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她似乎聽到了好幾個男人的聲音。


    後來,她便失去了意識。


    隻覺得有人在撕扯她的衣裳。


    待她醒來後,什麽也沒有發現,身上隻有一些被侵犯的痕跡。


    她找了許久,也未曾找到線索。


    一晃就是三年過去了。


    “的確隻有一個,那日,林子裏有霧,男子側著臉,我沒太看清楚,我隻看清楚了您的臉。”


    “那他臉上和身上,有什麽特征。”


    “這個……沒有多注意,畢竟那種場麵,我也不好繼續偷看了,我害怕被發現,就偷偷地跑了。”


    柳卿卿閉上了眼睛,她拚命地想迴憶那天晚上,但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而且胸口還傳來隱隱的痛楚。


    她腦子裏一直記得是幾個人,好像是什麽山賊之類的。


    她當時中了迷藥,神誌不清。


    可張婆子卻跟她說隻有一個人,難道,是她產生了幻覺?


    “小姐,我……我可以走了嗎?”張婆子小心翼翼地問。


    “你走吧。”柳卿卿說道。


    張婆子應該沒有隱瞞了。


    迴去之後,柳卿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想了一天。


    之前,她很想找到那個毀了她清白的男人,成為了她的執念。


    兜兜轉轉的,她還是無法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經過一番思慮,柳卿卿打算暫時先放下過往,她必須得迴揚州一趟。


    她打開門走了出來,發現庭院裏,有一支梨花竟然開了。


    “姑娘,您終於出來了。”芳菲上前說道。


    最近,陸遠和陸永都很擔心柳卿卿,幾次想來找她,又不想打攪她。


    “芳菲,把這兩封信,讓人送給陸大人和安寧公主,另外,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迴揚州了。”


    “是,姑娘。”


    柳卿卿接著去了見了外公和舅舅,他們願意和柳卿卿一起迴去。


    本來他們也出來許久了,這次能夠將柳卿卿帶迴去,是一樁好事。


    沒有與人道別,柳卿卿當日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啟程了。


    馬車裏,芳菲擔憂地問道:“夫人,您不去找宸王道個別嗎?”


    “不用了,上次已經道過了。”


    她與他之間,終究要走不同的方向。


    馬車漸漸離開了京城,南宸熠站在城樓上,看著遠去的商隊,一臉陰鬱。


    “王爺,可是舍不得柳姑娘?”乘風問道。


    南宸熠沒有說話,轉身便離去了。


    他說了,放她自由。


    便要守住自己的心。


    落雪瞪了一眼乘風,隨後跟著上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經過十天的車程,柳卿卿終於抵達了揚州。


    表哥陸湛早已在門口接應了。


    “爺爺,爹,你們終於迴來了!”


    陸永扶著老爺子從馬車上下來,樂嗬嗬地說道:“終於到家了,你這小子,還算有心,知道來接應。”


    柳卿卿從馬車上下來,看了一眼前麵站著的男子,打了一聲招唿,“表哥。”


    “這就是卿卿表妹嗎?多年不見,卿卿表麵竟然出落得越來越好看了!”


    “表哥也愈發英俊,光風霽月。”卿卿笑道。


    “卿卿表妹,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帶我山上去抓野兔嗎?那野兔烤來吃,簡直太香了,每次迴來,我們兩個身上都弄得髒兮兮的,然後挨打的總是我,爺爺說,是我帶壞了你,爹娘也罵我,殊不知,是表妹你帶的我,明明都是你的錯,背鍋的總是我。”


    陸湛正說著,他爹陸遠一巴掌拍了下去,“小兔子,胡說八道什麽!還不趕緊帶你表妹下去安置。”


    “是,爹,我知道了。”陸湛撓了撓腦袋,笑眯眯地看著柳卿卿,“表妹,裏麵快請!”


    “多謝表哥。”


    陸湛帶著柳卿卿去了內院。


    “卿卿表妹,你瞧,府中一切沒有什麽變化,你還有印象嗎?”


    “有的,小時候,我還跑到那棵樹上摘果子呢!”柳卿卿指了指前麵一棵棗樹。


    那棵棗樹,已經比小時候得還要大上幾圈。


    “是啊,然後我就在下麵撿你扔下來的果子,後來你不小心摔下來了,磕破了腦袋,我爹和爺爺,將我給揍了一頓,說是我貪吃,害你摔跤的。”


    柳卿卿:“……”


    陸湛傻傻地笑了笑,又領著柳卿卿繼續往前走。


    “表妹,你看那池子,這個季節,還有睡蓮盛開呢!”


    “池子裏的那隻大烏龜還在不在?”柳卿卿問道。


    “在,在呢?我一直給養著,當年就是你要喂大烏龜,結果你掉到水裏去了,發燒了兩天,我爹和爺爺讓我去跪祠堂,說等你什麽時候好了,我就跪到什麽時候。”


    柳卿卿:“……”


    想起小時候得事情,柳卿卿隻覺得汗顏。


    她在陸家,的確備受寵愛。


    甚至比陸湛這個陸家長子還要受寵。


    每次犯事兒,挨打的總是陸湛。


    “表哥,對不起啊,小時候我太貪玩了,總是連累你。”柳卿卿不好意思地說。


    她也曾解釋,說不是表哥的錯,但無論是外公還是舅舅,都不信。


    非要將陸湛好好揍一頓。


    “沒關係啦,我開玩笑的,都過去了,誰讓你是我表妹呢!”陸湛笑道。


    走著走著,前麵突然一群鶯鶯燕燕地圍了過來。


    “呀,這就是卿卿啊,竟然長這麽大了!”


    “多年不見,卿卿出落的愈發好看了!”


    “卿卿,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張姨,聽說你要迴來,我特地讓人給你準備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糕點。”


    “卿卿,這是眼下揚州最時興的胭脂水粉,我特地給你留你的。”


    ……


    柳卿卿被圍觀了,這些女人們爭先恐後地拿著禮物要送給柳卿卿。


    頓時,柳卿卿感到一陣頭疼。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舅舅的後院,女人一大群。


    舅舅陸永常年在外幫著家裏跑生意,年頭不好時,經常會遇到很多落魄的女子,或者是被欺負的女子。


    他又是個熱心腸的,總是出手相救。


    那些女子又沒去處,非要嫁給他為妾。


    陸永來者不拒,統統給她們每個人一個家,漸漸地,這後院便多了起來。


    陸府的人都知曉,柳卿卿雖非陸府的人,但卻是陸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捧在心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這些姨娘們對柳卿卿也是各種討好。


    所以在陸府生活的這段日子,沒人都對她很不錯,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好了,卿卿才剛迴來,你們圍上來作甚!有禮物的,都放到這邊,讓下人統一拿過去!”這時,另外一道聲音響起了。


    這些姨娘們便趕緊散去。


    來的人是舅母王氏。


    “卿卿見過舅母。”柳卿卿福了福身。


    “不必多禮,卿卿啊,你終於迴來了,你以前住的院子,都沒變,你如今還是住那邊吧。”王氏柔聲說道。


    小時候,王氏也很寵愛柳卿卿。


    王氏是一個很能幹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對於丈夫娶了多房小妾迴來,她也從未生氣過,而是大度地將這些妾室安排好。


    這麽多年,她與那些妾室也是和平相處,不像別家後宅,爾虞我詐,算計頗深。


    她掌家的手段,也是很有一套。


    若丈夫身邊出現了心懷叵測的女子,她也能將對方治得死死的。


    不僅治小妾,就連丈夫也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小時候,柳卿卿特別崇拜王氏有些管家的手段,還是跟王氏學的呢!


    有些時候她在想,若舅母是男子,定會有自己一番天地。


    就連外公,對這個兒媳,也是相當滿意。


    家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甚至陸遠曾說過,這兒媳,比他的兒子還要強百倍。


    陸家能娶王氏,是陸家之福。


    能得到婆家如此大的讚譽,這王氏的確很優秀。


    “卿卿,有什麽需要,盡管跟舅母講,不要客氣,就跟小時候一樣,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王氏再次囑咐。


    “多謝舅母。”


    柳卿卿來了以前居住的院子,一切都沒變。


    晚上,陸家人一起吃了個飯,慶祝柳卿卿迴來。


    外公陸遠是最高興的,當晚喝了很多的酒……


    ……


    柳卿卿來到揚州,幾日安頓好後,便去了一趟雲山。


    雲山唯一揚州城外的一座山峰,那裏懸崖峭壁,山峰林立。


    由於沒有路上去,極少有人去山頂。


    她師父夜無憂便居住在山頂,因為那裏比較清淨。


    從山腳,爬上去,許多人到半山腰便折返迴來了,四周都是懸崖峭壁,根本無法攀登。


    他們不知道的是,隱藏在懸崖峭壁中,還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上去。


    柳卿卿一人從小路,爬到了山頂。


    山頂雲霧繚繞,將整個揚州城盡收眼底,景色實在美妙。


    找到師父,她便能知曉自己的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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