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雖然按照希拉爾所知道的治療中,可能並不需要如此多的。


    親吻。


    想到這兩個字,希拉爾的嘴唇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一股酥麻,甚至是有點微微的腫起來了。


    又是一個罪證,希拉爾抿了抿嘴,試圖把他藏起來。


    他這個動作被鬱拂然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鬱拂然納罕的想,到底是誰在外麵散布希拉爾兇殘又惡劣的傳聞的,明明在他的麵前,希拉爾柔軟的就好像是一隻貓咪,天生就會如何讓鬱拂然心軟。


    甚至都不需要鬱拂然開口解釋,他就已經幫鬱拂然找到了最佳的解釋的辦法。


    這樣,都隻能說是治療嗎?如果換了別人來,也能接受這樣的治療嗎?


    鬱拂然眯了下眼睛,心情顯然有點不好,唇角卻噙著笑道:「是麽?看來你接受的蠻良好的?」


    希拉爾現在恨不得立馬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怎麽可能會接受的良好,他閉了閉眼睛,硬是點了下頭:「……嗯。」


    如果說接受不良好的話,那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格蘭登的一片好心?


    鬱拂然恍然點了下頭:「那之後的治療,應該也會比較順利了。」


    空氣突然沉默了一瞬間,希拉爾突然間想起來這種「治療方式」好像確實不是一次性的,按照他的損害程度,可能確實要多進行那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次。


    ——尤其是,希拉爾在跟鬱拂然進行過精神治療以後,明顯的發現在他精神暴動以後就時時刻刻都會抽痛的腦子,竟然現在感受到了清明。


    疼痛就好像是徹底遠離他了,這次精神治療的效果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好。


    說出去的話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希拉爾又閉了閉眼,盡數應了下來:「……嗯,會的吧。」


    說完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樣的他坐在鬱拂然的懷中,實在是有點坐立難安,在清醒後,希拉爾甚至就連坐都不敢坐實,希拉爾低聲說:「我先,站起來了。」


    他的尾音低低的,就好像是貓尾巴拂過鬱拂然的耳廓,莫名的有點癢。


    鬱拂然點了下頭,問他:「怎麽起?要我抱你嗎?」


    在克蘭恩的記錄上麵有說過,蟲紋是雌蟲最敏感的部位,被觸碰到會伴隨四肢酸軟,手腳無力等等問題,雌蟲會非常的不便,這個時候鬱拂然需要多用心一點。


    ……不要用這樣隨意的口吻問他這樣的問題,希拉爾又想閉眼了。


    要是換做平常的希拉爾,別說是坐在鬱拂然的腿上了,就算是坐在最難操控的機甲上,希拉爾都可以麵不改色的以最帥氣的姿勢起立給鬱拂然打兩套拳看看。


    而現在,被入侵蟲紋的希拉爾發現自己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渾身軟綿綿的根本就動彈不了,手跟腳都好像是變成了棉花一樣。


    希拉爾恥辱的把頭低得更低了:「不用,您,坐著就可以了。」


    鬱拂然輕輕的嗯了一聲。


    希拉爾把手抵住了鬱拂然的肩膀,隻是輕輕的一下,鬱拂然還隻是感受到希拉爾散落的紅色長髮拂過了他的臉頰,柔軟的髮絲在他的臉上一觸即分,希拉爾就已經撐著他的肩膀很倔強的站了起來。


    隻不過,實在是太過搖搖晃晃了。


    這樣的希拉爾看得鬱拂然很新奇,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扶他一下。


    被希拉爾眼疾手快的避開了。


    避開後,希拉爾似乎是害怕鬱拂然誤會,畫蛇添足一般的解釋了一句。


    「……抱歉,我現在碰不了你。」


    進入過蟲紋的關係實在是太親密了,哪怕現在已經分離了,希拉爾的身體也與鬱拂然的太過契合,現在的希拉爾實在是不適合跟鬱拂然接觸了,哪怕隻是輕微的觸碰。


    都會感受到——他從未體會過的快感。


    鬱拂然:……


    話語在他唇齒邊饒了一圈,盡數被他吞下了,他輕輕的嗯了一聲:「你去洗澡吧,衣服,我會叫小a放在門口的。」


    說完後,他又頓了一下:「……我身上也不是太整潔,我去另外一個房間洗澡。」


    希拉爾微微側過頭,獵獵的紅髮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輕聲道。


    「……嗯。」


    *


    希拉爾在鬱拂然的麵前還可以強撐,在進入浴室裏麵以後,直接扶住了牆。


    這種從精神上所帶來的歡愉太過於露骨,導致他的四肢都有點不太聽勸的結果希拉爾還是第一次體會,導致他一時間竟然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緩了一會兒以後,希拉爾就逐漸的恢復了一點力氣。


    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被他扔在地上,希拉爾打開了淋浴器的頂上噴頭,熱水從上麵淋下來,直接就把他的臉連帶著他的身體給淋濕了。


    希拉爾仰起頭,任由水漬從臉上一點點落下來,沖刷著他渾身的疲憊。


    ——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喜歡這麽做。


    小的時候是要時刻保持清醒,冷水是最便捷的方式,後來,是他逐漸的適應了被水淋濕的感覺,那會讓他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活著。


    他曾經無數次刀口舔血,從死亡的邊緣拖著身軀強迫自己迴到這個世界,任由水沖刷他滿是傷口的身體,卻沒有一次是這樣。


    希拉爾側頭摸上自己的後頸,被水打濕的紅色長髮黏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一道更古不變的詛咒,將他整隻蟲環繞在詛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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