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萍果覺得沈清文最近很奇怪,自從那晚被黃狗追殺完後,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盯著那上次黃狗出現的草叢。


    時而發出猥瑣笑聲,時而麵露深沉,時而又滿臉憤怒,各種古怪的表情層出不窮。


    顧萍果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美眸看著此時麵無表情端坐的沈清文。臉上的腫脹消了大半,清清秀秀小臉上一頭銀發因為陽光而蒙上光圈,整個人端坐起來很好看,也很神秘。


    一個這麽年輕的人怎麽會有這麽一頭跟年齡不符的銀發,還有他看起來跟自己爹爹很熟的樣子,他出身在哪裏,父母又是幹什麽的,有沒有房子啊馬車什麽的……


    端坐的沈清文自然不會知道顧萍果在想什麽,他現在手裏有要事,就算擱在平時他也未必會注意到。


    “這隻老狗我今天定要將它拿下!”沈清文咬牙切齒,這輩子不會忘記月下狂奔的背影,以及令他深惡痛絕的老狗。日日夜夜,這老狗的身影好似心魔存在他的心中。


    他沈清文今日不報此仇,他就不姓沈!心底歇斯底裏呐喊,沈清文陰險一笑。


    關於報複,自己是製定了周密的計劃的。俗話道狗改不了吃屎,當然,他也不會用這玩意。那拿什麽來替代這個呢,沈清文思考了許久。他決定用肥肉,大塊的肥肉掛在草叢上,待那老狗從草叢經過的時候一定忍不住會咬下去,而咬下去的話好戲就來了。沈清文意味深長的看著那肥肉下的草叢,草叢下自然是做了手腳了,那看似平常的草叢裏藏著可是神兵利器——沈清文的長劍!


    這可是他吃飯的家夥,那吃飯的家夥執行這次報複,可見沈清文報複的心裏有多麽重!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沈清文迫不及待的搓著小手,據他細微的觀察以及敏銳的洞察力可以知道今日老狗必定從牆外遛進小院裏。


    小院外傳來熟悉的狗叫聲,沈清文清秀小臉寫滿了興奮。來了來了!這隻老狗可算是來了!隻要你敢來,今日必讓你這畜牲吃吃苦頭!


    一旁的顧萍果有些無語,這短短十分鍾裏沈清文從麵無表情到陰險鬼笑,從陰險鬼笑到迫不及待,最後從迫不及待又到滿臉興奮,他是不是神經有問題……顧萍果起了疑心,她尋思著過幾天要是他還這樣就去找個大夫給他看看。


    突然,一隻肥碩的身影在沈清文興奮的目光與顧萍果驚嚇的目光下從天而降。一聲狗叫後,沈清文麵如死灰,顧萍果捧腹大笑。


    身影自然是老黃狗,隻是這狗可不是尋常之狗啊。隻見其在空中一完美轉體,嘴巴不偏不倚的咬下那塊肉,又靈活的一轉,後腳站立,前腳拿肉,像個小孩一樣站在地上。


    它汪汪大叫,好似再說這些小時還難不到狗爺我。沈清文火冒三丈,憤慨一躍,可惜腳底太滑,一醋溜滑倒在地上,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在停下。


    顧萍果受不了了,扶牆大笑。而老狗也是被沈清文逗樂了,爪子裏拿著肥肉汪汪大叫起來。沈清文羞紅了臉,他恨透了這猥瑣老狗,一個標準的鯉魚打挺,他這次倒沒有腳滑,也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直接操著手要與老狗決一死戰。


    聰明的老狗自然不理會沈清文,嘴裏吊著肉就要逃跑,可是意外來了,隻見它肥碩的身子一跳到牆上就打滑摔了下來,一聲慘叫傳來,看來摔得不輕!


    “怎麽樣!惹你沈爺爺的下場就是如此!怕了吧!”沈清文得意一笑,隨後小手一牽,隻見那掉落在地上的肥肉想是活的一樣到了沈清文的手裏。


    沈清文得意的晃了晃藏在肥肉裏的白線,他故意挑了塊肥的,就是為了讓這老狗看不清!老狗算是清醒了,爬起身就朝沈清文汪汪大叫,沈清文冷笑,清秀臉上有高傲。


    畜牲就是畜牲,狗改不了吃屎就是改不了,沈清文手舞足蹈的慶祝自己的勝利,全然不顧老狗憤怒的目光以及顧萍果鄙視的目光。


    老狗忍無可忍,張開血盆小口就朝沈清文一頓咬,沈清文早已聊到,身體靈活一閃,那老狗就唰的一聲撞到自己身後的牆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清文手指尖轉動肥肉,眼睛已得意的飄到了天上。清秀小臉現如野猴一般,紅的不可描述。


    顧萍果無語的搖了搖頭,一個好好的年輕俊傑居然能跟一隻老狗撤上半天,看這形式還是謀劃已久的。想想自己已看許久,忽然覺得胃疼,需要迴房裏休息。


    而在這她短短思考的時間,老狗已對沈清文發動數次進攻,可恨沈清文身輕如燕,老狗每次進攻都會被其輕鬆瓦。


    可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常在河中走哪有不濕鞋,陰溝裏翻船,大意失荊州。


    沈清文全然忘了那藏在草叢裏自己吃飯的家夥,老狗迎麵撞來,沈清文又靈巧一閃,這閃直直撞向那身邊草叢。大叫一聲,沈清文連忙用手扶住身後牆,可那牆早已塗上滑溜的油,根本扶不住。沈清文急了,心裏直罵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牆上撒油!


    老狗站在原地,看見沈清文狼狽的模樣好似哈哈大笑,快意叼著肉,不慌不忙的坐在一旁,它決定邊看沈清文邊吃肉。


    哪怕自己武功再高,身體再怎麽輕盈,沈清文都不可能拜托自然規律。見身子一直下下降,自己離長劍越來越近,沈清文徹底急了,慌亂中撇了一眼那悠哉吃肉的老狗,沈清文心底裏指望不上它,他立馬急中生智大喊:“顧萍果你個惡毒女!胸平脾氣還臭!我要是你就一頭撞死得了!”


    話音剛落,原悠閑啃肉老狗突然小嘴大張,傻了。搖曳的花花草草突然停了,天上地下似乎是一個顏色,整個庭院靜的可怕。


    而沈清文卻咧嘴一笑,心想自己賭對了,可下一秒他笑不出來了,隻見屋內突然衝出一滿臉通紅的女子,她黑發在空中狂舞,原本清澈好看的眼眸此刻閃動著令人恐懼的紅光,沈清文突然意識到不對,可早已來不及了!


    在沈清文最後還有意識的時候,隻見她淩空一腳不偏不倚的踢在自己的臉上,顧萍果這一腳踢的可叫一個狠字,一腳將沈清文從院裏踢到院前大門牆上,還留了一個深深的黑色印子。


    老狗豎起前爪汪汪大叫,在夕陽餘暉下好似在說顧萍果小姐姐幹的漂亮,踢的太好了!


    顧萍果冷笑一聲,瀟灑甩頭,看都不看沈清文一眼,而沈清文鑲在牆上,臉上浮腫更掛上淚水還是鼻涕的液體,他用盡全力隻說了一字。


    “草!”


    一種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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