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知道我為什麽注意到你嗎」fliesy的話題轉換非常快。


    「不知道。」宋卿老實地迴答,又轉而笑起來,「難道是因為……我不跟他們那樣一個勁地湊上去」


    「或許吧。」fliesy嘴角扯起淡淡的笑,看著他的眸子在混亂的燈光下閃著光亮。


    宋卿隻是對上一眼就不敢深究。


    那人眸子太深了,像是深淵。


    宋卿總有一種,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的微妙感覺。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了,你很特別。」fliesy說。


    「嗯怎麽特別」


    「特別……」


    fliesy始終是笑笑再無他言。


    宋卿始終沒有等到下文,fliesy最後隻是笑著和他說:


    「再見。」


    明明隻是一句道別,明明知道還有無數次的見麵。


    可在那一瞬間,宋卿莫名地生出一種悲感。


    像是再難重逢。


    「在見到宋卿的第一眼,我還真以為他迴來了。於是嗓子沒好全就傻傻地要上台唱歌。因為我記得,他說喜歡我唱歌,他也說,不會再讓我留在這裏。隻可惜最後……他沒能信守承諾,我也守著這塊初見的地方,應該會很久很久……」


    第31章 貪念一旦被勾起了頭,便是野火燒不盡


    阮君急切地想要咬上什麽東西,紅了眼眶,抓起一個抱枕就著咬下去。


    直到腮幫發酸,那股不知名的牙癢癢才逐漸消退下去。


    嬰兒長牙的那段時間也特別喜歡咬東西,或許阮君的二次牙癢期也蹦出來了。


    枕頭上被咬出一個凹陷,印著赤果的牙印。


    咬著咬著,明明腮幫已經累到酸疼,可後牙想要撕扯東西的穀欠望卻再一次騰升。


    加之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折磨。


    他自己翻出消腫的藥,為了明天的上鏡做好準備。


    給自己抹藥是個困難的過程,用力碰到一點就「嘶」的疼,塗得仔細點,慢點,對於一些沒有耐心的人來說怎樣都是折磨。


    於是在第五次被自己的笨手壓到傷口時阮君一把把棉簽扔開了。然後氣唿唿地往沙發上一躺,做出一副「愛咋咋地」的姿態。


    阮君喝的的確有點多,此時放鬆下來也困了,在意識朦朧的時候他突然迴溯起了往事……


    他總記得,宋卿雖然看上去又冷又傲,但是對他卻有著獨特的耐心和溫柔。


    每一次阮君因打架受傷都是跑來找宋卿。


    因為他知道,找阮斯之會從她那裏獲得冷笑和無視,甚至連一句罵聲也沒有。


    隻有宋卿。


    當然——宋卿會罵得很狠。


    宋卿總會一邊罵他一邊小心地給他上藥。然後這時阮君就會笑嘻嘻地逗一兩下他。


    (當然見事不好就收手,要是真惹惱了可哄不好)


    阮君可能睡蒙了,夢囈一樣傻笑呢喃。


    很久很久以前,已經不知道是多深處的迴憶。隻是記得宋卿第n次給阮君上藥時還是罵著的。但其實這些教訓的話語裏並沒有嫌棄他。


    在記憶裏,宋卿從沒有說過不要他。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餵狼!」


    「再鬧就不要你了嗷!」


    ……這些話,宋卿從沒有說過。


    從來,從來,不曾說過。


    阮君傻笑的時候又夢到了其他的


    ——「我就是不要你了。」


    他覺得自己的懷抱在變冷,像是一點點暗下去的心。


    我就是不要你了。


    ………


    他反反覆覆地夢到這一句話,像是小時候被驚雷吵醒,然後裹著厚重的被子瑟瑟發抖,卻不肯悶哼一聲的樣子。


    我就是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


    不要你。


    不要。


    ……


    像是夢魘,將他困在黑暗,身後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他想迴頭,卻似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一般,身體僵直地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離那個人遠一點,一點一點地遠離。


    一點點地感受那個人的視線消失於視野。


    忽的,在夢境裏鼻子一酸,似是想哭。


    接著,他聽見了身後遠遠的,模糊的聲音,明明像是鬆山輕雪,冷冷的,卻又像是剛迎來初陽,帶著溫和的光。


    「阮君,迴頭。」


    像是召喚,阮君卻始終沒有迴頭。明明想要奔向那個人,明明想要哭喊著那個人的名字,明明想要抱著他……


    他與青山背道而馳,落了滿肩的雪。


    「我好想你…宋卿。」


    或許是夜太深,這一句呢喃沉沒於昏暗,可無論是過去五年,還是未來的歲月,這句話像是鐫刻在他的生命線上。忘不了……忘不了那個人。


    阮君不常叫宋卿「哥哥」,像是倔強,又像是一種暗戳戳的暗示。


    大少爺骨子裏還是不安,敏感的。他害怕被拋棄,害怕失去嫌棄他太幼稚,所以他總是很在乎一些小細節。例如不常叫宋卿「哥」。


    或許這樣,他們之間的年齡差就可以被逾越。


    他不想失去,所以抓得更牢。他抓得太牢,就更加容易失去。


    他像是陷入了惡性循環,不安在作祟,哪怕他已經在努力抑製本性,可還是……還是會控製不住敏感的心裏。


    江山易改是了,本性難移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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