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盔甲侵染著寒氣,師從燁輕輕地推開他:「你身子不好,還是坐在碳爐旁暖著吧,我自己來就好。」


    季冠灼無奈,隻能坐在軟榻邊上,看著師從燁慢慢卸掉一塊又一塊的盔甲。


    浸染著寒氣的盔甲被放在一旁,隻餘下其中白色的棉布內襯。


    原本裹挾在師從燁身上的嗜殺之氣似乎也減淡許多。


    季冠灼打量著師從燁的眉眼:「皇上,你好像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聞言,師從燁抬頭,一邊慢條斯理地解著綁在腰間的護腰,一邊道:「你也清減了一些。」


    他動作不帶任何其他意味,卻莫名叫季冠灼紅了臉。


    等到頭盔也被卸下,季冠灼猛地站起,直直地撞入師從燁的懷中。


    師從燁被撞得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後退了退,差點跌坐在軟榻上。


    季冠灼陡然一顫,從師從燁懷中鑽出,七手八腳地去扒師從燁的衣裳。


    「沒事,就是小傷。」師從燁順從地坐在軟榻上,方便季冠灼動作。


    幹清宮的地龍燒得很足,半點也不覺得冷。


    上衣被季冠灼扒開,露出胸口一大塊已經被洇紅的紗布。


    季冠灼心疼得眼睛都紅了,顫抖著手去揭紗布。


    最後一層紗布被解開,傷口暴露在他麵前。


    師從燁心口的地方被不知什麽擊出一塊血肉模糊的痕跡,傷口要癒合不癒合的,看起來格外可怖。


    除卻這一處傷以外,師從燁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有一些許是陳年舊傷,已經隻餘下瘡疤。落在季冠灼眼裏,卻讓他心疼不已。


    師從燁輕輕地摩挲著季冠灼的後頸,柔聲道:「沒事,我恢復能力很好的,隻是會留下些傷疤而已,不嚴重。」


    「牆邊第二個匣子裏裝的有金瘡藥跟紗布,能不能幫我換一換?」


    季冠灼悶不吭聲地轉身去拿金瘡藥。


    真正用酒擦洗過師從燁的傷口,才發現傷口的確不是很嚴重。


    隻是潰爛的麵積有些大,再加上癒合一半的緣故,看起來才格外猙獰。


    師從燁像是有些疼,清洗傷口的時候,指尖一直在季冠灼的腺體附近摩挲,像是要分散自己注意力。


    隻是他好過,季冠灼的腰卻被按得發軟,差點沒摔到師從燁懷裏。


    他咬著嘴唇,低聲問道:「這裏是怎麽傷到的?」


    「迴京之前,我帶兵去了趟赤柳鎮。」


    他將季冠灼之前在烏鄉遇到的那幾個人和赤柳鎮的關係簡短說明一番:「貳一行動快,赤柳鎮的普通百姓幾乎已被換走。我便帶兵將赤柳鎮重重把守起來,清查其中的北狄探子。」


    「為首的北狄探子自知大勢已去,試圖暗器傷人,卻被這個擋了下來。」


    說著,他拿出一支抑製劑的針管,正是他在季冠灼床上見過的那個。


    針管中的東西已經被他用幹淨,隻餘空蕩蕩的針管,被他小心地收在心口處。


    如今針管上卻被擊打出一個極深的凹槽,整個都變了形。


    師從燁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


    「好在這是你給我的,我沒捨得丟。那人被抓起來之後,才發現暗器上淬了劇毒。倘若不是我沒捨得丟它,說不定當真要命喪當場。」


    季冠灼把上了藥的傷口包好,抬頭看向師從燁。


    便見師從燁將針管放在嘴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季冠灼想到針管曾在他手上的經歷,一張臉陡然漲紅。


    他毫不客氣地把師從燁往後一推,整個按在了軟榻上。


    而後跨坐在他腰間,格外氣勢洶洶地說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屋裏濃重的青梅氣味和桂花香氣混雜,讓人指尖微動。


    師從燁像是有些意外,瞪大眼睛,唇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澤明想跟我說什麽?」


    「你別看我!」季冠灼惱羞成怒,膽大包天地捂住師從燁的眼。


    在電視中第一次看到師從燁時,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這樣。


    「我要說的是,我也心悅你。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的。」他氣勢洶洶地說道,「我們可以來一場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為前提的永久標記。」


    師從燁見過季冠灼恭謹的模樣,見過季冠灼有理有據跟人辯駁的模樣,見過季冠灼笑著同人拌嘴,或是沉浸讀書,溫潤如玉的模樣。


    但卻唯獨沒見過季冠灼這樣。


    嘴上說得氣勢洶洶,按在他胸口的指尖卻在顫抖,連帶著他的胸腔也忍不住,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笑。、


    「你笑什麽!」季冠灼真的惱了,狠狠地一口便咬在師從燁唇上。


    沉悶的笑聲陡然變調,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姿勢陡然變換,季冠灼整個被按在軟榻上。


    師從燁的聲音自他身後想起,帶著些許難以抑製的沙啞。


    「季大人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樣撩撥幹元,是要負責的嗎?」


    溫熱的吐息噴薄在季冠灼的後頸。


    季冠灼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輕微的掙紮著。


    但他很快被按死。


    alpha和omega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他的掙紮無異於蚍蜉撼樹。


    厚重的外袍被扒下,和盔甲扔在一處。


    季冠灼單薄的肩膀被按壓在軟榻上,大手自他頸邊一寸一寸摩挲過,最後在微微凸起的軟肉上輕輕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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