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掛在了陳阿福的小襖上,唧唧叫道,「都這樣依依不舍了,還嘴硬。媽咪,別作無謂的掙紮了。愛了,也就愛了。」然後,一振雙翅,向西邊飛去。


    陳阿福一驚。是啊,她總認為自己是身不由己被大寶拉出來的。可站在這裏望著他們,希望他們迴頭,甚至希望他們多停留一會兒,這些實實在在卻是自己的心聲。


    理智知道不該愛上這個男人,怕再次受傷。可心裏,還是情不自禁了。


    「迴吧。」陳阿福慌忙拉著大寶向家裏走去。


    「楚大叔還站在那裏呢。」大寶嘴裏說著,還是被娘親硬拉迴了家。


    楚含嫣看到姨姨先迴了家,小嘴又癟了起來,說道,「姨姨咋先走了?」


    楚令宣也有些失望,說道,「姨姨興許有急事。」迴頭向棠園走去。


    剛到棠園的角門,門房稟報道,「大爺,大姑娘,主子迴來了。」


    楚令宣沉臉斥道,「那為何不早去祿園稟報?」


    門房又躬身道,「是主子不讓奴才去,說讓大姑娘玩盡興了再迴來。」


    兩人急匆匆去了了塵的小院,三個人自是一番歡喜。特別是了塵,看到孫女又進益了,喜的直念佛。


    待楚含嫣去歇息後,了塵對楚令宣說道,「宣兒有什麽心事,說吧。」知子莫若母,她看出了兒子有心事。


    楚令宣抿了抿薄唇,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說,母親會更擔心。便說道,「娘,有人又開始打我婚事的主意了。」又冷笑了一下,說道,「任她們算盤打得再響,也如不了意。」


    了塵捏著佛珠的手指都泛了白,氣道,「那個女人太狠了,把貧尼逼得出了家,挑唆太後給你賜了婚,害得嫣兒得了癡病。還嫌不夠,又要幹涉你的婚事。」


    楚令宣忙說道,「這次倒不是那個女人,現在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求子上,已經顧不上我們了。是二嬸,她想把陳世英的庶長女說給我當媳婦。」


    了塵氣道,「那李氏專幹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她也不想想,你再是續弦,也是永安侯世子,也不可能娶一個知府的庶女。她真以為,若把你拉下來,那個女人再生不出兒子,她兒子就有機會承爵了?」


    楚令宣看到母親動了氣,忙說道,「娘放心,兒子長大了,吃了這麽多虧,已經會保護自己了。二嬸嘛,她左右不了兒子的任何事,隻是讓人徒曾厭煩。隻不過,兒子的婚事……兒子還真看上了一個姑娘。」


    了塵喜道,「宣兒有心儀的姑娘了?是哪個府裏的姑娘,娘認不認識?早些讓你祖父請人去說合,把這件大事定下來,娘也放心了。」


    楚令宣有些紅了臉,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姑娘麽……娘也認識……」


    了塵看到兒子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道,「能讓我兒子看上的姑娘,還真不多,這是第一個,對吧?快說,是哪家姑娘。」


    楚令宣說道,「這位姑娘的出身比較低,而且,還有不確定的未來……」


    了塵知道是誰了,她也非常喜歡那位姑娘,隻不過之前從未把她當過兒媳婦的人選。還想著自己不能認她當幹女兒,以後讓三弟妹認她當幹女兒,給她個好的身世,將來好說婆家。


    她擔心地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但那姑娘出身低,我怕她底氣不足,那個女人又以兒媳必須在婆婆身邊敬孝為由,把她弄去公主府折騰……那就可憐了。你,不能害她。」


    楚令宣說道,「我若保護不了媳婦,還娶媳婦作甚!娘放心,我有法子不讓她進公主府。甚至在局勢未明朗之前,連京城侯府都不讓她呆。」又笑了起來,「據我了解,這位姑娘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


    了塵說道,「這樣再好不過。她進了門,最高興的莫過於嫣兒。隻是,她出身平民,這也就算了,關鍵是她還有個兒子,這個該如何對外解釋?還有,她是陳世英的親生女兒,卻沒有認祖歸宗,陳世英的母親又如此作為……這些,可能都會成為敵人攻擊你的把柄,你考慮過嗎?」


    楚令宣冷聲說道,「通過這麽多變故,兒子早看開了。至於身份,娘的身份不低,不照樣被逼出家。如今,父親尚主,母親出家,女兒癡傻,我又躲到定州,隻要那個女人一生出兒子,我的世子之位或許就會不保,侯府裏更是被弄得烏煙障氣……娘說說,京城裏有哪個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我?否則,那陳母也不敢托人把她家那個其貌不揚的庶長女說給我了。至於陳姑娘的那些事,別人想笑話就笑話好了,咱們家的笑話別人也沒少看。


    「兒子找這麽一個無任何背景的姑娘,遠遠地躲在鄉下,或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況且,她是兒子長這麽大,第一個真心想娶的姑娘。她聰慧,良善,對嫣兒真心好,兒子更能放心把家交給她打理,兒子才能在外麵幹大事。我在之前已經跟祖父談過,祖父也同意了。至於大寶,也好辦,在娶她之前,我先認大寶為義子。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唯一棘手的是她的出身,若她真出身平民,倒是好辦。但她是陳世英的女兒,通過接觸,我覺得陳世英為人尚可,至少不會成為我的拖累。可他的母親太討嫌了,到處鑽營,我怕她惹上事非……昨天,我把陳母所為遣人跟陳大人說過了,陳大人專程來參將府給我陪了罪,說是迴去把他娘‘服侍’好……」


    了塵的眼淚流了出來,「都是娘害了你。」


    楚令宣道,「這關娘什麽事!隻因為爹一直被那個女人惦記,還有二皇子,為了排除異巳,防止我們成為九皇子的助力,削掉爹手中的權利,和那個女人聯手設計了爹……家裏才被弄得妻離子散。」


    了塵道,「你爺爺和爹過去都說二皇子雖出身中宮,卻有勇無謀,剛愎自用,不得皇上寵信,可後來的所做所為卻……」


    「哎,是爺爺和爹看走了眼。二皇子不僅有勇有謀,更心狠手辣……不知他為何那麽恨九皇子,恨咱們楚家。我少時雖然給九皇子當伴讀,但咱們楚家那時還沒站隊,跟二皇子也沒有結仇。九皇子因為年少,外家又不強大,也沒參與到他們幾位成年皇子的爭鬥中去。可是他,那次被人暗害,失足落下山崖,所有的人都猜測是三皇子或者五皇子所為。他卻不發作那兩位皇子,麵是突然聯合淑妃母女設計了我爹,還暗中把九皇子的腿弄瘸了……」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現如今皇上隨著年齡的增大,越來多疑,而二皇子卻事事能做到他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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