時候和秦蒹葭相處出了感情。


    可花鳥節一別,大大咧咧的年輕將軍壓根就沒記在心上。秦蒹葭每日對鏡哀嘆,卻也並未真的去找岑念要求什麽報恩。


    將軍與名伎,本就是毫無幹係的兩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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