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隻是讓他陷入輿論風波。


    難道真是宣傳、美術那邊出了岔子?


    好在事情還來的及,許斯年第二天感冒就好的差不多,就趕去公司了。


    這天星期五,葉瑜沒有晚自習,把銀杏放在自行車車簍裏,就準備迴家。


    他騎著自行車,嘴裏哼著歌,十分愜意的模樣。


    剛到學校門口,就有人把他攔下來了。


    葉瑜仔細一看,竟然是鶴望蘭。他大約二十五歲的樣子,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嘴角帶著淺淺的一絲弧度,看起來很溫和。他穿著簡單的白色棉服和牛仔褲,幹淨又清爽的樣子。


    鶴望蘭笑著道,「還記得我嗎?之前聽說你考到b大了,還沒空過來看你。我這不一有路費就來看你了。」


    他們大概有一年多沒見了。


    之前在鎮上的時候,鶴望蘭這個窮困潦倒的十八線小畫家和他一起去打過工。


    說起這個,葉瑜年紀小,沒什麽社會經驗,那鶴望蘭就真叫做不食人間煙火了,弄得葉瑜一度認為他是哪家跑出來的貴族公子。


    葉瑜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好久沒見了!」


    他的目光注意到鶴望蘭牽著的一個四、五歲左右大的小男孩身上。那個小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的,有點怕生的躲在鶴望蘭身後,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小貓銀杏。


    鶴望蘭道,「這是我兒子。諾諾,喊哥哥。」


    言諾諾乖乖的喊了聲,「哥哥。」


    葉瑜和鶴望蘭之前也沒有太多的交情,除了關注了鶴望蘭的帳號以外,就是幫他介紹了幾個打零工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鶴望蘭的本名是什麽,更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葉瑜笑著把銀杏從自行車車簍子抱下來,言諾諾就高興的追著小貓去玩了。


    鶴望蘭對葉瑜道,「你前幾天問的我的那副畫賣出去了,對方給的價還挺高的,不知道有沒有你的功勞。我想應該是有的。反正有錢了,我就打算來請你吃個飯,感謝你之前一直幫我在找工作。」


    鶴望蘭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葉瑜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把孩子養到這麽大的。


    葉瑜推著自行車和他在路上走,「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言暄。」他答道。


    他解釋道,「鶴望蘭是一種花,寓意著自由。」


    葉瑜點點頭,他也不知道他們這些藝術家的事。


    走著前麵的言諾諾追著銀杏小跑著。


    言暄滿臉的慈愛道,「你慢點。」


    他現在算是知道言暄為什麽之前和他一樣的窮了?


    他之前和他一起就著白水啃過五毛錢一個的饅頭。


    他把省下來的錢給媽媽看病。


    言暄把打工賺來的錢用來,還有買畫畫裝備。


    葉瑜便說自己來請他們吃飯吧?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都很便宜,加上許斯年總是會時不時的放些零花錢在他的書桌上給他用。


    言暄卻執意要自己請客。


    點了幾個家常的菜,言諾諾小朋友特別的乖巧,自己拿筷子,自己認真吃飯,不哭也不鬧。


    言暄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到處寫生,沒錢了就去打幾天工。他跟著我吃了不少苦。現在他也大了,我得穩定下來,給他找個幼兒園上。」


    葉瑜主動道,「我幫你找房子吧?」


    言暄點頭,「那就太謝謝你了。」


    葉瑜又問他,「那你今晚怎麽辦?」


    言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像這樣不知道的日子太多了,自從齊家把他和還在繈褓之中的言諾諾丟了出來,他就過上了這樣走一步算一步的日子。


    他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在遇見齊顥之前,他一直都是家裏的驕傲。他那雙手除了畫畫和彈琴,什麽時候去洗過盤子,擦過地,搬過磚呢?


    在他執意要和齊顥在一起的時候,家裏接受不了他們的愛情,強迫他在齊顥和家庭中選一個。


    言暄不是為了愛情可以和家庭斷絕,一腔孤勇的人。


    可是齊顥卻騙他做身體檢查,通過試管弄出一個他的孩子來。


    有了這個孩子,他不得不拋棄了家庭,選擇了齊顥。


    他至今還記得,他爸把門關的一聲響,門風就像一記巴掌摑在他的臉上,「以後你是生是死都不要入我言家的門。」


    兩年之後,齊家也是這樣把他和諾諾關在門外,「憑你也想入我齊家的門!把你的小野種帶走!」


    言暄起初帶著言諾諾走的時候,卡裏還有幾萬塊錢。但是養孩子多費錢啊!因為他還沒有畢業,沒有文憑,也就隻能到處打工,一路艱難走到今天。


    葉瑜並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隻是擔心言暄帶著一個孩子,今晚去哪住呢?


    葉瑜想著,反正哥哥不在家。


    為了確定許斯年不迴來,於是葉瑜給許斯年打了個電話過去,「哥?你今晚迴家嗎?」


    許斯年頓了一下,想起上次葉瑜去酒吧打工也是這麽問他的,也不知道這小崽子又想幹嘛?便道,「我不迴家,你又跑出去鬼混?」


    「不是。」葉瑜心虛笑了笑。他還是決定和許斯年說實話,「就是我有個朋友,他還沒找到房子,暫時住我們家可以嗎?」


    「你的什麽朋友?」許斯年問。


    葉瑜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就是你前幾天讓人買那副春柳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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