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七下國,齊臨國都


    齊字刻在中央,這一麵麵戰旗飄蕩在半空中,發出陣陣不小的聲音。這富麗堂皇,人山人海的皇都前,是一片片縱橫相間,華麗無比的宮殿。據說當年齊臨開國君王信仰縱橫一派,連這宮殿都設計成如此模樣。


    俯看這群宮殿,錯綜複雜之間是一座座小亭子連接。一橫一豎,看的也是讓人眼花。不過好在齊臨君王也是個有雅趣之人,每座小亭子裏的設計都是不同。有放一地溪流,細聽流水聲的。也有立幾棵槐樹與花團,隻供欣賞的。


    許多亭子裏的一座,也是當代齊林君王最喜的一座亭子裏有三人個人影。身披黃袍者,自是當今齊臨王,黃天滿。另一人,是跟隨他左右的,叫良啞巴。最後一人,大家都很熟悉,是前不久才從逐鹿城迴來的齊臨鎮國公。


    三者的區別不是衣裳,也不是地位。而是在於,一人是坐的,一人是站的,一人是跪的。


    良啞巴站在黃天滿的身旁,彎腰用手扇了扇這剛燒開的茶水。待覺得可喝時,對一旁微眯雙目的齊臨王啊了一聲。這身穿黃袍,卻散發一股江湖氣的君王睜開了眼。掃了一眼跪地的齊臨鎮國公,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意,黃天滿淡淡的說道:“鎮國公這是何意,今天讓你是來喝茶,不是跪地數地瓜的。”


    “陛下,老臣有罪。”汗流浹背,這沒有往日榮光的鎮國公跪在地上,不喜不悲的迴道。


    喝了口茶,這隻在齊臨產的雙葉茶,堪稱中州雙絕。濃濃的茶香在嘴裏迴味,黃天滿迴道:“哦?鎮國公大人素來安分守己,說說看,你是睡了孤的哪個妃子還是盜了孤的哪塊兵符了,要跪地與孤請罪。”


    “陛下別戲弄老臣了,所有罪都由老臣扛下。請陛下看在老臣這麽多年做牛做馬的份上,放府上人一條性命吧。”齊臨鎮國公閉上眼,在這比自己小一輪的國君麵前,刻了三個響頭。


    黃天滿納悶了,看了一眼身旁的良啞巴。他輕聲問你知不知鎮國公犯了什麽罪。良啞巴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後啊啊啊啊了幾聲,黃天滿不明白他的意思。良啞巴又啊啊啊幾聲,黃天滿明白了。


    他是個啞巴,不能問他。


    風,吹過這皇城裏最為偏僻的一處小亭子裏。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四麵牆和一普通的小亭子。真要說這裏有什麽與別處亭子不同的地方,也隻有這四麵牆的牆角,都擺著許多小石頭,小石頭上都刻著字,細看,這都是人的名字。


    “既然鎮國公大人自認麵子大,不肯說。那孤就來與你說說,國公大人,到底犯了何許罪也。”黃天滿開口,話音如山,一字一字落地,這方麵不過百步的小亭子裏,如同一座大山般壓來。


    “罪一,謀殺皇子,按律當斬。”


    黃天滿淡淡的聲音落在鎮國公肩膀上,一字如一山,壓的鎮國公喘不過氣來。他跪地的地板已經出現了裂痕,這座小亭子仿佛承載了當代君王所有的怒火。


    “罪二,意圖莫逆,該誅你九族。”


    第二句話音落下,鎮國公的身體已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腿下地板龜裂,塌陷。


    “罪三,私交他國皇子,亂拉陣營,陷我齊臨於不利局麵。鎮國公啊鎮國公,你當真是老的糊塗。你說說,這三罪裏哪一條是不能誅你九族,滅你滿門的。孤不去找你,你倒好,恬不知恥的來與孤請罪!”身上皇氣縱橫而起,這身披齊臨黃袍國君用舉國上下的之力,壓死了這跪地的鎮國公。


    鎮國公想要說話,但他一張口,便是無窮的皇氣壓在他身。這是舉國之力,不是他一介武夫能睥睨的力量。終於,當鎮國公最後一分力用盡時,這年過半百的成溪高手,暈死在了這小亭子下。渾身氣息潰散,隻留一口濁氣。


    黃天滿很嫌棄的撇了一眼,隨後喝了口茶。他注意到良啞巴異樣神色。他笑了笑,問:“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沒有殺他。”


    良啞巴啊啊幾聲,黃天滿哈哈一笑,“我欠上代國君一個人情,你也知道,江湖人士最講情義了。說不殺他後人,就是不殺。就算這國家都被賠沒了,也不殺。”


    良啞巴點點頭,又啊啊啊了聲。


    “你是問我為什麽不殺他,卻還要廢了他?”黃天滿嗯了一下,搓搓下巴,淡淡道:“我答應的是不殺。既然這人起了謀反的心思,總不能不給他點教訓吧。”


    良啞巴好像笑了一下,整齊的劉海下是一張如瓷娃娃的臉,臉蛋臉龐抹上了點點胭脂紅,這怪人又在小亭子下啊啊啊啊了幾聲。


    “你這說的是哪裏話?”黃滿天不高興了,掃興的看了一眼這如死人般的鎮國公,他淡淡一笑,“他的兒子無能,我總不能讓他親手打下的江上毀在他後人的手裏吧。這才是不講情義。”


    良啞巴翻了白眼,啊啊啊啊啊啊幾聲。


    黃滿天嘿嘿一笑,“我替他守了百年的江山,就隻做幾天的君王,你就說我過分。那哪些殺父弑君的,你怎麽不去說說。”


    說到這裏,良啞巴不迴話了,黃天滿也意識到什麽。摸了摸後腦勺,他冷冷一笑,“忘了,我就是弑君來著的。不過,這次還得好好感謝感謝這沈府的少府主,替我省下了大麻煩。楚天那廝也不是個東西,表麵稱兄道弟的,背地裏卻與別的國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良啞巴搖搖頭,走到齊臨鎮國公身旁,朝起身的黃天滿啊啊幾聲。走了幾步的黃天滿迴頭,淡淡的道:“隨便找出地方就丟了吧,這裏是皇宮,死不了的。”


    良啞巴目送黃天滿的背影,又急促的啊啊啊幾聲。黃天滿不耐煩停住腳,迴頭道:“我不是去殺人,隻是去看看我親愛的夫人。你說這女人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尤物,都這麽多年了,就是玩不膩。想來這上代國君也是有福氣,不說了不說了,耐不住寂寞了。”


    擺擺手,這黃天滿一腳踏空,乘著龍氣,走向了後宮之處。良啞巴歎了口氣,將鎮國公以氣拖起,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就這麽丟在地上。拍了拍手,他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這幽森的走廊。


    不知走了多久,他停住了腳。外頭,樹影婆娑,裏頭,傳來男歡女愛銷魂的聲音。他看了看天,心想剛剛黃滿天剛剛是不是提到沈府二字了。他想現在就破門去問問黃滿天,不過聽這動靜,他現在似乎不方便。又重重一歎,他不明白,黃滿天怎麽會對女人有興趣。


    風,拂過他圓圓的臉蛋,他在夕陽下,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古怪的臉蛋露出癡迷的笑容,這世間上,唯有少女那幹幹淨淨的屍體,才是最美的。


    想了一下,他決定還是下次找黃滿天問個清楚。嗓子裏一片疼痛,這良啞巴朝嘴裏扣了扣,一節已腐化多時的手指被他從嘴裏扣了出來。舔了舔這美味,良啞巴哼起了戲曲,消失在了皇宮內。


    ……


    ……


    中州楚天逐鹿城內,沈清文發誓他用了全部力氣趕路。不過好在,在這仿佛什麽都未發生的留仙樓下,沈清文如釋負重的緩了口氣。


    自己真是心急了,沒有辯識這氣息的強弱。趙敏敏與狐九離也不傻,摸了摸這在外人看不見的真元結界,沈清文運氣一縷青蓮劍氣,切開一道自己能過的縫隙,穿過結界。剛過結界,耳畔就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趕緊用真元將缺口補上,沈清文一步騰空,直接跳上了第十層。


    趴在窗口上,沈清文看見這房裏的景色,他倒吸了一口氣。這裏哪還有什麽留仙樓最上層的模樣,現在的第十層,說是廢墟也不為過。而也就是這片廢墟當中,就有兩美人在沉煙中閃爍。拍了拍腦門,沈清文早就知道會這樣,卻還是信了趙敏敏的話。


    “老狐妖,我就知你不是個好東西。笑裏藏刀,今天我就廢了你,替天行道。”耳畔裏傳來趙敏敏的聲音,隨後便看到趙敏敏黑白色的長袍在這廢墟中閃過。


    狐九離充滿誘惑性的聲音在這迴蕩,隻聽極為妖嬈的一聲哎呦,“小妹妹,說你句平胸也不用這般惱羞成怒吧。好歹是個公主,脾氣就如街巷裏那些潑婦般,又醜又爛。你這等女子怎配得上清文。”


    “老妖貨,你給本宮閉嘴!”真元沸騰,青絲飛舞在這續費中,趙敏敏表情也是徹底冷了下來。


    “怎麽?你覺得奴家怕你這小女孩還是怎麽的?”活了百年的狐九離又怎會怕趙敏敏這小輩,百年的妖氣浮現,與趙敏敏的真元碰撞在一起,掀起陣陣雙色漣漪。


    一身紫袍的沈清文知道這劍拔弩張的情況下,是自己出場的時間了。整理整理衣裳,他一腳邁出時,耳畔便傳來兩聲嗬斥。


    “沈清文,你給本宮迴去。你今天要是剛插手,明年今天就是你忌日。”


    “這丫頭說的對,清文,這事你說不上話。”


    心疼自己邁出腳,沈清文很憋屈的坐在還算完美的窗口。無神的看了看天空,一隻鴿子吸引了他的注意。眨眨眼,這隻鴿子似乎認識他,咕咕一聲就朝沈清文飛來。沈清文倒是來個興趣,這隻鴿子,居然能穿過結界,落在他的身旁。玩弄一下,一封信從鴿子身上掉落下來,發出一聲叮咚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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